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雄屏東通勤的火車上,我最喜歡九曲堂到六塊厝這一段,彷彿在挑戰綠色種類的極限,從遼闊的高屏溪沙洲中,繁衍出鬱鬱青青濃重的綠。尖尖的翠綠一點點的從綠海中冒出,層次不一的堆疊,展演著被水蘊滋潤的旺盛生命力。
再往南一點,沙洲褪去,美麗的河堤草皮和叢叢樹林交錯,彷彿錯置於熱帶雨林,茂盛的枝葉如地毯般襲捲了大地,好奇鮮綠之下是否佈滿了是缺乏陽光的腐敗屍體,如同台南濕地的白鷺歸屬,已生命的終曲滋養綠意的新生。
再往南一些,奔馳的火車帶不走高屏溪的水氣,近四十度的高溫炙烤著南台灣的蕃薯尖,焦黃的狗尾草穿插在黯淡的綠中,搖晃著搧走些許熱浪。綿延的綠如地毯邊緣破碎般露出焦土,車行緩緩停靠在炙熱又寧靜的六塊厝站,在斑駁簡約的老車站裡,溫熱的靈魂氣息悄悄滲入開滿冷氣的車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