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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外追尋是為了放過自己——談《雪水消融的季節》失敗的靠近與創作轉向

閱讀時間約 11 分鐘

《雪水消融的季節》(After the Snowmelt,2024)不是一部能用三言兩語概括的紀錄片。


2017年,兩位台灣登山青年受困尼泊爾山區47天,其中,梁聖岳奇蹟似地活著回家,同行的劉宸君卻不幸於搜救隊抵達前三天離世,這充滿戲劇張力的事件當時新聞紛紛搶著追蹤,我卻沒有接受相關資訊的記憶,兩年後,親友幫劉宸君出版的文集《我所告訴你關於那座山的一切》受到好評,並於2020年獲金典獎,我也沒被觸及。

直到今年,才以紀錄片做為契機瞭解到此事件,所以雖然是舊聞,於我而言卻是新的刺激,粗略查閱相關報導後,我先看了電影試片,回頭找書來看,沈澱一段時間後再觀賞一次電影。

整個過程其實不太舒服,尤其是書,我看得很慢,或許因為與劉宸君同屆,擁有類似的藝文愛好,剛好也曾在升大學前的暑假造訪尼泊爾參加志工團,我對他莫名出現一份遲來的共感,愈透過閱讀文字接近他的內心世界,便愈惋惜於如此熱切感受著生命、愛著世界的靈魂,卻被迫停在19歲未滿年紀的事實。


然而儘管年紀輕,劉宸君已累積繁多的書寫,我一邊想著他若擁有更多時間,該能創造出什麼樣精彩的作品?一邊望向渾渾噩噩漂浮於都市生活的自己,覺得相形見絀。而落差產生動力,我彷彿明白了身為劉宸君摯友的導演羅苡珊,這些年持續創作產出是靠什麼支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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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認為,《我所告訴你關於那座山的一切》加上《雪水消融的季節》,才算完整構成了這個創作行動,兩者缺一不可,但各自的目的及主角不同,書是為了彌補劉宸君太早離世的遺憾,令世人知悉他敏銳細膩的好文采;紀錄片則是屬於羅苡珊的——她曾和聖岳、宸君兩名摯友約定好在尼泊爾會合,因先前於印度獨旅時患上瘧疾,回國治療後,評估身體狀況決定放棄,反而意外逃過死劫 ,卻也永遠與宸君告別。


從事件發生、誕生拍攝計劃、完成階段性成果、籌資、後製、跑國內外影展到上院線,這趟旅程走了7年,就內容及敘事口吻來檢視,紀錄片可分為前後兩半,且兩段長度大略相當--前半從受困事件至疫情爆發前約3年左右,中間經歷2018年推出以聖岳為主角的階段性短片,並獲得新北市紀錄片獎(註1.) ,與此同時羅苡珊也與親友一起編篡、出版宸君的文集;後半則是得到補助及國際投資後的尼泊爾拍攝計畫,羅苡珊本欲和梁聖岳一同返回事發山谷,成行前聖岳卻改變心意,羅苡珊只好帶著擴增的工作團隊前往,造成影片風格大轉彎。


前半多零碎畫面,器材使用處處可見生澀樸素感,且鏡頭大部分時間對準聖岳,卻訪談不出個所以然,我會歸咎於數種原因--拍攝者與被攝者太過熟悉,導致被攝者對訪談無法認真,或對紀錄片拍攝本身缺乏共識;拍攝者訪問技巧拿捏得不夠熟練;被攝者不是擅於利用言語表達感受及想法的類型......

然而,若去讀《我所告訴你關於那座山的一切》,便會發現宸君字裏行間描述的聖岳是十分細膩、詩意、敏銳且特別的,和羅苡珊鏡頭捕捉到的大而化之、緊閉心房的形象很不同。或許,可理解為經歷山難後,聖岳整個人的根本產生了質變,儘管仍健康地活著,卻有一部分已永遠留在山上,而那份經驗切開了梁聖岳和羅苡珊,確切來說,是切開了曾一起受困的宸君聖岳,與外面的世界。

無奈兩人共有的經驗,如今只剩聖岳一人能發聲,於是難以傾訴的孤寂和「獨活」帶來的罪咎感,讓他只能以表面的坦然來掩飾,用「既然(傷痛)永遠面對不完,乾脆讓它過去」等言詞帶過。

電影前半段,羅苡珊自己時常入鏡

電影前半段,羅苡珊自己時常入鏡

向聖岳「失敗的靠近」,某種程度上讓羅苡珊更加確信她的追尋,她必須親臨山洞,以肉身體驗受困,彷彿這樣才能跨進宸君及聖岳構築出的界線;另外,事發前她的一個小念頭也是觸發點,這念頭埋藏片中,僅輕輕帶過,我二刷時才發現它的重要性--羅苡珊訪談和宸君的共同朋友,對方表示不意外宸君有天會死在山上,但實在比預期中早太多了,並隨口提及羅苡珊曾說羨慕宸君想死在山上的想法,羅苡珊本人卻忘了,於是她翻出自己2016年的社群貼文,蒼白靜默地在畫面上確認「ㄌ說她想死在山上,我好羨慕。」(ㄌ代稱劉)

