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第一次對我動手,但那天,是第一次在外面打我,他抓著我的手腕,把我從家裡拽出去,像抓一隻不聽話的貓,我還沒反應過來,人就已經被扯到門外,他的指尖像鐵鉗一樣,卡進我的骨頭縫裡,我感覺手腕快要碎裂了。
他力氣大得像失控的怪物,我尖叫,他更興奮;我掙脫,他笑得像個勝利者,笑容裡帶著殘忍,像看到一個任他揉捏的破布娃娃。
「妳不是說愛我?怎麼,現在裝什麼貞節烈女?」
他邊罵邊扇我耳光,每一下都像要把我打碎一樣。
臉被打歪,耳朵轟轟作響,眼淚不是為了哭,而是痛到反射,我想逃,腿卻動不了,像被恐懼塞住一樣,心臟狂跳,卻推不動身體,空氣又冷又硬,我像被困在一個封閉的玻璃盒子裡,無聲地掙扎著。
路人經過,有人停下來,有人低頭快走,有人指指點點,但沒有人伸出手,每一道視線,都像刀子一樣在我傷口上劃開新的裂縫,我全身顫抖,卻咬牙說出:「你這樣是在丟臉,不是我,是你。」
那句話,點燃了他的怒氣,他把我推到牆邊,用腳踢我,像踢一個不值錢的東西,我縮著身子,手護著頭,貼著冰冷的牆,柏油牆面磨破了我的皮膚,但我不敢叫,不能叫。
我告訴自己:
不要讓他聽見妳哭,妳已經給他奪走太多了,這一點,不能再讓出去,那一瞬間,我只想到一件事:
這一切,不會是我的錯,不能是。
不是我太笨、不是我太沒用、不是我該被這樣對待,是他,錯得徹底,爛到骨子裡,他把我當作玩具,一個讓他發洩、操控、踐踏的東西。
但我不是。
我有名字,我有感覺,我會痛,我會怕,更重要的是,我還有未來,一個,跟他毫無關係的未來,而他,會被困在自己的爛靈魂裡,活成一個只剩下憎恨和空洞的軀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