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十三 • 爆破場】

閱讀時間約 8 分鐘

嗶…嗶…嗶…」一陣哨音從寢室外的連集合場傳來。

「幹,是嘞嗶啥小啦…」排裡幾個洞幾梯的老班長,大概是放假在外喝了些酒,整個人斜躺在床鋪上,嘴裏不停的咕噥,個個不大情願的從床上爬了起來。

看了手上的時間,是下午的四點半!防區明明規定收假時間是五點,可軍中這一套,不論是在台灣還是外島都一樣,為了怕弟兄們逾假,一律都要求得提早半小時收假歸營。

「排值星回報各排有無應到而未到之人數…」這星期新上任的值星班長,意氣風發的站在部隊中央,向弟兄們發號著司令。

說起這新上任的值星班長,平日倒不常見,聽著後頭學長壓低著聲音說:

「文電排的譯電士,校訓的啦!都嘛關在小房子裡…聽說是文化大學畢業…」

有線排的弟兄們,一身技術都得在風吹雨打、烈日狂曬下練就而成,因此對這些得以整日躲在坑道裡作業的人,可從來都沒有正眼瞧過。尤其是金門防區多數的士官,都是依專業自訓得來,對於少數幾個能在台灣通信學校待上六個月後才撥交到金門的校訓預士,弟兄們總有著說不出口的鄙視。

「我要六名工差,清理化糞池,有沒自願的?」值星班長一邊說,一邊盯著站在有線排正面的我們。到部一段時間後,我們老早就被訓練成一聽到「公差」字眼,就得馬上舉手領命。

 提到化糞池,就得先來說說連上的廁所設備;比起成功嶺的乾淨整潔,連上不僅沒有蹲式馬桶,底下根本就只是一條溝,你可以想像一下,要是上完廁所沒有足夠的水把糞便沖到化糞池,那這糞便就有相當大的機會停在隔壁廁間的下方。要是再慘一點,水塔恰好缺水,那別說沖到化糞池,整條溝裡就會積上弟兄們的糞便,那「香味」肯定撲鼻,連我這不會抽菸的人,都想跟著來上一支。最近廁所就有這麼點傾向,難怪值星班長要找人來解決問題。

「好,就你們六個人!」,除了葳誠沒被點到,我們這一梯的人全被指派為挑糞公差。

 

為了帶領我們,值星班長派了一位文電排士官前來監督指揮。這人身高只有一百六十出,短手短腿、臉上戴著一副圓眼鏡,平日鮮少有交集,最多就是站哨時,他是當班的內衛兵,每次交接總能聽到他幹譙哪個幹部有多麼不公平,聲音扁平的他,一抱怨起來,就有如鴨子「嘎嘎」般的叫著。

「我跟你們說,你們動作快一點,我等一會還要吃晚餐嘞…」吳豈銘班長,用食指頂了頂他那副快滑到鼻頭的眼鏡,嘴上還不停的聒聒說著。

從儲藏間拿了一柄長鐵勺、一個藍色的水桶,兩個水杓,翻過了連長室旁的小土坡,我們來到了熟悉的廁所前。

原以為化糞池上方會有個大鐵蓋,大家得齊力的把鐵蓋掀開,結果按班長手指的地方,廁所前方約兩公尺處,一片薄薄四方的石板,老早被搬開放到一旁,隱約可以看的出化糞池的輪廓,上頭覆蓋著厚厚一層糞便而且還長了幾株小草。

「這化糞池好像不大臭耶…」我在心底暗自的想著。

是因為掀開通風的關係嗎?味道遠不如平日打掃廁所時來的臭氣逼人。

「你們等回把大便舀到桶子裏,然後倒到後頭已經挖好的土坑中。」班長開口叮嚀著。

「給你們的時間到下午六點,把東西歸定位後,可得把手洗乾淨,記得到廚房去抬餐桶。」班長兩手抱著胸,嘴裏又呱呱叫地的吐出了一堆命令。

「幹!啥小~只會在一旁說,不會自己來挖喔!」等班長離開視線,不爽的道偉,一手拿著杓子,嘴裏忍不住的幹譙起來。

看著道偉不大情願的的往化糞池上的糞便敲著,平日軟軟的大便,此刻竟堅如石塊般的難以撼動。

為了讓糞便軟化,我順手拿起一旁的水管,開了水,往化糞池澆著,道偉則試圖找尋缺口,不斷的向糞石挑戰,隨著糞石的軟化,突然間大家尖叫了起來,紛紛逃離了現場。

「哇靠,臭死了!」健星一邊跑,一邊嗚著口鼻說。

那傾巢而出的味道,比窩在廁所裏還要臭上好幾倍,更別說糞水隨著翻攪四溢,我都懷疑衣服一旦沾上了味道,短時間內會不會洗不掉呀?

