音樂與旅行:我與東京、京都、愛情的關係

2024/04/05閱讀時間約 22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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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來說,我的旅行一直都與音樂都有微妙的關係,曾經聽過有人說過,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記憶感官,有的人是視覺,有的人是味覺,有的人是聽覺,會因為這些感官而馬上回到某一個記憶,對我來說,我覺得自己是聽覺記憶的人,很多曲子和音樂,一聽就會馬上連回當時經歷過的事情,將自己召喚到那個場景裡。

2024年3月16號,日本最大的新聞和事件之一,就是北陸新幹線的敦賀-金沢段,已經正式開通運行了,之後,從東京就可以坐新幹線直接抵達福井縣,從東京出發最快只要2小時51分就可以抵達敦賀。

抵達敦賀的概念是甚麼?就是抵達了以前古代京都地區所謂的若狹,以前不靠海的京都想要吃魚貨海鮮,都給從若挟運送,也因為沒有現代保鮮技術,而產生了像京都的代表食物-鯖魚壽司。所以從東京的新幹線已經開通到福井的敦賀,再加上本來東海道新幹線本來就可以到京都,代表著過去連結江戶與京都的路線,用新幹線也快完成了,未來,完整的北陸新幹線完成了,會帶動多少石川縣災後的復甦以及最冷門縣市福井縣的觀光發展,尤其是福井縣的居民真的期待這件事好久了,也備受關注了。不過隨著北陸新幹線敦賀的開通,也造成了一些路線與列車的停駛,其中過去一直擔任連結大阪與金澤之間的直通特急列車雷鳥號(サンダーバード),金沢-敦賀間的路段也將走入歷史,發出了最終列車(另一個停駛的列車是白鷺號しらさぎ),這個路段的列車與風景,多年來對許多人來說,是不可抹滅的記憶,許多人也在這最終運行日來道別與追憶。

而很多人都很陌生的福井縣,其實我十多年前就去旅行過了,當時從大阪往返福井和金澤時,就是搭乘雷鳥號(サンダーバード),昨天3/16晚上,我去聽了一場如夢似幻的演唱會,那是一個我喜歡很多年聽了很多年的英國迷幻樂團Slowdive,有時候,很多無關的事情,就像是一顆石頭丟到了水面,水池上的一切看似無關,卻會因為漣漪全部連接在一起。

那一年,我獨自一人搭乘雷鳥號前往金澤旅行,坐在列車上,隨著車窗的風景,戴著耳機,伴隨在耳朵裡的音樂,正是Slowdive,那天,窗外下著迷濛的雨,沿途的琵琶湖風景,以及slowdive迷離夢幻的音樂,混合成了一段難以忘懷的感官記憶在某一個旅行抽屜裡。

沒想到,十多年前的雷鳥號記憶,隨著北陸新幹線開通也將走向回憶,但是又在同一天,聽到了曾經伴隨著自己在雷鳥號上的Slowdive的迷幻現場,所有的事情像是個圓一般,在心中,全部連結在一起。

而昨晚的Slowdive,更是讓人置身太空夢境,這個1989年就成團的英國樂團,是迷幻Shoegaze(瞪鞋)的經典樂團,我開始知道並喜歡Slowdive,其實已經很久了,當時因為一個我很喜歡的電子與迷幻搖滾的樂評galeer的文章(後來這位我最喜歡的樂評不再寫文章,消失在網路上了,我將他曾經寫過的slowdive附在下方),開始知道Slowdive,其實Slowdive成團幾年,出了三張專輯就解散了(1995年)。Slowdive解散時,其中 Christian Savill 和美國人結婚,在超市做清潔工時,有青少年跑來問:「你真的是 Slowdive 的吉他手嗎?」,團員們才意識到這個社群的存在,他們在2017年推出復出後的首張專輯《Slowdive》,比以前更受歡迎。而我自己最喜愛的曲子其實是他們在1991、1994年推出的專輯,《Just for a Day》 (1991) 、《Souvlaki》(1993),尤其是《Souvlaki》,昨天晚上,Slowdive演奏了好多首當中的經典曲子,Souvlaki Space Station、Alison、When the Sun Hits、40 Days,特別結束前的幾首全是《Souvlaki》最經典的那幾首歌曲,真是太過癮了,宛如置身銀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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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談論我喜愛的音樂與旅行,以及音樂與旅行的關係前,其實我想談談小時候的事情,其實嚴格來說,我本來可能是一個根本不可能喜歡音樂的人,因為在小學的時候,我是一個極討厭音樂課的小孩,那時的音樂老師非常傳統,讓我更討厭音樂課。

