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棋師》六、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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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辦法覆盤嗎?」更急了。

 

覆盤的速度非常快,像跑程式一樣流暢,第一次看到會呆掉,黑白棋交叉出現在棋墩上,機械性複製行為與這古典棋盤非常不搭。

 

對於鏡光這年紀的智力發展,我有止不住好奇。果然,黑棋棋路真的很難找到破綻,遠遠超出同齡兒童,難怪會所沒有人下贏他,名人傳授的佈局非常紮實。

 

同時,那隻鬼慢慢在地上浮出影子了。

 

那定式是這麼古老,妙入精微的棋風。怎麼會有這麼明朗的思路,飛雪涼的一陣清新。突然發現……佐為是另一層級,他在幾萬公尺的高空俯視著。

 

「你沒有發現他這一手,白棋並沒有直接去治孤,而是巧妙地在左側邊空上點了一手!」他眼神快速移動著,我繼續分析左半邊棋面:

「他完全不理會左側中腹的這幾顆殘子,直接在這裡開了一朵花,你看,他不是委屈地鑽到角邊苟活……,他正在示範如何快速形成巨大的外勢,看!他在下方大氣一飛瞬間就激活左下這三顆子,與左上角形成的一股外圍的實力……。

所以,黑棋看似佔據整個中腹,但白棋的潛力明顯凌駕在黑棋之上。」

 

 

語畢,心想不只如此……在佐為的引導下,遲亮似乎也意識到創造機會的重要性。

黑棋變機伶了,同樣都能保住下方的勢力,黑棋在此時這向上的一跳,更具威力,脅迫感十足。因為這一跳黑棋不僅遙遙接應右側的殘子,同時,也能瞄準白棋左邊空地攻過去。

 

 

「佐為在下指導棋。」我下判斷了。

 

 

鏡光的手突然僵在棋盤上,停在中腹的位置,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我。

 

 

我則盯著這棋面很久,接著不停掃蕩房間,衣櫥、床鋪、書桌、書架⋯⋯,左右來回掃了兩次。

 

「他在?」

 

鏡光抬頭看了門的方位,點頭。

 

這人站在某個高度,下出這盤棋。他是什麼樣的人,棋風已是最完整的回答,但我失心瘋,我想看他。鏡光沒有任何畏懼的樣子,好像慫恿了我。

我看向門口,什麼都沒有。

 

鏡光此刻又盯著我,我意識到自己不得體,完全忘了自己是來幹嘛。看了棋局之後,我只想從這學生的嘴套出有關這隻鬼的事。

 

「今天搞到這麼晚,是第二次遇到魏遲亮?」

他不回,只恨恨地瞪著桌子的另一頭。

 

看了剛剛那局的水平,我安撫他:「遲亮遲早會看到你,只要你持續跟“你朋友”下下去。」

(我講得恨誠懇,因為每天與這種高手對弈,慧根夠的話,會進步神速。盯著鏡光,居然有點羨慕他可以遇到這特殊靈體。)

 

「今天也是“你朋友”贏了?」

「贏了又怎樣?他讓我喪失一個好不容易交到的朋友。」

「如果是指導棋,你們倆同時賺到吧。」

「那根本不叫指導棋,你覺得這是指導棋?」

 

鏡光憤憤地打譜,他幾乎是用下意識擺出這棋局,在我面前,啪、啪、啪連環撞擊後,黑白廝殺場面出來了。

 

沒想到第二次對局的棋風又變了,乍看之下,這種以平和韜略棋路慢慢布出的羅仙大陣,是堂正之師,但細看那飄渺無形處隱藏著肅殺之機。我出聲了:

「對黑棋來說,這是毫無勝算的滅頂。大概⋯⋯從一百八十手後,白棋就沒有留任何空間讓黑棋喘氣。」

 

看著佐為留在棋盤上的足跡,讓人很抓狂,我又確認了一次:

「他正在看?」

 

鏡光反應冷漠,沒回我。倒是朝桌子的另一頭大喊:

「遲亮只是找樂子的玩伴,你有必要開殺戒嗎?」鏡光沒來由的吼叫。

「找樂子?就只是找樂子?你完全不理解他的程度到哪,太無知。」一個嚴峻的聲音冷冷地說。

 

我轉頭,快速環顧房間,房間只有我跟鏡光,那聲音非常近,就在身旁。

 

「是你失了分寸好嗎?」鏡光對著空氣大吼,整個氣炸了,我沒看過他這樣大發雷霆。我把手壓在他肩膀,想降低他的音量。

 

「你知道什麼是對手嗎,你遇過對手嗎?」那聲音感覺就在桌子另一邊,我朝著鏡光的視線看過去,空無一人!

 

好毛,我的學生失控了,我自己幻聽了。

「鏡光怎麼回事,我聽到有人在說話。」

 

連看兩局激烈對局的後遺症嗎?還是低血糖?

