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話:天降富貴?
「皇上找我出來做官是為什麼呢?」
皇帝一臉不悅,說道:「不是說了嗎?在這裡別叫我皇上,叫黃大人,還有說話放輕鬆點,不必如此拘謹。」
拾清深呼吸,擠出笑容說道:「黃大人找小女出來做官,雖有當今皇上政令所保,惟恐小女才學疏淺,不足以堪此大任,而阻礙國事,還請黃大人再三思。」
「若真不妥,我會在三思,不過既然周理事也在場,我倒也想請教請教周大人您的意見。」
曙商沒料到皇帝會將問題甩過來,她原本打算悠悠哉哉地喝茶,看看拾清自己解決問題,但現在不行了,再加上,皇帝剛才稱呼曙商時,使用了敬詞,看來此事非同小可,回大不好是直接掉腦袋的。
「大人的意思,就是大人的意思。」
曙商急中生智只擠出這句話,旁邊聽著的拾清投來「你有要幫我解圍的意思嗎?」的目光。
「我的意思從一開始就很明瞭,就是希望你可以出來做官。」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想請教大人為何這麼執著於找她,而不找其他人呢?」
「這件事周大人應該也很清楚才對,何必要我點名?」
皇帝語畢,眼神直瞪了曙商一眼。曙商立馬察覺到一股寒氣,感覺下一句似乎不能胡鬧,必須說點正經的。
「我覺得讓拾清出來做官,或許是一件不錯的事。其實,今日早朝的時候,那個晉安毓當面羞辱皇上,群臣附和,沒有一人站出聲援皇上,只有幾人視若無睹,孤零零地站在那,他們或許都是懼怕她背後的勢力,懼怕下次被彈劾的會是自己,不如現在選邊站,以保全自我。而如果拾清你去任個官,也許可中和掉這樣的局勢。」
「若真是如此,我出來任官可算是一件好事,但這樣我的官缺是從何而來?」
拾清問的是一個重點,任什麼樣的官職,可以說是,極度影響朝中勢力的分布。
「朕已經做好打算了,封從三品,軍機處行走。」
皇帝改擺出宮裡的態度,自稱詞也從「我」改為「朕」。
聞言拾清急忙從椅上跪下,叩頭說道:「皇上,此官職攸關國家興亡,國內各種大小事皆有可能通報至此,若處置不妥,惟恐延誤軍機,死罪難逃。」
這下,拾清真的嚇到了,原本還把一切當兒戲甩,雲淡風輕,但突然要她任軍機大臣,她實在不敢了。國內所有需要中央處理的公案,第一絕對是先報到軍機處,再由軍機報給六部處理,可以說軍機處掌握住了國家很大一部分的行政權。
「怎麼了?怕成那樣?朕只不過把朕的想法說出來而已,何必怕成這樣?」
「望皇上削臣的官職,臣不敢任軍機大臣。」
「放心,軍機處可不是只有你一個大臣,還有六個人呢,有什麼不懂去問他們就行了,再不行了,再來問朕吧?」
接著皇帝站起身,將拾清扶起,說道:「稍後,朕會命人把官服送來,後天就去軍機處上班吧。」
皇帝默默走出房門,走出宅邸,坐上轎子回宮。
在轎子上,皇帝思忖:「朕這一年半來,都沒法完整控制住軍機處,錦衣衛聽朕命令的更是少數,如果再出點大事,朕的皇位可能就要不保了,到底該怎麼做呢?希望這一步棋可以下對,時間已經快不夠了。」
宅邸內,拾清抱住曙商,用哽咽的語氣說道:「曙商你要救救我啊!」
「你放心點,軍機處設在皇城內,有事情找皇上很快的,而且你剛不是跟我炫耀你的美貌可以迷住皇上嗎?剛好離皇上近,成功的機會肯定很大,完全不用擔心,況且皇上在你端茶水的時候,有多看你幾眼,表示對你也有點意思嘛。」
「誰在乎那東西呀!」
拾清喊道。
被抱住的曙商,內心是非常開心,平時拾清哪會有這種表現,現在不好好珍惜實在太可惜了,必須好好調戲一番。
「你別這麼說皇上嘛,皇上也是有他的困難之處呀,你體諒一下好嗎?」
「什麼困難之處?」
「據說皇上登基到現在,臨幸妃子的次數只有三次,目前無子嗣,如果不嫌棄的話,也許可以去侍寢,到時候誕下皇子,便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拾清瞪著曙商,沉吟幾聲,然後握拳狂打曙商。
「好痛好痛,別打了。」
「你到底有沒有在為我著想?」
「有啊,我看你對這件事饒有興趣,幫你點破而已。」
「這……」拾清內心對這件事確實是有興趣的,但目前還不需要有人替她點破:「誰有興趣啊!你還不快給我想個辦法!」
「好啦好啦。」曙商擋住拾清的攻擊,漸漸調整自己的情緒,從戲謔轉為正經,然後說道:「我是有想到一個辦法可以讓你『遠離』那個地方,但你必須多兼一份差,可以嗎?」
「你先說來聽聽。」
「稍早的時候有跟你說過,皇上正在物色可以進行變法的人,但當前並沒有這樣的人出現,不如先採取『改革』的辦法,再慢慢推向『變法』以一種循序漸進的方式前進,我的想法是,由朝廷推動地方進行工業基本設施建設,以達成基本發展所需,而其中,我的預想是透過架設新的機構,以對這些東西進行控制,也許我可以想辦法幫你弄到一個官職,就這樣。」
