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場夢》#3-3 犬儒悲歌

閱讀時間約 8 分鐘

  我回到辦公室,因為這是我的辦公時間,所以我把門留了一條縫。然而,和往常一樣,沒有學生來找我討論問題,這讓我能戴上耳機,一邊聽音樂一邊處理自己的事務。奇怪的是,只有那種日暮頌歌金屬交響樂那震耳欲聾的音調,才能平息我內心的躁動——這真是一個奇特的習慣。

  我漫不經心地捲起袖子,袖子還殘留著剛才和水槽不愉快接觸後留下的濕氣。前臂上的涼意讓我暫時從白天的酷熱中得到了解脫,感覺相當舒適。我靠在椅子上,思緒又回到了剛才教室裡,學生們為了民族解放和性別解放哪個更重要而激烈爭論的場景上。我目光落在桌上的史努比上,它的爪子搭在由糖果棒和軟糖做成的打字機上。這個異想天開的場景與我此刻的沉重思緒格格不入。

  「你看,史努比,」我對著這隻小獵犬自言自語道,仿佛在和一個知己交流,「整個國家的概念——只不過是一個想像中的共同體,一種我打從心底不喜歡的集體妄想。」

  我繼續我的即興演說,而史努比的眼睛始終一眨不眨地盯著我。

  「聽好,你這個可愛卻空洞的東西,」我假裝嚴肅地說著,靠近史努比那毫無表情的臉。「你知道這個世界的問題出在哪裡嗎?問題就出在像吉姆這樣的人,他們只是鹵莽地重複一些自己都搞不清楚的理論。」

  我抓起他的期中報告,在史努比的鼻子前揮舞著。「法農這個、法農那個,好像暴力是對抗殖民壓迫的萬靈丹。吉姆到底有沒有讀過《黑皮膚,白面具》,還是他只是在複誦他哪個回音室裡聽來的廢話?」

  史努比依舊盯著我,對我的咆哮毫無反應。我繼續用帶著諷刺的口吻說下去。

  「噢,還有更精彩的。他們這一夥的思維簡單到什麼程度啊:只要美國不喜歡的,肯定就是美德的象徵。這簡直是為幼稚園小朋友準備的地緣政治課本。好吧,美國確實充滿了矛盾和偽善,但這難道自動讓每個獨裁者都成了我們的救世主?」

  我把那份報告重重摔在桌上,導致史努比搖搖欲墜。「清醒一點,史努比!這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它是由各種灰色組成的。但不,我們還是繼續假裝只要揮舞幾面旗幟、喊幾句口號就能解決一切問題。這不是一直都很『成功』嗎?」

  我癱坐在椅子上,死盯著史努比的眼睛。就在這時,電腦傳來通知聲。我下意識地點開,隨即憤怒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我的猛然動作扯掉了耳機線,讓整個房間陷入一種詭異的場景:螢幕上,那位德高望重的政治家被擠進一件麥當勞制服,似乎每一條縫線都要爆開了,他一邊試圖翻漢堡,一邊高談闊論國家大事。

  「我的美國同胞們,」他一邊掙扎著翻漢堡,一邊宣布,「我們偉大的國家正站在十字路口。」一片肉餅從烤架上飛了出去,無聲地掉在地板上。

  「又來了,」我翻了翻白眼,對史努比嘀咕。

  「長久以來,」他接著說,一邊用袖子擦掉額頭上的油污,「我們的價值觀被激進的左派侵蝕了……」他手忙腳亂地抓著漢堡機,幾片麵包飛了出去。

  「所謂的『價值觀』,是作秀式的民粹表演和擺拍吧?」我朝螢幕不屑地回嘴。

  「當我們的社區崩潰時,那些海岸精英卻在喝他們的高級咖啡……」他停下來掙扎著擠出番茄醬。「真正的美國人比較愛老式鬆餅加『糖髒』!」

  「是『糖漿』,你這披著民眾外皮的企業傀儡!」我哼了一聲,「而真正的美國人根本買不起鬆餅,因為他們為了生存得打三份工,都是拜你那『涓滴經濟』所賜!」

  當他繼續這場翻漢堡的災難時,他開始闡述他的偉大願景:「我們必須奪回那些企圖破壞我們傳統的人的手中的文化遺產。為了打擊不斷上升的犯罪,我提議給警察一小時的『硬式執法』——非常硬。」說完,他不小心把芥末擠到了領帶上。

  「這是哪門子的宇宙玩笑?」我對著史努比大叫,雙手戲劇性地舉向空中。「這就是我們所淪落的反烏托邦表演嗎?一個穿著聚酯纖維的獨裁者,邊傳播暴力邊褻瀆神聖的翻漢堡藝術?哦,宇宙啊,你的諷刺真是既美麗又殘酷!」

