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回來時垂頭喪氣,嘴裡嘟囔著:「寫作文好難,我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寫!」原來,他被老師指派要參加作文比賽,只需寫200個字,但他苦思良久也只能湊出80個字,還覺得完全不對題。禮拜二就要交稿了,他一籌莫展地問我該怎麼辦。
「寫作文很簡單啊,就像你平常說話一樣,把你想說的寫下來就好。」我試著鼓勵他。他卻馬上反駁:「才不是!寫作文要講道理,要有條理,我怎麼可能做得到?」我看著他皺著眉頭的模樣,笑著說:「那是因為你想得太複雜了。」
寫作文其實就像小朋友畫畫一樣。我問他:「你有沒有試過隨便拿起一支筆,亂畫幾條線,然後告訴別人這是什麼?」他點點頭,眼睛裡閃出一點興趣:「有啊,我畫過一個圓,說它是太陽;又畫了幾條波浪線,說那是大海。」
「對呀!」我說,「作文和畫畫一樣簡單。你可以隨便畫個圓,就說那是太陽,再畫幾條線,變成樹或汽車。其實,你只是在解釋你畫的東西,但這個解釋本身,就是一篇文章的雛形。」我告訴他:「寫作文並不需要一開始就多麼有條理或充滿深奧的道理,只要把心裡的想法說出來就好了,就像畫畫時,你說這裡是一棵樹、那裡是一隻鳥一樣自然。」
放下對他人看法的擔憂
小朋友會覺得作文難,往往是因為過度在意別人的評價。「老師會不會覺得我寫得不好?同學會不會笑我?」這些壓力讓他無法自由表達自己,寫出來的文章自然顯得斷斷續續、不成章法。
「寫文章最重要的,是寫出你自己的想法。」我耐心地對他說,「別管老師或同學怎麼想,也不用擔心爸爸媽媽會不會滿意。這篇文章是你的,只要真實表達你的感受,就已經是最棒的了。」
他似乎還是不太相信:「可是老師說要有邏輯,要有結構,我還是覺得很難。」
我點頭認同:「老師說的沒錯,邏輯和結構是作文的一部分。但那不是你現在要擔心的事。先把你心裡想說的寫出來,結構和邏輯可以慢慢調整。」
「你平常最喜歡的事情是什麼?」我問。他想了想,回答:「踢足球。」「那很好啊!就寫你為什麼喜歡踢足球,或者寫一場你最難忘的比賽,這樣就可以了。」我繼續鼓勵他,「寫作文就是把你想的東西,像講故事一樣說給別人聽,不需要一開始就追求完美。」
為了讓他更有信心,我還建議他先試著口述:「比如你可以這樣說:『有一次,我和朋友一起踢足球,結果不小心進了自己的球門,大家都笑翻了,但我覺得很丟臉……』你把這些話寫下來,就是一篇好文章。」他聽完之後,終於露出了笑容:「這樣聽起來好像沒那麼難!」
寫作文並不難,難的是小朋友經常給自己設下過高的期待,認為文章必須完美,必須符合所有規範,結果卻失去了自我表達的樂趣。我最後告訴他:「寫文章最重要的,就是寫出你的真實感受。即使字數不多、結構不完整,只要是真心的,別人都會感受到你的誠意。」
他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拿起筆開始在紙上寫下他的故事。看著他漸漸放鬆,開始專心寫作,我心裡也為他的進步感到欣慰。
作文不需要是難以逾越的挑戰,只要用心,就能讓每個字都充滿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