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親子之間談論未來也不算太過冷門的話題。
晚餐後,我一邊洗著碗,翧突然問起:「如果去便利商店打工,一個月收入多少?」
如果是算時薪的,範圍有點廣,但一個月一兩萬肯定能有,想賺多一點,就多上幾小時班,不想那麼累,那就賺少一點。
「那在台北租房子租金多少?」
那得看看是租甚麼樣的房子、實際地點在哪,如果沒甚麼特別要求,最便宜一萬有找還是有的,生活品質相對低了一些,但畢竟每個人對生活品質要求不一樣。
颽颽加入的對話:「那我們以後長大了,可以就當個便利商店店員就好嗎?」
我脫口而出:「隨便啊。」
我確實覺得隨便。人生的意義本來就是個人定義的,如果作為一個便利商店店員可以讓你感到快樂、沒有壓力,那就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你不會覺得我們很沒用嗎?」
我沒忍住笑了。能夠在這個年紀用現實去思考未來的孩子怎麼會沒用?你們在選擇未來的時候第一時間考慮的是生活開銷如何承擔,然後才是如何可以過得更輕鬆一些。現今社會對於成功的定義太過嚴苛了,在媽媽眼中,你們可以把自己養活、並且怡然自得、健康快樂,那就是一種成功。
其實在與他們相處的這幾年,我也曾經迷失過,孩子呱呱落地時只希望他們健康,而後在教育的過程中,不由自主地開始希望他們有才藝、有能力、有格局,在幾次看到這些要求帶來的壓力及不快樂之後,才能重拾本心,難道我們的孩子來到這個世界,是為了實現誰的期待嗎?他們應該擁有他們自己的掌控權。
「媽媽對你們唯一的要求,就是以不傷害他人為前提,讓自己過得舒心自在,並且勇於承擔自己所做的所有選擇,那就很好、很成功了。看是要當便利商店店員、掃落葉、考公務員、創業、當運動員,啥都好,你們開心就好,那是你們的人生,你們要自己享受。」
「那如果我們沒錢...」
我也沒有,別找我,自己想辦法。
「咦!你是我媽欸!」颽颽嘟起嘴抗議。
我在成為你媽之前是我自己,而你們除了是我兒子以外,也是你們自己,加油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