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事情只要以戰爭為藉口就可以被容許嗎？｜讀《行動代號：兔子》

2024/04/17閱讀時間約 3 分鐘

影響整個世界地緣政治與權力轉移的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後，造成的影響如同不斷的餘震，於東亞仍有幾場影響後世深遠的戰爭，韓戰就是其一。但若你上維基百科一查，就會看見這句話：「由於韓戰在第二次世界大戰和越南戰爭兩大戰爭之間發生而相對不被重視，在美國和英國亦以『被遺忘的戰爭』（The Forgotten War）稱呼。」

若影響數百萬人民死傷的都能被說成無足輕重的小事，那在這當中還必須隱姓埋名，只能偽裝潛入敵營的情報員，豈不更如一縷輕煙？

■沒有聲音的女人們

《行動代號：兔子》就是以韓戰為背景，描述一群在韓國秘密情報部隊負責潛入敵營偵查的少女情報員。因村子被空襲而成為倖存者的紅珠，成為部隊中的少女間諜，進行代號為「兔子」的情報任務。看著她在一次次的偽裝，一次次的在北韓與中共軍方佔領區穿梭並驚險返回，軍方卻以此來懷疑她，將她派往更危險的轟炸地，「讓她被起疑的，僅僅是因為她活了下來。」我就不免感到唏噓。

這種感覺與看完斯維拉娜．亞歷塞維奇的《戰爭沒有女人的臉》，還有得到2022年本屋大賞首獎《少女同志向敵人開槍吧》很像，在戰場中被記載立功的永遠不是女性，能留下歷史紀錄的女性更是少之又少，若如紅珠那般優秀，也會被視為怪物，自己內心卻相當孤獨，即便所描述的戰事與年代都不同，女性處境都是類似的。然而我卻也感謝作者安排紅珠遇到另外一名兔子柳京，讓整個故事多了「為什麼」。

妳為了什麼而戰？究竟是為國？為失去的家？還是為自己找尋意義而戰呢？

■兔子的意象

「在戰爭中誰會懷疑小女孩呢？反而會保護她，不是嗎？少女才是最有效的情報員。」

開頭軍官的話語就已經替整個行動定調，以看似柔弱的「兔子」作為代號，然而她們所做的事情，卻在戰事中掌握住最重要的關鍵（這時候就覺得站在大後方的軍官很無能欸🤯生氣！）

紅珠與柳京的相遇本應埋藏猜忌，卻在這種非常時刻成為唯一能信任的人。我很推薦大家去看的原因，就是因為在孤獨中總有個能意外理解、並成為你好夥伴的人，當在戰場上你只能被量化成效判斷有沒有用時，仍有那麼一個人是純粹的擔心你、為你想發揮的喜好展現熱情而大力鼓掌，一起對著彼此說聲「我要活著，你也要活著」的人，也為自己開始有了找尋「為什麼」的動力。最後的結局寫得很美，卻也讓我整個哭出來，我停在某人的結局好久好久。

我跟作者一樣驚訝的是這的確是韓戰中真實的事件，卻因部隊的特殊性在戰後留下的資料不多，但沒記載並不代表沒有發生過。作者將這些被埋去真實聲音的少女們重新現身，並講述了非常精彩又讓人痛心的故事。

■你想為了什麼而活？

值得注意的是，「因為現在在打仗啊」這句話在本書裡出現許多次，你可以發現那是很多人行動並殘害他人的藉口。在非常時期，人性泯滅的當下，很多時候一個藉口就能讓自己的所作所為自我催眠合理化，這或許是身處在承平時期無法想像的必要的惡，然而這樣最後又是如何影響了自己？在這樣的主題中，始終讓我無法有解答的，就是若為了想活下去，你會願意成為這樣的人嗎？

最後大家可以觀察一下故事裡戰後倖存的人，他們或許不是最堅強的，但這些人沒有一個以「這就是戰爭」而麻木活著。「為了什麼而戰？」我覺得應變為你想為了什麼而活，你所想像的未來應該會是什麼樣子？或許也能塑造出你是個什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