飼養「孤獨」(上)日本的單身中年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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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35至64歲的工作年齡層中,選擇獨居的「中年單身者」正在增加。特別是在東京都心部,這個族群約佔人口三成。獨居雖然能享受自由的生活,但也伴隨著孤獨的風險。要怎麼在活得更像自已時,同時減少這些風險呢?


武田美保(45歲)二十到三十歲時,在一家服裝公司工作,為了紓解孤獨,夜晚經常到酒吧打發時間。她的公司是一家由獨裁社長經營的「昭和」風格公司,然而自己卻不知為何被社長討厭。

每到晚上九點打烊後,雖然心裡想著「今天一定要直接回家」,但腳步卻不自覺地朝常去的酒吧走去。回到家中因為沒有人陪伴,常常感到孤獨,但來到這裡卻能遇到同齡的朋友。每天喝到凌晨三點發洩壓力。因為一週四天都去喝酒,幾乎沒有存錢。

她結婚和生育的意願本來就不高,但隨著周圍朋友一個接一個結婚,心中偶爾會閃過「是不是該結婚了?」的念頭。當時,她有一位男友,是地方開業醫生的兒子,比她大三歲。男友一直專注於舞蹈,但後來卻說「我還是想進醫學院。」在家裡的資助下,他每天開著賓士去唸書。朋友們對她說:「他家裡背景不錯,不然結婚好了?」,但男友的理想是能每天做出很多道菜的全職太太母親。她覺得自己絕對無法做到,於是交往五年後分手了。

之後,她因為負責地方新店的開設所以調職。「也許是時候該離開了」,她這樣想著便辭職了。進入四十歲後,她越來越感受到「我可能不會結婚也不會生孩子」的現實。

在今年年初,因為朋友推薦,她註冊了交友軟體。但因為與各種人交流訊息變得麻煩,她很快就停止了。雖然沒有生育的願望,但她喜歡小孩,現在以個人保姆的身份工作。從兩年半前開始,她也以外包的形式在一家新創公司工作。

她在從上午十點到下午五點在公司上班,然後在前後空閒時間擔任保姆,負責接送幼兒園的孩子。兩份工作的年收入達到六百萬日圓的她開始能存錢了。她之所以兼職工作,有兩個原因。一是她認為年紀大了後,純體力的保姆工作很難持續;二是她有了「想在兩年內成立共享住宅(shaer house)」的目標,迫切需要籌集初期費用。

保姆和新創公司的工作都算自由職業,隨時可能失去收入。她開始思考,如果要一個人生活,即使突然生病無法工作,也必須創造不會中斷收入的工作。租金收入就是一個可能的選擇。

她自己也住了十年以上的共享住宅。租金大約是每月七萬日圓。「回到家裡有人的感覺」是無法用任何東西來替代的。她認為,能夠不感到孤獨的原因之一就是住在共享住宅。「有一個可以進行日常對話的地方是很必要的。」

她開始覺得,填補心靈空隙的伴侶不一定是丈夫或男友,朋友也可以。隨著心理狀態的穩定,外出喝酒的次數也減少了。回想起來,她在三十多歲時孤獨感最重。沒有存款,也不喜歡自己的工作。她曾經擔心自己能夠在沒有意義的工作中堅持多久,真的能夠一個人生活嗎?她幾乎要被這些不安吞噬。

「三十多歲時感到孤獨,是因為我沒有目標。現在我有了未來想做的事情,也有了興趣。如果有時間煩惱,那我會去多交朋友。」她在東京生活時感受到,針對中年單身者的政策幾乎是空白。對於東京都開始的交友軟體,她也在思考「為什麼會想到那裡去啊?」。(東京都經營的相親交友系統

她認為像曾經的自己一樣,感受到未來不安和孤獨的人並不在少數。創造一個讓這些人能夠輕鬆連結的場所,正是政府的職責所在。

(朝日新聞編輯委員・岡崎明子)(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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