開始討厭音樂,是從小學上音樂課時開始的,音樂老師是姓翁的女老師,有著半長的直髮,像是雲霄飛車式的鼻樑,細長的眼睛,稱得上是漂亮的老師,但也只有第一印象而已。

翁老師上音樂課,很快開始規定同學吹直笛,每次都要考試,從那個時候開始,就成了他的惡夢。

他總是望著英式直笛的孔位,手指毫不協調的扭動著,壓不住孔位,音樂在某部分,和他,和他的直笛,是處在深海與恆星的位置,非常遙遠。

他被老師大聲吼叫著。

你知道嗎?連豬都比你會吹直笛。

然後她拿起像是趕牛的木棍,大力地敲擊直笛,還有他的手,他覺得自己的手像豬。

他一開始痛得把直笛扔掉,但老師繼續大聲吼叫著,繼續拿木棍揮打著,他只好趕緊把直笛撿起來,耳邊聽到豬的叫聲。

後來,只要上音樂課的那一天,他就拉肚子,在家裡,想了一百種把直笛和老師毀掉的方法,但他從來沒有實現過那些方法。

他繼續拿著不知該如何是好的直笛,亂吹一通,繼續被像豬一樣的叫著,還有告訴自己的手,豬的手是不會痛的。

他忘記是怎麼熬過那些直笛課與音樂課的,但那些東西鑿刻在他身體裡的某處,有時,就會浮上海面。

終於有一天,音樂課不用吹直笛了,長髮細長眼睛的音樂老師,去教了別的年級。

但他再也沒有喜歡過音樂課,想著是否有和自己一樣的人也受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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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所幸我後來並沒有討厭音樂,我甚麼樂器都不會,連五線譜都不太會看,但是從國中開始,我就是一個愛音樂的人,最大的原因是國中時,我家樓下開了一間唱片行。

那個時候,唱片行的老闆是個很大方的人,也不會因為我們是學生,就覺得我們沒錢買,不跟我們介紹,每次去,他都會跟我們介紹他喜歡的音樂,我也懵懵懂懂的聽著,然後都要存好久才能買一張錄音帶。

我記得老闆一開始推薦給我的幾乎都是西洋唱片,麥可傑克森、喬治邁克、寵物店男孩、羅克賽等,有陣子我好喜歡羅克賽,後來買了兩三卷它們的卡帶,一直反覆著聽。

一直到因為搬家,高中時離開了原來住的地方,沒有再去那間唱片行,但是因為全部的高中生都會集中在台北車站的南陽街補習,而我們總是假借補習之名,去電動玩具店與撞球間鬼混,當時的電動玩具店都還是非法營業場所,裡面除了許多大型機台電玩,還有許多賭博性的電玩,其實一般學生是禁止進入的,但是我們這些高中生才不管這些,撞球間也是,而且這些地方因為進入份子複雜,常常也會發生一些衝突。

除了放學後都去這些所謂的不良場所鬼混,還有一個地方我最喜歡去,就是唱片行,我記得當時在火車站附近,有好多唱片行,那時候,我開始聽所謂的JPOP,我想也正是接觸日本流行音樂的開始,像是B’z、Zard、Mr.Chlldren ,還有後來小室家族的安室奈美惠、TRF等,其中那時候我最喜歡的就是Mr.Chlldren、Zard、TRF,喜歡聽JPOP其實很多年,後來開始喜歡看日劇,看日劇這件事,竟然持續了30年,自己想起來也覺得不可思議,我看的第一齣日劇就是木村的長假,到現在久保田麗深的主題曲,依然是我最喜愛的日劇主題曲。

大學畢業時,當時的女朋友給我聽了一個國語女歌手的專輯,每次我們約會,就會戴上耳機一起聽陳綺貞,去女巫店聽陳綺貞的現場,受到當時女友的感染,後來我也很喜歡陳綺貞,往後的旅行,也曾帶著她的音樂在旅途上,也是非常的奇妙,而那時的女友,當兵時就已經兵變了。

後來,當完兵出了社會,我遇到了另一位女孩,她很喜歡古典音樂,其實我在當兵的時候,就無意喜歡聽愛樂電台,開始接觸古典音樂和爵士樂,非常喜歡,後來遇到了這位喜愛古典音樂的女孩,她介紹我聽了好多古典音樂,然後,我就開始喜愛法國印象派音樂家的音樂,像是德布西、拉威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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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巧合的是,我在2001年辭掉了工作,參加了一個法國半自助旅行,那一年那一天的巴黎旅行,正好是我感受所謂的的自助旅行,這是開啟我成為旅人最重要的開端,那趟旅程,對我來說,是人生的關鍵轉變之一,開啟了許多前所未有的視野,巴黎的古老與美,像是拳擊手一樣,重擊了我好久,在那裏,我開啟了自己都不知道的自我鑰匙,對於後來我成為一個旅人與作者,有著極重要的位置,3年後,我去了京都,後來我始終覺得自己如此迷戀京都,與那次的巴黎,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記得當時那幾天在巴黎街道散步時,我帶著隨身聽,放的就是德布西的阿拉貝斯克、牧神的午後、拉威爾的波麗露這些曲子,當我去奧賽美術館參觀,聽著耳機裡的德布西,那是我人生第一次在美術館裡被感動,其實對美術一點都不熟悉也不瞭解的我,竟然在美術館裡待了整整一天被療癒著,或許正因為如此,往後的旅行,美術館和博物館成了自己很大元素。

印象派的畫作與音樂融合在一起,身體上的感受,真是難以言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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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散步人與京都迷,喜愛以走路來觀察大城小鎮,喜愛以閱讀為支點,探索腳下走過的世界,喜愛緩慢與記憶之間的祕密,此專欄將用來分享關於台灣各地與京都的散步,以步行、閱讀、咖啡、山行來拼貼出眼中的微小與巨大,以緩慢與文字的速度,一起找尋一條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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