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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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陣子聽了喜歡作家的podcast,她說自己是一個很喜歡在街上漫無目的遊蕩的人,還會一路自言自語,可是很多的洞見和靈光一閃就在那樣的過程中誕生,當然不見得是什麼天大的洞見。


身為一個偶爾也會獨自散步的人,今天去剪頭髮前就故意把手機丟在家,打算到回家之前都跟手機裡的一切斷聯,剪完頭髮騎車回到住家附近的停車場,身上沒帶手機和半毛錢(只有公司識別證,可以買東西嗎XD),失去時間感地在眷村中遊蕩,因為停車場附近有螢幕上顯示時間,只有開始和結束時瞄了一下,不知不覺便走了一個半小時。


這陣子忙工作、演出準備,其他時間就是捧著手機,很少與自己對話的時間,其實挺可怕的,會突然有種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之感,對我而言,獨自漫步就是我喚回自己的方式之一。


一路上邊走邊自言自語,在有著很多隻腳,盤根錯節地扎根在地的大樹前停駐,我受到感動,祂究竟花了多少歲月,才能如此扎根,就連水泥蓋也抵擋不住祂要扎根在上的決心,我數不清祂到底長了多少根,祂跟我說:扎根、跟這片土地連結的重要性。


後來繼續往光明開頭的路名前進,雖是家裡附近,但這些裡面的路平常都不會經過,眷村的房子都過於相似,身為路痴,在隨興走之下,經常不知道自己到底走到哪去。


一路邊怨嘆,為什麼我的工作,或是我所經歷的,經常是看不見的東西呢?多希望自己會的、擁有的,是可以看的見很明確的東西,然後不知道為何,冒出一句,那你可以把看不見的東西變成看的見的東西呀,我又說,要怎麼做啊?你已經在做了呀!腦子冒出我在學習表演,在台上演戲和表達自己的畫面,瞬間,我就流淚了,那一刻我感覺被某種力量深深愛著,然後邊走邊哭(幸好路上沒人),直到後方傳來小孩子的聲音,是一對夫妻帶著兩個男孩子騎腳踏車,還記得騎在後頭的小男孩不小心騎進凹陷的路旁,又靠自己的腳力返回正軌。


後來我又問自己,那麼在把看不見的東西變成看的見的東西這件事裡,有什麼要提醒我的嗎?祂回答,扎根,依照我的個性,就是徹底地安靜地依照自己的步調扎根,像那棵樹一樣,你今天或許只做了一件很小很小的事情,卻會為你扎下0.000000000001公分的根,千萬不要忽視這麼一點點的深度。但若你過於急切,總希望達成某種目標或高度,通常那目標也不見得是自己內在的聲音,此時的你,也只會過於焦躁、急於求成,結果是放爛自己,再也無法享受人生。


最近看的動漫《藍色監獄》的蜂樂,因為害怕孤單一人踢足球,而創造了怪物陪伴他,但也成了他無法自私地遵從內在的聲音來踢足球的阻礙,直到他發現這件事情,才找回了當初他純粹地喜歡和足球融為一體享受一個人的踢球時光,不再需要為他人而踢。


就像享受散步一樣,光是看著整片天空、被冬日裡的陽光照著,仔細品嘗眷村的寧靜和純樸,走進眷村的巷弄裡,不知道自己會通向何處的迷走感令人上癮,走出來看到熟悉的大路、兒時的國小的驚喜,這一切的平凡,卻成了偌大的幸福。也是讓我認知到自己對於從小生長的這片土地多麼不熟悉。


記得有段路是莫名其妙轉進一座紅色的橋,正規來說,應該算是過往的引水道,橋的盡頭兩旁有小小的農地,有看到洛神花、絲瓜和不知名的黃色水果,在往前走的路感覺是會通到一戶人家,原本擔心前面會有野狗(對於沒綁的狗實在怕)或侵犯到別人的家,便不敢再往前,但好奇心讓我繼續一探究竟,才發現前面的路也可以通往其他的巷弄裡,實在驚奇。


印象還很深刻,走到一處,往前看有個淺淺的巷弄盡頭暗暗的,而陽光正好往那處照去,我被吸引走了過去,看見廢棄無人居住的房屋被榕樹的樹根盤繞,還可以看清房屋裏頭堆放著許多的東西,陰暗和光明就在這幾步之遙的地方同時存在,在往裏頭走去總有點可怕,地上擺了一支木頭棍子,我在棍子前止步決定離開,後又因好奇而回頭跨越了棍子,往更廢棄、陰暗的地方走去四處看看,離開時才發現來時的路上有碎玻璃(後來一路覺得腳底怪怪XD),出來之後就唱起了洪珮瑜的《明室》。


遠離手機,回到自己,去感受現在所存在的土地、所聽見的聲音、聞到的味道,一切的五覺和內在感受,就這樣,很夠了。


2024年的最後一個假日,開心用這樣的方式度過。


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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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於極限》是鈴木涼美和上野千鶴子教授的對話集,第一章討論的是情色資本,但最讓我有感觸的還是關於受害者的探討。 看到鈴木涼美對於受害者一詞的自白,心有戚戚焉,當我發現總把自己放置在受害者的位置上時,這件事情是需要發現的,發現的當下既痛苦又感到一絲希望。 痛苦的是,我不能再以受害者自居了。
這陣子為了要準備演出的事情,必須得開始面對一直以來我最無法面對自己的一部分,就是外貌。 我的下垂眼皮、單到甚至無神的雙眼、兩邊臉頰大小臉明顯甚至下巴稍稍歪一邊,被他人拍照時這些缺點根本一覽無遺,所以我除了自拍一向不喜歡被拍照,看到自己醜的那一面會讓我更加自卑,想像他人透過鏡頭看到的我是那樣醜,
先別想這些,就感受就好了,就像你在練習時會感受到那背後的更多是委屈和哀傷一樣,或許每一次的憤怒背後都有不同的底蘊,而委屈和哀傷的底蘊也可能是憤怒。
實際上,在一旁的人看你根本不是這樣呀,你的身體也不是這樣,透過弱化自己,我可以得到什麼呢?把自己當成受害者,其實我也擁有了那種自我認同帶來的某種詭異的舒適吧。
不過代價是,我也因此失去「投入」帶來的收穫,亦先預設了個案或家屬是怎麼樣的人,也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角色,預設案家的一切都會傷害我,因此我要著裝上陣去應對。
我願繼續碰觸、揉捏,繼續感覺你的濕度,你的需要,當你需要滋養,我可以觀察到,並且給予,把我的貪戀、我的渴望揉進你的身體裡,而你也會回應我這樣是否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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