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牆旁的音樂綠洲】:五張在柏林漢莎錄製的著名專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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倫敦艾比路、孟菲斯太陽、洛杉磯聲音之城等錄音室創造了數以萬計的音樂奇蹟,以至於它們與那些經典專輯一同被寫入了文化史冊,就像一座座神聖殿堂,至今仍有眾多音樂人在爭先恐後地擠進這扇大門,而其中最令人印象深刻的要數漢莎錄音室(Hansa Studios),這間位於柏林的錄音室似乎有著能喚醒潛藏在音樂人腦中創造力的神奇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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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莎錄音室距離柏林圍牆僅 150 米,1963 年開業時,它成為西柏林最貧窮的克羅伊茨貝格地區一道耀眼的光芒,但是,隨著圍牆將城市分割開來,西部很快成為文化和國際大都市,藝術家們在這裡漫遊,克服困難創造出令人難以置信的作品,因此贏得了"牆邊漢莎" 之綽號,可說是音樂人的綠洲。

也許正是因為那陰森恐怖的地理位置,使每張在此錄製的專輯都充滿了緊張和不確定之感,可以說是在壓力下磨成鑽石,這在很大程度上要歸功於傳說中的 "2 號錄音室"。錄音室的隔壁是 Meistersaal 音樂廳,這是一座建於 1910 年代的室內音樂廳,從 1976 年起,這個房間創造出無數美妙的音樂,還為音樂人營造了獨特的工作氛圍。


David Bowie / 《 "Heroes" 》

David Bowie / 《 "Heroes" 》


此外柏林對於音樂人來說是一個相對便宜的居住地,使得漢莎成為靈感作品的溫床,似乎有這樣一種模式,當創作者覺得自己停滯不前時,就會前往柏林進行一段時間的醞釀或重塑,這裡不僅只有大衛·鮑伊(David Bowie)著名專輯《 Low 》和《 Heroes 》,還有許多標誌性的專輯都是在這裡錄製的,今天就讓我們來回顧吧!



Nick Cave & The Bad Seeds / 《The Firstborn Is Dead 》(19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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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莎是音樂人重新站穩腳跟的靠岸,尼克·凱夫(Nick Cave)就是其中一個例子,當The Birthday Party 在狂野的龐克光輝中逝去後,他迫切需要一個地方重新開始。同樣移居柏林的英國音樂製作人馬克·里德(Mark Reeder)表示:「我用廉價毒品、廉價飲料和廉價生活的承諾吸引他來柏林。」



柏林歲月是 Nick Cave & The Bad Seeds 的發源地,讓他可以將先前龐克精神與更加深思的詩意融合在一起。談到這座城市,他說道:「柏林給了我們自由和鼓勵,讓我們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我們在倫敦住了三年,似乎只要你把頭伸出盒子,人們就會把你打回盒子裡……當我們來到柏林時,情況恰恰相反,在人們眼中,我們是某種新興力量,而不是怪胎。」



U2 / 《 Achtung Baby 》(19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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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 年代初,U2 同樣期望在漢莎重塑自我,在 1988 年發行了《 Rattle and Hum 》之後,這支愛爾蘭樂團因過於疲憊而懈怠,他們深知自己需要改變,為此再次攜手知名製作人布萊恩·伊諾(Brian Eno)與丹尼爾·萊諾伊斯(Daniel Lanois)前往柏林。



樂團認為,家庭生活是搖滾樂的敵人,為了製作這張專輯,他們需要從正常的家庭生活中抽身出來。在為音樂人和樂團提供他們所追求的嶄新聲音方面,漢莎與 U2 似乎是天作之合,在這座城市的影響下,樂團從電子舞曲、搖滾樂、工業音樂以及各式風格中汲取靈感,遠遠超越了他們之前的界限,打造更具歐洲特色的音樂美學。



R.E.M / 《 Collapse Into Now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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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漢莎有著重新開始之象徵,但也有樂團選擇作為最後的停靠站,R.E.M 將《 Collapse Into Now 》作為他們的告別作。在 2008 年的巡演結束後,他們曾集體討論過如何以高昂與強而有力的姿態離開樂壇。



