厭惡「只愛自己的人」的我,沒辦法愛自己嗎?
這是我前幾天半夜忽然萌芽的疑問。
我會習慣性反芻自己白天說過的話、留過的言,因為我說過的話裡面往往帶有我自己的價值觀。
我近期說過的某個概念濃縮後是「人無法成為自己討厭的人」,如果期望自己成為某個樣貌,卻表現出討厭那些人的模樣,是不可能成為那樣子的人的。我順著這個思路往下想,我討厭怎樣的人?
我討厭「只在乎自己不重視他人的人」、「會從他人身上搾取利益壯大自己的人」、「只愛自己的人」。
但我同時又想到,我的內心深處很渴望自己可以成為「愛自己的人」。
那麼,我討厭的東西不就跟我渴望的東西互相衝突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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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點慌,我身邊的高靈發現我的思路開始鬼打牆甚至開始自爛,就提醒我:
『去想想你最近討厭的人與事是什麼。找到那些人的共通特質,去拆解、分析特質,挖掘他們這些特質產生底層的脈絡,你就會理解你的慌張毫無必要。』
我不太明白,總之我照做了。
近期最讓我感到憤慨的是跨性別議題。
我察覺到這個團體中有許多男跨女的人士不斷在放送自己的焦慮,要求其他人應該要體諒他們,應該要讓他們進入女廁、女更衣室、各種女性私密空間,這些跨女並沒有經過手術,還是保有自己的生殖器官,他們會在成功進入女廁、女更衣室、女湯後勃起,很明顯他們不是為了得到認同而進入女性私密場所,只是為了滿足他們的性慾才進入。
在美國,這種強制政治正確的風氣已經嚴重到沒有經過手術的(自稱)跨女進入女性監獄,強暴數名女囚犯使女囚犯懷孕。也有許多自稱是跨女的男性混入女性運動賽事,輕鬆獲得冠軍。
請問一下,跨性別議題我們一開始要關懷的對象,是誰?
理應是對於性別認同感到焦慮,會害怕他人眼光的人。
我試著將自己帶入那樣的情境,我覺得如果我處在那個狀態下,假設我認為自己是個女孩,但擁有一個男性的肉體,我的確不會想進男性私密空間,但我也根本不會想進入女性私密空間,尤其是在我的下體還有GG的時候。我這麼大一根進去女更衣室人家不會側目?我承受得住這種側目?
我一定會受不了吧。
換作是我,我處在這種性別認同的焦慮下,我會覺得男生那邊沒有我的容身之處,女生那邊也沒有。所以呢?
我應該會選擇獨立空間。
許多制定政策的人也都是這麼想的,於是推出了性別友善空間。結果呢?
當我看到這張圖的內容,我真的是直接氣到飆罵。提出這些要求的人明擺著就不是怕被貼什麼標籤,就是想正大光明進入廁所偷拍女性,完全無視女性的安全需求,只在乎自己的生理需求。
如果對跨性別爭議感興趣,在此不贅述,可以詳見這個討論串:https://www.plurk.com/p/3foqihye5v
總之我真正厭惡的,是那些假裝自己有性別認同障礙好可憐,但實際上只是利用這個弱勢標籤獲得利益的人。
這些人甚至會害真正有性別認同障礙的人也被貼上負面標籤,他們就是一坨老鼠屎,混在鍋裡你想把他撈掉都很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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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的高靈要我做什麼?要我去分析我最痛恨的那群人在想什麼。
What the Fuck……
於是我一邊捏鼻子一邊看那些人的社群貼文,多虧一些很閒的人做的奇人軼事特輯,我還真的歸納出一些小結論。我姑且先把我討厭的那個族群稱之為跨跨
好了,以下用跨跨
代稱。
我觀察到的跨跨是出生在極度傳統的客家家庭,甚至是家中的長孫,從小到大背負的期望與壓力極重。
儘管長輩死後他獲得的遺產最多,但沒有彌平跨跨心中的怨恨。跨跨總是怨恨姊姊妹妹會被疼愛,但實際上長輩最疼愛的就是他,長輩把所有資源都給了跨跨,姊姊妹妹都是捨棄學業提早出社會打工,讓跨跨有錢可以念書。但跨跨發現投射在他身上的愛都有代價,要孝順父母啊、要聽爸媽的話啊、要燒香拜拜啊、要捧斗啊──跨跨發現只要他一拒絕,他身上所有的愛都會消失。但跨跨發現姊姊妹妹不是,姊姊妹妹哪怕什麼都不做,也會有男人願意愛她們、養她們──
事實是否真是如此不得而知,總之跨跨是這麼想的。
「為什麼我不孝順他們就一直說我很爛?我就不想啊,我就不要啊!」
「為什麼我不照他們的話做就要被打?為什麼他們都要哭?好像是我的錯一樣?」
「錯的明明是他們啊,他們為什麼都要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
「為什麼我不能有自己的人生?」
「為什麼人家都說爸媽會無條件為自己的孩子好,我家的卻是這樣?憑什麼?」
「為什麼我爸媽給我的愛都是有條件的?」
「我也好想被無條件疼愛。」
「女生好好喔,只要穿的漂漂亮亮就會有一堆男生貼。」
「機掰咧,而且也不用捧斗。生前都那麼機了死後還要繼續糾纏,煩不煩!又不是我想當長孫的!」
「好想變成女生喔。女生都不用負這些責任。媽的負責負責負責,孝順孝順孝順,每天都在念這些!」
「媽的投錯胎!」
「欸好像不一定要重新投胎?」
「我也變成女生看看好了。」
「我想被疼愛。」
……
通靈了一下跨跨的想法,我才忽然驚覺跨跨其中一個部分是跟我有共鳴的。
是「為什麼我爸媽給我的愛都是有條件的?」這句。
我也有一段時間有這樣的憤怒,事實上我前不久才剛經歷完。那段時間我很悲傷、難過、憤怒,我抽掉所有我對家人的愛與關懷,拒絕提供金錢,甚至避不見面。有幾個月的時間,我跟我的家人就好像陌生人一樣。
過去的我總是在付出,我心底總是有一個疑問:
如果我不願意付出了,你們還願意愛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