  「歷史上的每一項偉大成就都是有代價的,」他現在一臉莊重地試圖包裹漢堡,彷彿在簽署一份戰爭宣言。

  我一躍而起,椅子像旋風一樣旋轉。「代價?」我對著史努比大喊,他依然保持著沉靜。「讓我來告訴你什麼叫代價吧,我的哲學家狗朋友!當這些穿著絲綢套裝的傀儡假裝自己是『平民』時,真正的人們用眼淚的墨水在心中寫詩!代價不是你的珍貴GDP可以衡量的——而是在街頭音樂家的漸弱音符中,在無法負擔藝術學校的孩子們畫的日落壁畫中,在那些忙於加班而無法寫詩的詩人被迫沉默的歌聲中!」

  我越說越激動,聲音也越來越大。「如果所謂的『偉大國家』的代價是孩子們的笑聲,那讓它見鬼去吧!讓它燃燒殆盡吧!我寧可活在一個充滿善意的失敗者的世界裡,也不想在你們這個冷酷無情的成功帝國裡苟且偷生!如果這就是愛國主義,那我寧願當個叛國者!與其做個『好美國人』,我更願意成為真正的人!」

  我喘著氣,怒視著史努比,彷彿期待他給出什麼反駁意見。就在這時,門突然開了。

  瑪格麗特衝進來,雙眼瞪得大大的,臉上帶著驚訝和欽佩。我慌忙摘下耳機,才意識到耳機早已斷開連接,我那慷慨激昂的咆哮早就傳遍了整條走廊。

  瑪格麗特打破了尷尬的沉默。「穆內塔尼博士,剛才那段……真是太棒了,」她興奮地說道。「我不得不說,你對盲目愛國主義和民族主義狂熱的批判簡直一針見血。你剛才逐點駁斥那個腐敗的階級攀附者的言論,真是令人嘆服。」

  她頓了頓,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你知道嗎?如果你在課堂上像這樣講課,而不是那麼單調,我們說不定還能保持清醒呢。」

  我站在那裡,尷尬又驕傲地笑了笑。「我……呃……你什麼時候進來的?」我結結巴巴地問。

  「哦,我是在你開始解構法農的時候進來的,」她笑著回答。「必須說,你剛才的表現比你上課時有趣多了。」

  突然,她的目光停留在我的前臂上,注意到了那道淡淡的疤痕。她好奇地皺起了眉頭。

  「那看起來像是刀傷,」她語氣中帶著關心和好奇。「你介意告訴我它的來歷嗎?」

  我下意識地拉下袖子,遮住了那道傷疤。「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努力裝出輕鬆的語氣,但腦中卻不斷浮現那些久遠的記憶。我清了清嗓子,嘗試恢復鎮定。「好吧,瑪格麗特,你有什麼事嗎?需要討論什麼?」

  她挑起眉毛。「這不是你的辦公時間嗎?我以為學生可以來找你討論問題。」

  一股熱氣湧上我的臉。「是的,當然……只是……學生通常不來,我已經習慣了沒人打擾的日子。」

  瑪格麗特靠在門框上,雙手交叉。「也許他們都被你的課堂形象嚇住了。你看起來太……冷淡。但這個?」她揮手指著整個房間,似乎想概括我剛才的表現。「這才是學生會有共鳴的東西。你應該把這種能量帶到課堂上。」

  我聳了聳肩,假裝不以為意,儘管內心一陣激盪。「謝謝你的建議,」我淡淡地回應,語氣比預想中要冷。「那麼,現在你有什麼具體問題要討論嗎?」

  她直起身子,臉上的笑容消失了,變得認真起來。「事實上,是有的。我想談談我的期中評量。為什麼我只得了A-?」

  我眨了眨眼睛,對她的直率感到一絲驚訝。這個目睹了我尷尬爆發的學生,現在居然來質疑她的成績。瞬間,我那種慣有的學術冷漠又回來了,像一件舊外套一樣舒適地包裹著我。

  「好吧,瑪格麗特,」我用平常教授的語氣說道。「你的成績確實比其他人高出不少,但我覺得有幾個地方還能再加強。我們可以坐下來,詳細討論一下這次評量的具體問題。」

  當我指示她坐下時,我注意到她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仿佛剛才那個慷慨激昂的演講者,正消失在這冷漠教授的面具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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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難平生,難得又逢海上;不祥名字,且作留皮之計。詞不甚工,存之者,存其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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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參與的主題策展
時間是2123年,那是一個下著雨的夜晚,冷風一波接著一波颳起,碩大的雨滴一滴滴地落在金屬上。多拉格睜開了雙眼,眼前是一扇窗戶,窗外一片黑暗,他發現自己在一個狹窄的空間裡,那是一個冷凍艙……
不再證明了/不再為了那些不証自明的事情/焚燒,或凋萎/房間逼仄但內心昶亮/虔恭迎接每個早上/晨光穿窗而來
前言 宇希333年 現在是第14號地球世界的火曆2309年。 病毒「無」專門吞噬「感情」、「感覺」、「愛」、「希望」,大部份被感染的人都無法呈現臉部表情,人類也越來越冷漠。 幸虧第14號地球的科技相當發達,腦細胞可以連線面具讓人可以戴著精緻的面具過活,戴面具的人只要用想的就可以呈現臉部的表情。
以為擁有的 / 其實尚未 / 以為失去的 / 或許換成了另一種獲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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