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xic executive
其實，最近的新聞讓我想到，璩靜。
這位百度前副總裁幾個月前在抖音引發軒然大波，要員工24小時待命，還高喊沒義務關心員工私人生活，最終導致道歉辭職。事件如今看似平息，但百度從此變成了一家體恤員工、關心員工私生活的公司嗎？霸凌者在職場銷聲匿跡了嗎？才怪。職場霸凌這種事，從來不需要想起，永遠不會忘記。因為璩靜這種人，中國有，台灣有，美國也有。
1990年代初，美國有個名叫史坦利．李德（Stanley Foster Reed）的管理顧問，就寫了一本《惡毒老闆大審判》（The Toxic Executives）。李德擁有多年管理經驗，擔任過多家企業的顧問。他在書中感慨的說，美國企業界已經出現了質變，過去苛刻的通常是老闆，但是現在就連經理人也成了李德筆下的「一種新興剝削勢力」。這些專業經理人以霸凌部屬為榮，以惡毒的行為和有毒的管理方式，取代應有的關懷和照顧。李德深入很多企業，發現許多主管習慣說謊與欺壓、對上逢迎、對下無情，還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事，符合公司期望的行為，自己不這樣做，別人也會這麼做。
也就是說，早在三十年前，李德就已經目睹惡毒文化正在美國職場蔓延，就像化學物質污染河流、港口和土地一樣，污染和毒化著我們的工作文化和人際關係。三十年過去，這種惡毒的管理文化不但盤據美國，還蔓延到世界，並且變得更加嚴重。看看我們身邊多少人，長期在缺乏幽默感、信任和充滿衝突的氛圍下工作。
一個又一個專業經理人，繼續，甚至變本加厲理直氣壯地成為惡毒的主管。就像璩靜，上傳這種影片，豈是為了討罵？當然不是，而是相信就算有人批評她，但會有更多人認同她的觀點，並欣賞她的直言不諱。她勇敢地說出大家不敢說的話，會被點讚，會被瘋轉。
你工廠裡的女工回到家，也是人家家裡的千金小姐
當然，三不五時還是有企業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並努力營造更健康的企業文化。例如知名的幸福企業奇美，創辦人許文龍就曾說過一句名言：「你工廠裡的女工回到家，也是人家家裡的千金小姐。」但曾經幸福又如何？我最近看到奇美有位主管公開對媒體說，他現在「最討厭聽到人家說奇美是幸福企業」，能不傻眼嗎？
我能理解奇美模式難以複製，太多企業擔心過於溫情和體貼員工會導致公司難以經營。但李德早在三十年前就警告，不改變組織內部有毒的文化，遲早吃苦頭。首先，有毒的主管會導致優秀員工流失。其次，這種管理風格會傳染，破壞整個組織的健康。快轉三十年後看看我們今天的新聞，就是血淋淋的鐵證。
相反的，降低有毒文化，長期來看那些善良、不走極端、懂得體恤員工的主管所帶領的團隊，流動率更低，向心力更強，員工也更願意回報他們。因此，組織可以節省人力訓練成本，避免不必要的麻煩。總之，李德三十年前的結論是，所謂的工作，除了滿足員工的經濟需求，也應該盡可能滿足內在精神需求，才能真正符合企業的最大利益。
否則，三十年後的中國走了一個璩靜，全世界還有千千萬萬個璩靜。但願下一個三十年，別再有人因為這種有毒的職場文化而輕生。
延伸閱讀
- 想要進一步理解這種有毒的領導問題，推薦Laura Hambley Lovett這篇文章
- 我的Podcast節目之前談過《從百度到OpenAI，還有多少「璩靜」？》，從Apple Podcast和YouTube都可以聽到這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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