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點多,天色暗濛濛,
鄰院製麵坊的大媳婦叫嚷著:你是要去哪?移工結結巴巴回說:阿嬤說要回家啦!---這就是咱家啊,乖啦快進去。
大媳婦哭笑不得。
---是喔!?
老嫗迷茫應著。
約六點曙光才會明顯些,氣溫猶是冰冷。
我彷彿看見阿母也想回家。
苦苓仔花開了,那是惆悵的香味。
有伊人的、阿母的、古早的、離情依依訣別的味道。
公路與堤道上已落下幾許,馥郁於晨風微微,
若說年歲有的可比我還老,
而當年土豆園裡的早已埋葬在海底電纜下,
有過父母親小妹與我的汗水。
江邊的寒意更濃,小橋流水更送冷;
秧苗齊整一田田,綠意盎然沐朝陽。
疾行過去平交道,入老街市集人煙,
沾染舒暖。
情清意閒於我相無所不在,
思之即至八方;
也在於無我有何執著不放,可以念念如閘門放水流,
如雲岫幻化昇華,坐立行之人間套乎自然。
日出漸暖,春風掃落冬殘枝,
枯葉一地,走踏過的無留足跡,
一陣沙沙輕響,各去南北東西,
他們議論著,過幾天又將是倒春寒。
202503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