她曾欽羨宸君和聖岳不屈服於主流社會眼光的自由不羈,每次睽違許久的接觸,都令她拓展視野,並意識到自己的平凡及怯懦。青春之時出於不甘,脫口而出對死亡的憧憬,不免帶著天真浪漫色彩,然而當悲劇真的發生,死亡壓在肩上,才發現它重得讓人喘不過氣,這種狀態下,我們還可輕易地說「羨慕」嗎?


所以,羅苡珊獨自的尼泊爾行,既是為了履行當初因病未成的約定,也是回到現場以靠近聖岳的嘗試,更是對自己年少狂妄之言的贖罪。


若電影前半蘊含「活下來的人要負責把故事說出去」的使命感,加上這層「贖罪」的解讀,便更可將後半的大轉彎詮釋為「羅苡珊為了自己而說」。

即使她或許心底明白,儘管再怎麼努力,也無法真正感同身受受困的體感,但她必須那麼做、必須前往事發地點,才能走出摯友離開後就一直困住自己的內心的山洞。

本片蘊含大量主觀鏡頭,帶領觀者一同細細凝視山

本片蘊含大量主觀鏡頭,帶領觀者一同細細凝視山

電影的前半,鏡頭時不時會對向羅苡珊自己,紀錄她與聖岳的相處,還有登山扎營、蒐集搜救畫面、整理宸君遺留舊物等日常片段,也包含在家做功課,進行標註時間軸及地圖等規劃紀錄片的工作,並穿插她與宸君過往的照片。 

到電影後半, 羅苡珊的臉不見了,隨著獨旅展開,鏡頭化為主觀視角,觀眾好像透過她的眼睛一同經歷這段旅程,一起搭機離開家鄉,進入外國陌生的環境,搖晃的手持攝影搭配負重爬山的呼吸聲,氛圍更加沈默且凝重。


大段旅行畫面後,羅苡珊再次出現在鏡頭前,即是抵達事發洞穴時,她架設好攝影機,用長鏡頭紀錄自己脫下鞋子、小心翼翼爬入不斷有潺潺流水流出的濕滑洞穴的所有過程,並儀式性地將宸君留下的手稿、已出版的書,以及附近村民保留下她遺留的鞋子的、水壺和指北針,陳列在洞外石地上。

這顆定鏡持續到羅苡珊沒入洞穴陰影處時才被剪開,接著,主觀視角又出現,我們跟隨她細細地掃過洞穴內的細節,並隱約發現疑似當初宸君留下的手套碎片,羅苡珊透過旁白自陳她「放棄」的決定--儘管意圖體驗受困而準備了過夜裝備,處在現場一陣子後,她卻無法繼續待在洞裡了。


然後,畫外音傳來,搭配戲劇重演(註2.)手法出現的,是宸君當年真正最後日子寫下的內容(沒有收錄在《我所告訴你關於那座山的一切》中),虛弱身體留下的凌亂字跡,並不如他其他作品那麼詩意動人,或像受困初期所寫那封<致苡珊>訣別書那麼鏗鏘有力,講述的盡是生活中的瑣事,例如就讀曉明女中時的點滴、對熱食部早餐的記憶......當散逸的思緒拉回,剪接再次回到先前被割裂的長鏡頭,羅苡珊從洞穴陰影中走出,下山,神奇般地遇到村民葬禮祭儀,藉此好好送走亡友,並放下重擔,結束這段因不如預期而「失敗」,卻也因肯認自己能力之極限而「成功」的追尋。 


電影開場是搖晃的主觀登山畫面,羅苡珊僅用不到5分鐘時間安插搜救通話畫外音,快速爬梳事件脈絡,定調電影的主軸是事件「之後」的人們如何因應,而非事件本身;而開放式的結尾,則遙遙呼應開場主觀鏡頭,展現出山的包容性--不管是紀錄片所能達成的限制、創作者追求圓滿結局的徒勞無功,或意圖求生的失敗,山都通通接納,山永遠都在那裡,無論如何都還有山。

羅苡珊循著劉宸君拍攝的旅行照,走過他走過的路

羅苡珊循著劉宸君拍攝的旅行照,走過他走過的路

我確實從《雪水消融的季節》中感受到羅苡珊做為電影創作者的靈光,就算有重大事件及情緒濃度加成,讓她以近乎必須藉由影像才能獲得救贖的虔誠姿態沈浸其中,展現「我必須拍」、「這個故事只有我能說」之決心,而整體觀賞下來,卻不會覺得影片太過自溺,我反倒從上文分析的敘事轉向、鏡位和剪輯安排,以及「自己該位於作品中的何種位置」之選擇,看見了清晰的「創作者意識」。