「就是他,佐為。」他忿忿地指出。

「佐為?」

 

我在房間狂亂掃盪著,隱隱約約感應到他就在房間,我整個手足無措,是想看還是不想看,我害怕我無法承擔我所看到的,但眼睛依舊忍不住在現場搜索。

 

第一次進來這房間就有這感覺,鏡光的意向總是毫不修飾的朝向第三個人,這讓我有點暈。

 

瞥到了,穿衣鏡裡有人!門口進來的長鏡上有個人,在桌子另一端,是他!

 

他應該一直在那裡,暈開的視線中央,真的有人,但完全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因為那人的穿著太超現實,怎麼會有活生生的古人坐在那。

 

只能含糊指出「一個古人」,一時無法判斷什麼時代,只知是日本服飾。從泰然自若的姿勢看來,他在這房間待很久了。兩人都理所當然,只有我不曉得在錯愕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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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命吞口水,不曉得該講些什麼,只覺得很冒昧,想掩飾盯著人看的無禮,眼球又胡亂飄起來。

他點頭,嘴唇薄薄的,溫潤如玉的臉散發著貴族氣息。

 

 

我第一次這麼認真地讀一張臉,感覺好像在這張臉上啟動了觀星術,他淺淺笑著。

巴掌大的地方,組成費解的符號,它是耳、眉、眼、鼻、口之叢星所組成的天文,這不同世界的人,讓我看得著迷。不是美醜,這心態⋯⋯比較像占星者妄想從天體運轉,參透天機。他開口了:

「你看見了!你是第一個用這種方式看到我的人。」

「從鏡子?」陳湖。

「嗯,真的很間接。」

對著遠方的鏡子講話,聲音卻在耳邊,感知整個錯位,超怪。

 

 

「那鏡光為什麼看得到?」

「只有鏡光看得到那血漬,只有鏡光看得到這痕跡。」他用扇子指著棋盤的右上角區塊,緩緩勾勒血跡的位置。

 

我盯著扇子劃圓的地方,只有黑棋白棋座落在經緯的交叉處,沒看到半點痕跡,狐疑地查看鏡光,他臭著臉。

我看著眼下的這盤棋,大腦焦急地搜尋似曾相識的棋風,一時喚不出人名。

「你的棋風很像一個歷史人物,像⋯⋯。」

他笑開了。

「三年前⋯⋯,你也聽到我了。」佐為。

 

毛孔整個打開,我就知道。

「你聽到我用意念下棋的聲音。」

「在那間古董店?所以我沒聽錯!那天被你整慘了。」陳湖。

他的笑容有種熟悉感,我好像看過這張臉,一個意氣風發的樣子。

「我們⋯⋯,認識很久了⋯⋯。」佐為。

他語氣輕柔,蹙眉,開口吐蕊。瞄一眼沈著臉的鏡光,又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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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強力閱讀後《棋靈王》,已不再是小孩看的漫畫,它變成精神構造複雜的迷宮。 活得不耐煩的人總會在奇怪的介面看到鏡像,佐為就是我,我就是佐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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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來到鏡光房間,腦中浮出鏡光同時下黑白棋的畫面。忍不住問:「你⋯⋯那天是一個人嗎?」 明知道很荒謬,卻見鏡光紅著眼搖頭:「是跟佐為。」 這下換我閃爍了。 鏡光覆盤非常快,跑程式一樣流暢,第一次看到呆掉。 那定式是這麼古老,怎麼會有這麼明朗的思路,突然發現……佐為是另一層級,他在幾萬公尺高空俯視著。
陳湖前去一個疑似自閉症的孩子家訪,看到這學生一個人在房間裡下棋,一坐下,發現這個鏡光有著完全分裂的視野。若非如此,怎麼可能被自己逼到絕境上,這盤棋正沸著,他被自己下出的白子,勒得快喘不過氣來⋯⋯。 每天與構造簡陋的生物相處,讓陳湖開始職業倦怠。但,今日的鏡光讓她起霧了。
看進來之後,才發現這不是平靜的湖水,這湖水是沸的,鏡光被自己逼到一個絕境上。若不是坐在這,根本沒機會發現鏡光存在完全分裂的視野。這種下法,只有完全抽離原位切換在兩個主體,才有機會在對局中找到刁鑽的縫隙。我看到白子的每一手皆遙遙相應,沒有一手是虛設的,每個白子在這個棋盤形成一張大網,巧奪天工的巨網。
對於自己可悲的命運人總不自覺聯想,「一定是遭詛咒了」,這旺盛的詮釋力正在陳湖身上發作。完全想不起自己的國中階段(見到藏在衣櫥裡的畢業紀念冊,像見鬼一樣,認不得團體照裡的所有臉孔,一個比一個還陌生),莫名其妙的“跳活”三年。這斷片成為這國中女教師的隱疾,她認為就是這隱疾唱衰她,才會跟一堆屁孩綁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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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那隻鬼怎麼會跑到現代,因為他想去的地方,讓他連投胎都忘了。 我完全懂那隻千年的鬼,因為⋯⋯,我就是,女版的短髮佐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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