可該做的事還是得做,一開始是拿著鐵杓把糞便挖到水桶哩,但效率真的不高!可隨著時間,臭味慢慢地稀釋在空中,大家的嗅覺好像也有些麻痺,乾脆就拿著水杓直接舀,一下間,水桶就裝滿了大半桶的糞便。

說真格的,挖糞這檔事的確不算好差事,但扣除讓人不喜歡的味道,其實算是件輕鬆的工差,至少沒有人盯著的當下,大夥也能似無忌憚的聊天著。約莫半個小時的時間,化糞池就已經清了一大半。

連續倒了幾桶,時間都超過五點半了,大家盤算著這剩下的部分,應該是來不及清理完畢了吧!

「唷~動作還挺快的嘛!好了,可以把石板蓋起來啦!你們還真想把它挖乾淨不成?」帶隊的吳班長,不知從哪冒了出來,摀著口鼻的他,只露出他那小到不能再小的一雙眼睛。

「等一下如果有人問化糞池清完了沒?你們要回答清乾淨了,聽到沒?」班長要我們把化糞池的石板蓋上,一邊還特別提醒著。

班長這麼一說,我們雖帶了點狐疑,但立馬回答照辦。反正也沒人會真的想把它再打開,好去聞那撲鼻的臭味吧。

 

幾個人像是手上沾滿了病毒似的,才把東西歸定位,就專程跑回寢室拿肥皂,想把手掌、手指間可能沾到大便的地方,徹徹底底的洗刷乾淨。

「了解,是!我會馬上吹哨子通知全連…」前腳才剛踏出寢室大門,安官似乎是接了一通緊急電話。

嗶~~~嗶~~~」不若一般短促的集合哨,拉長的哨聲,就像是在提醒著周圍的人們,得先放下手上重要的事情。

我們幾個人從沒聽到這樣的哨聲,只見原本連集合場上的老鳥們,一個個就近躲進了有線排寢室,沒幾秒的時間,場上只剩下我們六個人,丈二金剛的摸不著頭緒、呆愣地站在原地。

「你們幾個在幹嗎?不要命喔!要爆破了,趕快躲進來啦!」寢室裡傳來聲音疾呼,提醒我們有危險即將到來。

「爆破?是旁邊的爆破場要炸石頭了嗎?學長不是說,已經很久沒有動工了嗎?」來不及想很多,三步併兩步的跟著衝進了寢室。

之前曾聽學長們說過,以前還是通信營編制時,這裡就是有中連的駐地,當時的營區範圍是比現在往外推了許多,只是後來地方政府為了建設,相中了一旁的山坡地進行開採花崗岩,因此營區的範圍只得配合往內遷移。現在有線排寢室外的空地上,有一個大型的池子,這可是當年有中連的浴室呀,棄置後,現在就成了大家堆置雜物的空間。

花崗岩之堅硬,往往需要炸藥來將其分解,以前大量開採時,沒隔幾天就會來場爆破,每次爆破所帶來的大大小小土塊、煙霧迷漫,連上就像是被轟炸過般的,除了牆上可見些許石頭碰撞的痕跡,有時玻璃還因此被砸破了呢。

只是隨著時間的演進,山坡被挖了無數個坑洞,也不曉得是已經開採完了,還是不再具有價值,離最近的爆破行動,聽說都已經隔了大半年。

「嗚~嗚~嗚~人員進行迴避、準備開始爆破…」營區外的砂石工廠傳來像是演習常聽到的汽笛聲,同時還伴隨著無線電對講機的擴音,提醒相關人員進行躲避。

碰! 碰!」連續兩個低鳴響聲,連集合場上瞬間灑落了一些灰塵及土塊,但體積都不大,最大的看起來也就十元硬幣的大小。

我跟舜德面面相覷,就這樣?原以為會有個地殼搖幌、轟天響聲甚麼的,結果,兩個爆炸聲後就結束了?不免讓人大失所望。

「媽的,你們一定也覺得不過癮,對吧!」站在旁邊是個連部組的班長,他的專長是通信設備維修,因為同處一個寢室,平日他總愛跟我們這些菜鳥開開玩笑。

「傻子,別看這些土塊小,之前就有個天兵不聽話,人家吹哨子,他人還在外頭跑來跑去,最後被天上掉下來的落石砸中,人最後被送到花崗石醫院,頭上還縫了好幾針呢!」人稱「澎仔」的彭家聖班長,瞪大了眼睛,認真的說著過往曾發生的故事。