雖然並非科班出生,影片仍具備創作者賞析過夠多作品才能累積出的美感底蘊,並可從中看到創作者經長期發展,參加工作坊碰撞、討論,深思熟慮後得出的敘事切入點及結構方法,所以我確實會期待她繼續進行創作,但同時也擔心,下一部片要從何而來?如果第一部片就有如此戲劇化的背景及強烈的創作驅動力,那該有怎樣的情境與故事,才能觸動她再次拾起攝影機?還是長年以紀錄片追尋亡友,終於拍完對她而言是種解脫?任務達成了,還有必要繼續拍嗎?


翻閱羅苡珊在《我所告訴你關於那座山的一切》寫的後記<無盡回家>,便明白光是整理、出版,將宸君那些可能不成熟、未臻完整,或創作之時根本無意寫給他人閱讀的文字公諸於世,都經過萬分的糾結及自我懷疑。

宸君受困時致信苡珊,提醒她記得要去愛人,並於遺書中引用梭羅之話「野性蘊藏著世界的救贖」,因此羅苡珊將「愛」與「野性」拉出,為宸君的人生信仰下標,然而編輯此書卻冒著毀掉愛與野性的風險,原因在於若鉅細靡遺地探究、窮盡各種方式留下宸君曾活著的證明,是為了回應「公眾的記憶責任」,那過程勢必得戰勝她身邊親友私密的痛楚,並造成許多眼淚及傷害,這違反了「愛與野性」之真諦。

所以,出版本書需要比愛更重要的理由,羅苡珊找到牽連兩人的意志,那便是「對文學的相信」,出版此書從此不再奠基於友誼的私己之愛,而是將宸君視為一位創作者的疏離之愛,最後,團隊將劉宸君定位為「新人作家」,而非用「遺作」的慣習及邏輯編纂書籍。


從上述的思量,可看出羅苡珊非常小心翼翼,害怕自己太自作主張地為摯友做決定。所以儘管《雪水消融的季節》就處女作而言十分成功,於國內外影展獲得注目,還獲得金馬獎提名,但羅苡珊壓根沒有想將宸君離世的悲劇化為個人創作養分,我甚至會臆測,她或許不願自己從這部片獲得太多矚目及名聲,這造成了我希望本片被更多人看見,卻又擔心它後續效應的矛盾情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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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1:創作歷程資訊主要參照專訪<抵達現場,把故事說給世界 ——專訪《雪水消融的季節》導演羅苡珊、製片陳詠雙>,作者劉佳旻

註2:關於宸君的性別認同,以及與聖岳的關係,也是本片欲探討的主題之一,導演選擇以演員重現高中宸君形象,並令他穿梭森林中,搭配高中時期素材呈現;更多這方面討論詳見專訪<說故事的日子,與積雪消融的那一天──專訪《雪水消融的季節》導演羅苡珊>,作者翁煌德

不會有院線片速報,出文速度慢,但字字真心誠意。 戲劇系背景,評論會著重在劇本結構和表演分析上。(以及電影的橫向縱向連結、幕後趣聞小八卦等) 討厭掉書袋,只是個電影宅,不是文青。 什麼電影都看,若要挑個熟悉題材的話是酷兒相關,國家的話是韓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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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娜似乎就是不能明白,當人們提出「想聽真話」時,並不真的期望聽到「真話」,而是希冀你能說出他們「想聽的話」,以鞏固內心中搖搖欲墜的「真實」。
「犧牲生命、保衛土地的人,無法成為馬來西亞人;和平爭取民主鬥爭的人,無法成為馬來西亞人;甚至在你過世的那一刻,你都還不是一個馬來西亞人。你和這一場戰爭,和許多涉及的人一樣,都被迫地在這塊土地上消失,那要怎樣,才能成為一個真正的馬來西亞人?」
《不完美的正義》恰巧表現了兩種不同層次的價值觀:Justice是將體制凌駕在個體間歧異性之上的表面正義;而Mercy則是肯定每一個體本身存在之珍貴性的人道關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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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 年以《叔.叔》一片帶觀眾窺見男同志長者困境的香港導演楊曜愷,相隔五年推出以女同志長者為背景的《從今以後》,從中也讓人思考了婚姻制度。
《餘燼》著實不乏動人的橋段,但在背後存在著一種巨大且危險的幻想:當所有的角色、創作者、觀看者,都是溫良恭儉讓,成為了更大一團無思考性的團塊,通通服膺於導演自身對於進步價值的淺薄想像,彷彿在溫暖的原諒之後,導演、電影、社會也都真正地前往生命的下一步——而我們真的需要這樣虛浮的電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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