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幕典禮的前一天,最重要的賓客分兩個航班,自歐洲飛抵香港。為了慎重起見,我自己前往「赤鱲角機場」迎接集團創辦人的遺孀,她是當年集團的董事主席,以及集團執行長兩人。
香港新機場的入境大廳分A、B兩個出口,兩個口位於寬廣入境大廳的兩側,相隔兩百公尺左右。為了怕錯過迎接的地點,事先已經告知他們,務必走A出口,免得兩位第一次訪港的貴客沒入了人潮裡。
偏偏天就是不從人願,結果還是出了紕漏。他們比預期的早出來,在非預定的出口“稍等”了幾分鐘。而我早就在約定的另一端苦等近一個小時,直到我覺得不對了,跑去「半島酒店」的迎賓櫃檯查詢。櫃檯人員告知,這兩位貴客半個多鐘頭前上了他們的迎賓車(Limousine), 也已經安抵酒店了。
我有點傻眼,一時也不會知道他們心裡是怎麼想的,反正我的心裡是有點忐忑的。
當晚,我請新加坡總經理陪同宴請總部來的幾個貴客,在尖東知名的海鮮酒樓包廂幫他們洗塵。是不是鬼使神差,有一就有二,席間竟然又出現了讓我冒一身冷汗的意外。為了表達最高的歡迎之意,出菜之前,點了一瓶標價大約兩千港幣的法國紅酒,心想大老闆們應該會開心,在遙遠的亞洲也可以喝到高檔的紅酒。
一切行禮如儀,按紅酒開瓶的步驟,服務生讓大老闆小酌一口。很不幸的,她隨即露出厭惡的表情,說那瓶酒味道和年份不對,要求另開一瓶。她哪裡知道,這邊不是歐洲的高級餐廳,只要客人敢說酒不對,餐廳就會馬上道歉,再開另外一瓶。
這時,包廂內的空氣好像突然凍結了,那服務生尷尬的往我這邊看。我心裡想,此時要不即時介入,這弄不好會出現港劇裡的暴力場面的。
我的靈魂出殼了幾秒鐘,但很快的回神,起身示意服務生,要他帶我去找經理處理這事。
其實,就在包廂門口邊,我請他們無論如何,再開一瓶他們最有把握的好酒。而開過的那一瓶,就先放包廂外頭,客人看不到的地方,我們照付。至於酒呢,我找機會用國語告訴新加坡那位同事,我們輪流藉上洗手間之便,把那瓶珍貴的紅酒給喝了。
這樣的糗事,或是所面臨的窘境,我不說,沒有人會知曉。但是,我要是不當場處理,就怕會發展成不可收拾的場面。我當時想,再縝密的計劃,還是出現了難以逆料的變數,心裡是有些無奈。
這是一天之內出現的兩個不祥之兆,以致當晚沒法安心的入睡,不知隔天的大戲上演時,會不會有其他的NG場面繼續上演?
開幕的前一天,在我“處理”自家高層抵達細節,並賣力接待的同時,我們的團隊成員也分頭招呼海外陸續抵港的賓客。他們分成「機場組」和「酒店組」,提供即時的就近服務,確定每位抵港的客人入住酒店前,若有任何需要,都會有我們當地人回應和協助。整天下來,我沒聽到什麼突發的事件,我不得不佩服同事們的高效率。
開幕典禮當天,預計上午十點鐘,租用的幾部大客車,分別帶來海外賓客。秘書不知哪裡弄來的醒獅團,大門口週邊一陣鑼鼓喧天,擠滿了人群,好不熱鬧。所有抵達現場的客人一下就沉浸在東方式“過年”或‘’廟會‘’的喧囂裡,這個暖場真的很給力。據事後了解,當地的議員和鄰里幹部好像有過來幫忙,感覺我那位秘書好像是位魔術師。
個別陸續抵達的貴賓,才下車立刻被熱烈的氣氛感染。自家大老闆和我談沒幾句話,總領事座車已經駕到,他們很快糾成一團,用他們的家鄉話,瑞士德語,聊天去了。因此,我可以騰出時間,招呼各海外市場專程前來的大老闆,我原先還擔心會冷落了人家。
接著政府官員抵達會場,我可以專心的接待和解說,這期間還接受了兩家平面媒體的採訪。整個午前的時間就在熱鬧喧嘩,但是有序的情況下推進,直到正式的剪綵,和緊接著的自助餐式的午餐,過程非常熱鬧、順利。
至於,對我而言,最重要的總部高層諸位,我是間隔了兩三個鐘頭時間,才有機會和他們在我的辦公室坐下來聊一下。這時看他們的臉上都掛著燦爛的笑容,執行長跟我說,活動很成功,好樣的。
當天的最主要兩個儀式性節目,中午在工廠的正式剪綵,和晚間酒店的開幕酒會。這兩個儀式間隔的下午時間,安排了維多利亞海峽的中式渡輪旅遊。這是透過旅行社包租的船,所有的海外賓客全數都在天星碼頭上船。
午餐後的時間,我帶著幾位總部大佬,從半島酒店走過斜對面的洲際酒店,看一下晚上的酒會場地,這是面向維多利亞海峽的典禮大廳,夜景一定超級美的。
之後,再到中港碼頭逛幾家名店,隨後搭天星小輪到對岸中環喝杯咖啡,欣賞一下港島水岸風光。
接著搭滿賓客的包租旅遊渡輪,跨過海峽到「中環」皇后碼頭來接我們。這時總部的大佬們走上甲板時,是接受所有在地員工和所有亞洲前來的賓客,也是重要客戶和生意夥伴的夾道歡迎。我知道,給他們來自市場的真實人氣簇擁,強過所有的書面行銷報告。這是刻意安排的“自我膨脹”小把戲。畢竟,機不可失,也是讓所有團隊成員的辛勞成果,可以在總部大佬面前清楚展現。
渡船離開海峽後一路往西邊航行,瀏覽兩岸風光,直到遠方看到青馬大橋後,轉西南向大澳漁村方向前進。這一圈下來,回到天星碼頭已近黃昏。一行人沿著海峽的北岸長廊,也是知名的「星光大道」,走幾分鐘,就可以走進開幕酒會的場地,洲際大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