爆破汽笛聲很快的結束了,連上隨之也解除了人員管制。面對這一地的灰塵,不用多說,肯定又是我們這群菜鳥的苦差事,

「ㄟ,六點多了!我們要趕緊去廚房…」瑋伸突然想起了甚麼,看了看手錶,才發現我們已經錯過本該上廚房抬飯菜的時間了。

那這手還要用肥皂洗嗎?管他的,先上去再說!要是遲了,肯定又得吃上一頓排頭。要真沒洗乾淨,那還真想弄幾坨混到飯菜裡,讓排裡幾個爛人嚐嚐,好消消平日的怨氣;我大步的走在戰備道上,心裏這麼偷偷的想著。

 

時令已入冬季,六點時分,原本天空上的一絲絲的晚霞,不消幾分鐘後,隨著太陽下山,整個大地就沉入了夜裏的一片寂靜。

軍發的小夾克不耐寒,早上還特別打電話回家,請媽媽幫我準備禦寒衣物,買個睡袋。媽媽一聽到,當下決定要買件「美麗諾」的羊毛衣寄給我,還不停的問著,這樣夠嗎?那褲子呢,不需要嗎?

隔著電話,我可以感受到海峽另一邊的媽媽是有多麼的心疼,本來還想抱怨一下軍中的環境及人事,最終還是決定先嚥下肚,怕的就是媽媽會更加的擔心難過。都長這麼大了,很多事情,我的確該學會自己去面對了。

 

附記:

爆破場裡的有著無數的坑洞,深淺不一。在我退伍的前兩個月,部隊準備下基地,連上此時來了一位陸官畢業的排長,為人相當的搞怪、個性捉摸不定。那時連上弟兄養了一條小狗叫「混蛋」,結果這狗也不曉得是怎麼惹到排長,竟被毒打了一頓,最後還被丟到爆破場的坑洞裡,讓它活活的餓死。「混蛋」死前的幾天,弟兄們都可以聽到坑裏傳來的一陣陣的哀號聲,實在讓人不忍呀。

一個在1996年參與過海峽飛彈恐嚇軍演的老兵,一字字的寫下軍旅生活中的汗與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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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兵?你不站定位,跑去哪了?」軍官看到我從夜色走了過來,帶了些許慍色的質問著。 「報告,我…剛…看到遠處有燈光,我以為是查哨官….」被突然這麼一問,一邊扯謊,緊張到結結巴巴的說著話
可前腳才踏出貢糖店,原本走在前方的人群,卻像是遇到了些什麼?一堆人一股腦的直往後方衝,要不就忙著閃進一旁的店家。我們幾個還楞頭楞腦的搞不清楚狀況,因為並沒有看到人家所說的「白帽子」呀? 「菜鳥仔,還不進來!有『便衣』啦…」一個剛躲進貢糖店的阿兵哥,又好心又氣的喊著我們。
整個登高的流程,一共要上桿三次,其中最刺激的,莫過於上了第二板後,要如何取下原先掛在下方的第一板呢?只見班長左腳抵著電線桿,右腳順勢地往外踢,原先靠在電線桿上的「登高板」,連同右腳是懸在空中。整個人此時只剩下右手還抓著棉繩,身體則順勢往下探,伸長左手去解開約在左腳下方的第一板。
「幹你娘機掰嘞!排值星幹譙,是誰插話的,攏嘎你爸蹲下…」下鋪二號老鳥的蔡泓斌班長,似乎是對於晚上排值星訓話,我們這群菜鳥有人回嘴而相當的不滿。 「部隊靠的是倫理,賣講謀嘎你教!下次誰還敢回嘴,大家都等著瞧…」這個蔡泓斌班長外表看起來斯文,但講髒話時怒目而生,讓人不免心生畏懼。
「幾梯ㄟ呀!...」一個學長問了話,這話我今天是第二次聽到了。 「報告學長,一七三九梯...」我小心翼翼的回答著。 「幹,啥咪學長,你北是下士呢...」 「哇ㄋㄚ是這菜喔,歸去撞吼死啦…」比起無線排那兩個機車學長,這裡的班長,說話的語氣更為狠毒,讓人不禁頭皮發麻。
在一片樹林及蘆葦遍佈中,豁然的出現一條崎嶇的爬坡道,上頭大小石塊密佈,每個人得小心翼翼的踩著石階,一步一步的往上爬;有幾處危險地帶,還得手腳並用、壓低身體前進,越是往上走,路幅就越小,整個人甚至像是走在懸崖邊似的,要是一個不留神,那肯定會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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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有貴完全沒想到他們的「未來」可能不在這瓦間裡,也沒意識到所謂的「未來」是隨著尋常日子一天天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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