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宣布要進教會和學校抓移民了。
朋友說,氣溫回升到攝氏24度,所以房裡有23度,陽光灑進室內,似將春暖花開,但他無心慶祝,因為有花粉熱。
我知道他憂慮的不僅鼻子不通而已。
我在台灣這幢二樓小公寓,售價比他有三個車庫的透天房子貴,但四面窗都對著鄰居牆壁甚至廚房的抽油煙機,現在外面也25度,公寓裡卻不到19度,我太明白為什麼很多人像他一樣,第一代是留學生,找工作換簽證後就把全家接去美國。當然,大家都不互問誰100%合法,誰可能50/50。
美國曾不用「非法 illegal」那個字,改用undocumented,一切又轉回去了;我希望再倒轉一兩百年,回到王爾德 Oscar Wild 當年從英國赴美,霸氣對海關說:「我除了天才之外沒有東西要申報。I have nothing to declare except my genius.」現在去辦移民文件,常會遇到官員嘴巴嘟囔:「很多 "Chinamen"!很多 "Chinamen"!天佑美國!天佑美國!」
朋友說:「任何後悔也改變不了過去的決定。」如今大家出門先察看周遭,嗅嗅空氣有無敵人的氛圍,或許,仍盼望抓住某個下墜的世界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