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懂為何去年在台上映片長99分鐘在公視播出只剩53分鐘
《日本人的養成》(The Making of a Japanese),由日本導演山崎艾瑪(Ema Ryan Yamazaki)於2023年完成的紀錄片。片中場景為2021年、疫情期間的東京世田谷區塚戶小學,拍攝該校一年級與六年級學生一年的生活。讓人一虧日本國小教育、如何養成日本人的特殊之處,及反思我輩國小學教育。以下歸納三點日本小學教育與我國不同之處:
一、以團體而非個人中心的軍事化教育
從小一新生剛入學時,學習點名時清楚答「有!」;學習集合時不能遲到;學習中午午餐需在時間內吃完;到學習書包和鞋子要整齊的放在櫃子內,甚至鞋子還會有類似糾察隊的學長們打分數、擺正(只差沒「洞八」了)。在在顯示小學的軍事化教育,即強調團體的一致性、一體性,及團體的優劣關乎團體中每一個人的環境。
好處是,讓每個人都清楚知道自己在團體中扮演的角色與重要性,壞處則是,當有人拖累團體時,該學生會承擔較大的壓力,甚至成為團體霸凌、排擠的對象。
二、不強調避免犯錯,而是勇於嘗試,犯錯後勇於改善的學習環境
片中培育教師的國學院大學人間開發學部教授杉田洋說道,日本小學教育的特色,在於「讓學生參與運作,建構出一種生活教育。」
參與,就是讓學生盡可能做任何事。從學長姐幫學弟妹換洗手台的肥皂;學長姐(二年級)負責籌劃給新生的活動;到小一生自己負責打飯菜。同學盡可能地嘗試。嘗試任何角色,有提供具體實踐的角色(值日生),也有提供情緒價值的角色(陪伴、鼓勵同儕)。老師與家長則是擔當觀察者與輔導者的角色,必要時才介入。
與軍事化教育一個口令、一個動作相反的,或者說調和的,是老師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耳提面命什麼不行、什麼不可以,而是在提醒過學生後,由學生自行嘗試、碰撞,將理解從靜態的知識,轉向親身體驗的知識。如同與其不斷告誡小朋友不要靠近火爐、不要碰熱咖啡,當小朋友被燙過一次後就知道為什麼了。
三、不要造成他人困擾的前提是「換位思考」、理解何謂造成他人困擾
盡量的參與與嘗試,便是最大可能性的讓學生學習各個角色的立場。或透過旁人的說明,發現自己可能造成他人困擾的行為。
片中,美術課教摺紙,A同學因很會摺「手裏劍」,於是很多同學都找他、請他幫忙折,導致A同學自己的作業反而沒時間摺。課後老師聚集了A同學及請他幫忙摺紙的同學們,當面說明A同學的立場,及同學們的行為已造成A同學的困擾。
綜上,筆者除了一邊看紀錄片一邊回憶小學的情境外,如:小三時開始自己走路上學,還記得第一天時,媽親在一旁騎著機車「陪走」。或國小時流行一陣子摺「爪子」,當時也是一堆人找會的那位同學摺,但後來自己有學會怎麼摺。片中印象最深刻的是,高年級照顧低年級、作為低年級榜樣的「年級交流」。
我們都唸過小學,「年級交流」是完全不存在的,甚至同年級間的交流亦少之又少(除非去補習班、學校社團認識)。如同在同一間辦公大樓,各個樓層、不同公司的同事卻從不交流。只有警衛認識校園內、大樓內的所有人,彷彿各個年級沒有關係、是不同學校似的。各年級只管各年級的事,只管往上升學,對於學校的新生則毫無理解與接觸,更晃論作為學弟妹的表率了。如同在公司上班,同事們進進出出,你卻永遠只認識你剛進公司時的人。此既不現實,也未體認到自身角色的責任,即能力不只表現在學業或工作,還表現在有能力作為他人學習的對象。
片中的小學每一年級都重新分班、換新導師。讓學生能最大可能的認識同年級的同學,與不同教學風格的老師。國小很重要是「從錯誤、從團體中學習」,理解每個人的出發點都是好的,但結果可能是不好的、與團體產生矛盾的。在團體中,不能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而是相互理解、妥協與學習。
孔子說的「三人行,必有我師焉。」「師」,不只限定於老師或學長姐,更重要的是同儕(旁人)。片中,體育課跳跳繩,兩兩一組,一人跳完後另一人給建議。此是我國教育體系(包含到研究所)少見的。就連號稱交流的建築系評圖,也只是老師與學生之間,而非同學之間的評圖。事實上,很多問題不需要問專家,旁人即可「旁觀者清」的看見、指出我們的問題。只是我們沒有自覺自己也有能力教他人(或有能力的都藏一手怕被學走)。人類作為一個共同體,只有我好、少數人好、少數國家好,並非真正的好。唯有多數人、多數國家都好,才是真正進步、可自我實現的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