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前,很多人問我:「旅行,可以為了名勝美景的瞻仰,可以為了歷史痕跡的憑弔,可以為了自然生態的探索,可怎麼會是為了尋找一種顏色的感動。顏色如何而能成為一趟旅程的主軸。」面對著這樣的提問,我總是笑著回答:「也許當你看見我所尋找的顏色時,你就會懂了。」
其實,第一次看見冰河的照片時,心中的疑惑是多於感動的。因為反覆翻看的過程中,總是以為這顏色應是不屬於人間的。於是乎,想去目睹,想去遇見,因為心裡頭隱隱地相信著,當釋懷了內心的疑惑時,那份感動會是深刻而雋永的。
隨著冰河徒步旅程的開啟,原以為看見的剎那,得以驗證顏色的真實,沒想到卻反而慢慢地掉入了虛幻的夢境。只因,那一幕幕藍色美景所鋪陳而出的迷醉世界,模糊了真實與想像的界線。索性拋卻了科學的束縛,效法著神遊太虛的自在,放肆地在那藍色世界裡構築存在的綺麗。讓靈魂翻飛,讓生命放歌,縱情於感官的純粹,沈醉於感動的意念。
誰說顏色無法感動人心,誰說顏色無法滌淨心靈,遨遊幻化的過程裡,彷彿聽見了這夢境般顏色輕聲笑著:「莫讓『以為』蒙蔽了感官,莫讓「應該」遮掩了靈魂。」是啊!贊同的當下,心裡頭卻擔心著這句話會不會遺留在虛幻的時空中帶不回現實。找筆的念頭,將思緒拉回了凡間。不知是不捨還是失望,整個人呆站著,眼望那迷夢的色澤,想再遁回綺麗的桃花源,卻難逃武陵人的宿命。不同的也許只在於,比起口述,影像的紀錄多了些可能,重新返回的可能。
如今,每每看著眼前的影像,輕聲呢喃著:「這藍,我見過了,即便深深地著感動著,我卻還是認為,這顏色不該是屬於人世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