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剛剛喝了一壺紅茶的關係,我現在有點睡不著覺,躲在被子裡輾轉難眠,冷空氣過敏的我鼻塞難受,每過一段時間都要坐起來擤鼻涕,看了一眼手機的時間,沒想到已經一點多了……
外面雨聲大作,我上舖的室友似乎也睡不著,翻動的聲音從沒斷過,透過床廉的縫看出去,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外面的燈變弱了,就好像有人刻意地將廁所門關上。
因為我怕黑的關係,所以我睡覺時都會開廁所的燈,但矛盾的是,我本人也會怕光直射雙眼,所以在床邊裝設床廉,在腳邊裝設檯燈,方便我睡前閱讀,而我室友則是覺得沒差,有燈沒燈都不會影響他睡眠。
閉上雙眼,想說用嘴巴呼吸應該就能入睡了,而就在我意識逐漸沉睡之際,牆壁傳來了陣陣怪聲,我知道這是水衝擊水管的撞擊聲,但頻率高的令人煩躁,咒罵是哪個晚歸的白癡在半夜洗澡。
外面的雨聲、水流衝擊的撞擊聲、室友翻覆的吱呀聲、鼻塞的的自己、剛進到血液的咖啡因,種種的一切使我失眠,轉身正躺,將手臂貼在額頭上,長長嘆了一口氣,開始後悔自己留在學校開周會了……
而我只要一不好過就會想罵學校,抓著床上布偶的角,抱怨學校為什麼要在這死人時間開周會?為什麼要在我生日的隔天辦校慶?害我都不能回家,要在這監獄待三個禮拜,這學校爛死了!
「沒固定好喔~」
室友一句輕描淡寫的話讓我瞬間清醒,這口吻並不像是說夢話,咬文嚼字都特別清晰,像是在提醒某人東西鬆脫了,而這也並不像是在講電話,因為說完這句便沒接續說下一句。
這是在和誰說話?是在和我說話嗎?我記得我睡前窗戶都有關好呀,書本也都有放回書架上吧?還是說我貼在牆的布袋戲周邊?但我記得脫落的那張海報我已經收下來了,還是說我用來掛飾品的木頭手?被風吹倒了嗎?不可能!風這麼大的話我電腦早就都被雨水浸濕了,但換個角度想,他或許不是在跟我說話,而是……
用棉被將自己包得更緊了,縮著雙腳,抱緊自己床上的四隻玩偶,用衛生紙塞住自己的鼻子,我不敢起來擤鼻涕了,此時的我又感覺到有東西碰到我的腳尖,是書嗎?還是檯燈?還是小電扇?還是……
詭異的是接續發生,雨聲漸漸變小、水流衝擊水管的頻率變低、我室友像是被固定般不再翻動,萬籟俱寂,我卻害怕的不敢有任何動作,想說這樣睡著到隔天,醒來一切就沒事了。
但是有隻蚊子打破了寧靜,在我耳邊嗡嗡作響,睜開眼看到蚊子的微微殘影,沿著軌跡伸手一抓,攤看手掌看了一眼,蚊子確實死了,但廁所門卻重重的關上,光在一瞬間消失了,我什麼都看不到……
擦掉手上蚊子的屍體,將棉被蓋過頭,告訴自己一切都會沒事的,這只是巧合,風吹的……別自己嚇自己……
隔天早上,看著準備去打工的室友,我還是沒問出……昨天那句話……究竟是對誰說的……
檢查房間跟廁所的三個窗戶,全部都是關上的,雨水根本沒有打進來,那……風是從哪來的呢?為何我書上的多肉植物是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