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先生。」
安妮有力的聲音把我從過往亂糟糟的思緒中拉回,心情一下子變得清爽起來,我喜歡她的聲音。轉身一看,她捧著份量多到嚇人的早餐,熟練地走過不平的草皮往我棲居的小木屋去。趕緊回到小屋門廊下迎接她。
「這全都是給我的?」
「全部,吃完有力氣。」
設法用有紳士風範的動作打開門,然後跟著安妮進到木屋。
她柔軟的腰一彎,一會兒就把它們全都漂亮地擺到桌上沒把半點液體濺出來,白薄陶瓷杯裡的深褐咖啡在晨陽斜照下飄著微薄熱霧。
安妮介紹說桌上這堆東西幾乎全是那瑪夏自產的食物,看起來滑稠濃厚帶著淡淡柔黃色澤的豆漿還是她親自栽種的黃豆製成,完全是自產自磨自銷。
島內的自己家的是不是總會以較好比較健康我不知道,但相信至少是一種信仰或一種愛,是安妮的某種信念。
我注意到掛在她脖子上的十字項墜,晃來晃去在晨色中搖曳出曖昧微濁金屬光澤,把她的深麥色肌膚襯托得更加濃熟,胸口的起伏也變得比前一晚所看見的更加迷人。
「早餐時間之後會做禮拜,先生一起去?」
「謝謝,可是我不相信神。」
雖然被這麼直接地拒絕但她還是微笑面對我,挺起腰身,在美麗的胸前畫上一個十字。
「沒關係,主還是保守先生,我先到教會忙。」
她轉身,又鞠躬行禮後才往信仰之處出發。
我深深相信安妮是個表裡如一的好人,如果想要尋找那個隨患者全數死亡而消失無蹤的神祕疾病的蛛絲馬跡,她或許是個適當的開始,她不說謊,也不隱藏內心的歡喜。
還帶個有力藉口,想多看看她豐熟美麗的模樣。
安妮走後,山巒恢復些許冷清的面貌,跟著微風進到山腰部的薄薄曉嵐讓晨光模糊成一抹粉紅。
這裡的陽光是柔軟的陽光,照亮山稜的一面,形狀就像是姊姊懷孕時的身體線條,姊姊生下來的孩子應該會很美,會跟她一樣美,也許會長得像早上遇到的那位年輕女生那樣蒼白但秀氣,還會想當醫生。
飽含水份的清冷空氣參雜著柴薪煙味,聞起來舒服愜意,讓人錯覺這美好平和的蔥鬱山地不可能發生過那樣可怕的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