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們,讓我來告訴你們早上那些狗出現在雞舍的情況——他們從哪來誰也說不清楚,因為他們看起來像是那種你不希望問太多關於它們過去工作的人。
這些可不是普通的農場狗——那種追羊、對陌生人吠叫的狗。這些狗讓人不敢晚上出門,看起來像是從那些即使貓也得小心的暗巷裡招募來的。它們圍著雞舍站得筆直,像軍隊中的士兵,雖然它們的軍姿更像是從監獄,而非軍營中學來的。
當安赫爾和布魯圖斯衝過來調查時,他們發現自己面對著被改造成警戒線的尼克的花園圍欄。站在圍欄後面的是威廉,身上掛著似乎是臨時製作的警徽(仔細一看,原來是黛西舊選舉徽章塗成藍色的)。
「這是禁區!」威廉宣布,儘量讓自己聽起來像是官方,但大多數時候聽起來像是背稿子背得不熟的人。「禽州正經歷前所未有的安全危機,因為來路不明的狗群活動!」
「來路不明?」安赫爾叫道,毛髮豎起來,彷彿尾巴插進了插座。「他們就坐在那裡!我能聞到韋伯香腸的味道!」
但在她還沒再說一句話之前,艾格妮絲像自由女神一樣掃過現場,雖然她不小心繞著流動的長袍摔了好幾次。
「我的同胞們!」她高聲宣布,吉米也在旁點頭,像韋伯車上儀表板的狗一樣,「在危機時刻,民主必須堅守!選舉參與的神聖權利不應該因為短期的安全問題或實際不可能性而受到阻礙!」
國會中的豬——它們等這一刻已經像貓盯著老鼠洞——迅速通過了提案。老拿破崙想指出國會裡沒有任何雞議員以代表禽州的利益,但艾格妮絲已經開始說起「緊急情況下的代理投票規程」和「立法機構是集體智慧的載體」。
「國會,」她宣佈,語氣帶著從不必承擔決策後果的自信,「將作為我們那些短暫失去選舉權的羽毛朋友們的集體聲音!」
史奎爾直到此時才出聲,突然拿出一份看起來是今天早上才寫的文件。「根據緊急條例第17-B條,第4項,」他宣布,一邊重要地調整著眼鏡,「在因為意外的狗群聚集導致選民被抑制的情況下,國會可以作為受影響選區的選舉代理。」
豬群投票的速度快得讓你以為他們根本不在乎選舉舞弊這回事,雖然我敢打賭,他們不會用這樣的詞來形容自己所做的事。他們宣布所有禽州的十五票選舉票將投給黛西,「以表彰她對家禽安全和雞舍繁榮的貢獻。」
老公雞哈利,試圖像某位農場的德摩斯提尼斯一樣擺個姿勢,跳上了一個舊桶。「我的同胞們,」他開始說,挺起胸膛,「這是對民主原則的無恥嘲弄——」
他話還沒說完,其中一隻怪狗以比熱鍋裡的蛇還快的速度動了起來。只聽到一陣喧囂,接著是公雞的尖叫戛然而止,瞬間哈利就展示了政治理論與實際現實的差別,方式極其徹底。
其他的雞像見到桑德斯上校的鬼魂一樣,急忙跑回雞舍。即使最勇敢的公雞,此刻也不再感到特別民主。
安赫爾開始大吵大鬧,彷彿有人點著她的尾巴。「謀殺!」她叫道。「政治刺殺!執法腐敗!」布魯圖斯和他的公牛部隊開始像是準備把那些狗變成明天的香腸。
但威廉,顯然是學過法律的,開始講起「維護公民秩序」、「防止私刑正義」和「正當法律程序」,一直講到那些公牛都看得一臉困惑,像是在拖著一陣龍捲風進入拖車小屋。
這時黛西走到她的講台前,她的帽子歪斜得好像她自己認為那是正義的憤慨。「我的同胞們,」她尖叫道,「這不是很明顯嗎?誰最像這些暴力入侵者?誰跟他們一樣有著食肉的本性?他們的掠食性本能?」她停頓了一下,增加戲劇效果,雖然她的帽子滑到了旁邊。「安赫爾自己!一丘之貉——或者說,一丘之狗!」
她這樣說了一會兒,逐漸進入一種讓你懷疑她是不是忘了豬其實也不太以素食為主的狂亂狀態。「這些食肉者不能信任!這些肉食者對我們的民主生活方式構成威脅!當然,」她朝著看起來很得意的艾格妮絲點點頭,「我們對那些擁抱更進化飲食哲學的開明人類盟友會做出例外。」
安赫爾依然在反駁,但吉米,像是在解一個外語的填字遊戲,突然站了起來。
「最終結果顯示,黛西贏得了豬州、禽州、人州,還有來自山羊代表團的四張選舉人票……總共是九十五票!」
艾格妮絲,一直以來都像是在數別人錢的專注,清了清喉嚨。「其實,吉米,那是五十九票。」
吉米像是拋掉了所有數學假裝,扔掉了他的作弊單。「好吧,無論票數是多少,反正黛西贏了!難道這不就是民主中最重要的嗎?」
整個場面就像是一場審判,判決在罪行發生之前就已經寫好了。雖然看著摩西站在他的風向標上,試圖不笑,你會想知道,也許有人早就看過這場表演,並且知道它將如何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