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太平洋的海水如同一塊深藍色的絨布,靜謐而廣袤。潛入數百米深的海底後,光線逐漸消失,四周彷彿進入了無盡的黑暗。艾莉絲·林小心翼翼地調整呼吸,她的潛水裝發出微弱的氣泡聲,在水中顯得突兀。
「艾莉絲,請不要再用氣泡聲嚇跑小魚。」尼莫的語音系統冷不丁地插了句話,聽起來像是一位耐心有限的潛水教練。
「噓,這叫人類的基本生理需求。」艾莉絲小聲回應。「再說了,我們今天的目標可不是小魚,是章魚!」
「沒錯,目標是章魚。」尼莫停頓了一秒,補充道:「不過按照你的效率,恐怕章魚都游到夏威夷了。」
艾莉絲翻了個白眼——當然,這個動作在潛水頭盔裡並沒有人看見。
就在這時,一個靈巧的身影從一塊岩石後竄了出來。這是一隻橙色的章魚,動作優雅如舞者,八隻觸手輕盈地伸展著,在水中劃出流暢的弧線。
「目標出現!」尼莫的聲音充滿了電子機器人特有的無情冷靜,但如果仔細聽,似乎還帶點小得意。「根據數據分析,這是一隻普通的章魚……」
「不,牠不普通!」艾莉絲急忙打斷。她看見章魚正在用兩隻觸手抓住一塊椰殼,然後巧妙地將它擺成一個簡易的庇護所。這是一個典型的工具使用行為!
「哇喔,這傢伙是海底的DIY達人嗎?」艾莉絲興奮得幾乎要叫出聲。「尼莫,快記錄下來!」
「已經記錄,並標記為‘有可能過度解讀’。」尼莫的聲音依舊平靜,但還是照艾莉絲的指令拍攝了多個角度的畫面。
章魚突然停下動作,像是察覺到有人在偷看。牠緩緩轉過身,用兩隻觸手朝著艾莉絲的方向揮了揮,看起來像是在說:「有事嗎?」
「牠在揮手嗎?」艾莉絲驚訝地問。「這是什麼意思,友好還是警告?」
「可能是友好,也可能是牠只是在練瑜伽。」尼莫回答,語氣裡毫無幽默感,但這反而讓艾莉絲忍俊不禁。
章魚繼續揮動著觸手,然後突然轉身游向一個隱秘的裂縫。牠進去了一半,然後又探出頭,似乎是在邀請他們跟上。
「這是章魚的‘快跟上’信號嗎?」艾莉絲問。
「也可能是‘看你敢不敢來’的挑釁。」尼莫說。
「那我們就賭一把。」艾莉絲深吸一口氣,開始慢慢向裂縫游去。「你可得保護我,尼莫!」
「放心,我會用最先進的方式讓你不被章魚吃掉。」尼莫回答。
「章魚吃人?!」艾莉絲嚇了一跳。
「開玩笑的。」尼莫的聲音第一次帶上了一點愉快的調侃。
跟著章魚進入裂縫後,艾莉絲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這裡彷彿是另一個世界——大大小小的岩石錯落有致,珊瑚與水草相互交織,形成一片迷幻的生態花園。
章魚停在一塊石頭上,像是一位驕傲的主人展示自己的家。牠的觸手輕輕觸碰石頭,發出一種微妙的振動,似乎是在與環境互動。
「這是觸覺語言嗎?」艾莉絲喃喃自語。
「可能是章魚版的‘我的地盤我做主’。」尼莫一本正經地回答。「我建議保持禮貌,否則牠可能收回邀請。」
就在艾莉絲沉醉於洞穴美景時,尼莫突然發出一個警報:「檢測到附近有微弱的震動信號,可能與大型機械有關。」
「機械?你是說採礦公司的設備?」艾莉絲的臉色變得凝重。
「很有可能。」尼莫回答。「我建議我們儘快完成調查,否則這片區域可能不保。」
章魚墨菲似乎也感覺到了危險,牠輕輕用觸手拍了拍艾莉絲的潛水服,像是在催促她。
「好吧,墨菲,我們知道了。」艾莉絲對著章魚笑了笑,但她心裡清楚,這次的調查已經變得不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