麥克·米爾斯(Mike Mills)說道:「我們盡可能地享受它,讓它變得有趣,我們並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但唯一一次使我們真正感傷是在柏林工作的時候,那裡有一個美麗的房間,Meistersaal,我們在那裡錄製了七、八首歌曲。」

在很多方面,漢莎是為樂團舉行葬禮的地方:「除了一些朋友、家人和重要的人之外,現場一個人都沒有,我們知道這可能是我們最後一次以 R.E.M 的名義一起演奏了。」



Iggy Pop / 《 Lust For Life 》(19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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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基·帕普也有類似的經歷,1974 年,他在 The Stooges 解散後一蹶不振,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走,在首張個人專輯《 The Idiot 》完成後,決定與鮑伊離開法國,前往漢莎完成專輯的後續混音工作,而這座城市和錄音室的影響力令他們目眩神迷。



雖然《 The Idiot 》宣告了伊基的復出,但《 Lust For Life 》才真正體現他的完整重塑,再次找到自己的新道路。這張專輯完全是在柏林住所和漢莎創作和錄製,如果不是他們在西柏林度過的歲月、如果不是漢莎提供了一處庇護所,那麼這張專輯就不可能問世。



Depeche Mode / 《 Construction Time Again 》(19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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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林一直對電子音樂情有獨鍾,從早期德國實驗場景、節慶活動、露天狂歡和無數的俱樂部將電子音樂深深地融入了這座城市的文化之中,使 Depeche Mode 等樂團自然而然地被吸引到這裡也就不足為奇了。



80 年代,工業音效和採樣技術的大爆發為流行歌曲的創作帶來了重大突破,而 1983 年發行的《 Construction Time Again 》則是社會變革如何轉化為音樂潮流的絕佳範例,馬丁·戈爾(Martin Gore)表示這是他經歷過最愉快的錄製過程之一:「當你能把這些實驗音效變成流行音樂形式時,那才是最令人激動難忘的事情。」

|實體唱片的死忠擁護者 |為各位介紹從60年代至千禧年間的搖滾樂、專欄、系列訪談和樂評 |出版品:《克里夫異象誌Vol.1 & 2》 |歡迎邀稿:visionsofcliff@gmai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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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以神道和佛教為主要宗教,是一個深具靈性的國家,遠離東京等人口稠密城市的喧囂,白雪皚皚的山頂和染井吉野櫻的靜謐畫面為超凡脫俗的冥想提供了田園詩般的場景,在此人們聽到了鳥鳴、涓涓溪流和綿綿細雨,而吉村弘便將這些特徵都融入了他的環境音樂作品中。
而位於西約克郡的里茲(Leeds)為世界帶來了眾多革新事物,例如世界上第一部電影《郎德海花園》便是在此拍攝,然而這座城市的藝術和音樂成就卻常常被主流大眾忽視,在70 年代龐克黃金時代,里茲便誕生了大量開創性樂團,而 The Mekons 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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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jira 成為首支在奧運開幕式表演的重金屬樂團,能在這樣的盛會上演出無疑是莫大的榮耀,並將永遠成為金屬音樂史上的重要時刻之一。
80年代後期,鮑伊對自己音樂的真實性和超級巨星的本質產生了懷疑,他對成為受歡迎的歌手並不感興趣,而是渴望再次重塑自我。因此由鮑伊擔任主唱的 Tin Machine 將是他再一次探索美學的必經之路。儘管樂團只短暫發行了兩張錄音室專輯和一張現場專輯,但卻成為了鮑伊的音樂救贖。
多年來,謝菲爾德這座鋼鐵之城孕育了無數知名音樂人,從喬·考克(Joe Cocker)到 Arctic Monkeys,一路走來,這座城市十分樂於接納藝術創新革命,也使他們永遠改變了流行音樂的軌跡。然而,南約克郡最具獨創性和創造力的音樂家可能是一位樣貌不起眼的年輕人,他的名字叫做 — 德瑞克·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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