「這樣啊,真是個好辦法呢,只不過你說的時間有點晚了而已。」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等等……不要不要……快住手!」
兩人胡鬧的過程中,皇帝的使者已經將拾清的官服送來,交與下人,先行離開了。
日頭升起,一天的早晨再次來臨,今天是拾清第一天到軍機處的日子。在這之前,曙商稍微教了拾清一些宮內的禮法,保她安全。
辰時初刻,拾清進了皇宮,由於不熟悉皇宮裡的路,她向路過的太監打探來打探去,好不容易終於走到了皇城,然後才邁著堅定地步伐,走進軍機處。
一進軍機處,拾清立馬注意到在靠近窗邊的位子有名男子,正批閱著桌上堆積成山的奏摺,而且桌上的蠟燭幾乎燒完,應該是從昨晚就工作到現在。
「你是誰?閒人勿進。」男子詢問道。
「我是皇上欽命軍機大臣,姓沐名拾清。」
聽到「皇上欽命」這四個字,男子停下手中的動作,他回想,皇帝欽命大臣已經快兩年都沒發生過了,現在竟出現了一位,他抬起頭想看看此人到底長什麼樣子。
「你是女人嗎?」
即便穿上官服,也難掩胸口突起雙物,姣好的面容同樣也是無法遮擋。
「是又怎樣?」
「沒怎樣,如果你是皇上在哪條煙花酒巷裡遇到的女子,還請回吧,別在這裡礙著幹活。」
「我可是一般的民家女子,還沒有窮到需要去那種地方掙錢。」
「希望你也是有才學之輩,同時也有做官的德行,不是只單靠美貌口淫,迷惑聖聽的下賤女子。」
「你放尊重點好不好,別開口閉口都在說我是下賤女子!」
拾清生氣了,但男子還是專心在手中的奏摺,以極為平淡的語氣與拾清對話。
「不想我說就多事,宮裡可不是給你扮家家酒的地方,尤其是在軍機處,任何一道奏摺都攸關國家存亡,還請多用點心。」
「這話用不著你說。」
「知道就好,那邊的奏摺已經看過了,你再看一次有沒有什麼地方不妥,等一下呈給皇上。」
男子指向後方的位子,然後又繼續幹活。
「喔,不對,為什麼我要聽你說的做?」
「哼,我是太上皇欽命的軍機大臣,論資歷比你深,論能力多少也比你強,姑且先聽聽我的,保你一時沒事。」
「那我姑且問問大人貴姓?」
「我姓徐,微風徐徐的徐,名敬德,字理順。」
「好,我記住了。」
接著,拾清走到方才男子指的位置,看著桌上,拿起一本奏摺後,找張椅子坐下。
「那裏的位子有人了,我建議你別作那,你把奏摺都搬到那邊去看比較好。」
「你在玩我啊?」
「如果你不想,可以不要,同時稍後如果吃虧,我也不會救你。」
一聽到可能會吃虧,拾清闔上奏摺,站起身,深呼吸一口氣,然後一口起般起桌上全部的奏摺。重量瞬間變得很重,而且數量還多,現在就在拾清胸前晃來晃去,一副快要掉下去的樣子。
在批奏摺的徐敬德感覺到不妙,轉過頭,發現拾清雙手抱著超高的奏摺往這邊走來,徐敬德連忙起身拿走她一半的奏摺。
「你是來鬧的,還是來做事的!我們軍機處即便缺人,也不用急著用一些良莠不齊的來遞補!」
這下換成徐敬德生氣了。
「徐大人請息怒,我第一天上班還需徐大人指教。」
徐敬德深呼吸,揉揉眉間,慢慢調整自己的情緒。
「東西你先拿過去,剩下的我再幫你拿。」
徐敬德已經工作一整個晚上了,到現在都還沒休息,而現在又多了一個人來鬧,他不火大也不可能了,但又看在拾清是女子,是第一天上班,稍稍息怒。
東西搬過去以後,徐敬德繼續回大座位上幹活,不再理會拾清。
巳時初刻,幾個年過五旬的老頭,走進軍機處,嘴裡更是講著一些弄不著掉的黃色笑話。
其中一人注意到拾清,說道:「喂!你哪裡來的小姑娘,怎麼坐在那位置上!不知道這裡是軍機處嗎?可不向你這種閒雜人等可以待的地方。」
拾清不理會他們,繼續看著奏摺。這時,她才理解到徐敬德早上說的那番話,原來不是真的再指自己,而是再指眼前這群人。
「欸!老子說話你是聽不到是不是!聾了耳啊!」
一位老頭走上前,用力地拍了桌子,拾清仍是不予以理會。
「傳皇上口諭」就在這時,傳旨太監突然蒞臨,「皇上說他前日欽命的軍機大臣,今日到職,各位大臣必當竭心盡力,扶植社稷,共度國難,不要仗年邁欺後輩以國事,欽此。」
「胡公公,外面請。」
其中一個老頭,從袖裡拿出一張銀票,遞與傳旨太監,太監心領神會,一同往外邊走。
「原來你就是今日到職的軍機大臣啊,而且仔細一看倒還有幾分姿色,要不跟老子出去休息休息,恢復一點精力怎麼樣?」
「抱歉,我可不累。」
「那晚上的跟咱們一起吃酒去,慶祝……」
「沐大人」徐德敬發話了:「批完的奏摺都拿來,該面見皇上了。」
拾清迅速理解徐德敬的意思,把桌上的大部分拿得動的都抱起,而徐德敬也拿起自己桌上一疊,兩人一同離開軍機處,走往皇帝的書房。
「真掃興!」
民國 甲辰年 辛未月 己卯日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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