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內含第一季劇透,建議完整看過再閱讀。
適合兩種人:
▸ 看過《葬送的芙莉蓮》但說不上來哪裡被打中的人
▸ 第二季快出了,想重溫第一季的人
這不是影評,而是用心理與人生視角拆解她的旅程。
如果你也曾因為某些情節莫名哽咽、落淚, 但說不出到底為什麼—— 這篇,寫給你。
🧭 為什麼是芙莉蓮?為什麼我看著看著會哭?
《葬送的芙莉蓮》不是一般的奇幻冒險動畫。
它從第一集就告訴我們——這趟旅程是從「告別」開始的。
魔王早就被打倒,冒險已經結束,世界恢復和平。
但對芙莉蓮來說,她真正的旅程才剛開始。
身為一位壽命長到接近永恆的精靈,
她對「時間」的感覺與人類完全不同。
人類說的十年,對她來說,只是一次午睡的長度。
她可以記得每一個魔法細節,
卻不明白情緒是什麼——因為沒有人教過她。
她太習慣獨處,
太習慣把一切都當作數據記下,
卻不知道,有些東西是要「感受」的,不是背下來的。
直到那天,勇者欣梅爾死去。
那個陪她走過十年旅程的人,
那個總是讚美她、等待她、和她說話的人,不在了。
她才開始問自己:
「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麼?」
🌿 記得,是因為有人曾讚美那些瑣碎的小事
芙莉蓮原本只是收集魔法。
各種小魔法、生活魔法,不為戰鬥,不為榮耀,
只是打發時間。
直到有一天,欣梅爾忽然對她說:
「這件事一點都不無聊,妳收集的魔法真的都很有用呢。」
她愣住了。
從來沒有人告訴她,這些自己也不覺得特別的事,竟然有人會覺得有價值。
從那之後,她開始記得。
不是記得那些強大的魔法,
而是那些微小、卻實用的日常:
- 能讓茶壺永遠有熱水的魔法
- 雨天鞋子不會濕的魔法
- 讓信紙長出花紋的魔法
因為那不是在紀錄「魔法有多強」,
而是在紀錄——「有人曾經注意到我。」
有人覺得,她做的這些小事,是值得記住的。
那一刻我哭了。
我也曾經為了很微小的事努力,卻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被看見。
當有一天,有人認同你的行動,
那份感動,是難以言喻的。
🌅 日出 × 她終於看見,那年錯過的風景
還有一次,他們來到海邊的城市。
完成任務後,委託人笑著說:
「記得明早看日出,這裡的日出很有名喔。」
這句話,喚起了芙莉蓮一段塵封的記憶。
當年,欣梅爾也曾邀她一起看日出——但她拒絕了。
她說太累了,說沒興趣,說再晚點也一樣。
而他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露出一貫溫柔的笑容。
—
這一次,她依舊差點睡過頭。
還好,費倫來敲她的門,叫她起床。
她披著外袍,跟著大家一起坐在海邊的岩石上。
海風輕輕吹過,她靠在費倫的肩膀上,
看著太陽緩緩升起,臉上浮起一絲笑意。
—
這不是懷念誰,
也不是為了重溫當年的旅程。
只是這一次——她沒有錯過。
🧩 她終於看見那三人曾一起經歷的日出,
也補上了心中那個沒說出口的遺憾。
—
有些風景不是看不見,
只是你當時,沒有準備好去看。
—
有人等了一輩子,只為讓你一起看一次太陽升起的模樣。
這一次,她終於懂了,那句話的溫柔。
🌀 幻影怪 × 她們斬斷的是「還想再見一次」的念頭
那不是什麼大場面。
沒有強敵,沒有爆發式的戰鬥,
但我卻覺得喘不過氣。
出現的是一種非常惡劣的魔物——幻影怪。
牠不靠力量,也不靠速度,
只會變成你最放不下的那個人。
用他們的聲音、語氣、眼神靠近你。
然後在你動搖的那一刻——吞掉你。
幻影怪不會強迫你選擇。
牠只站在你面前,讓你自己決定:
你要相信?還是出手?
選錯了,你就死。
選對了——你得親手斬斷那個人。
費倫看到的是海塔。
她停下了。
那不是遲疑,而是震動。
她再一次看見了那位早已離世的親人。
幻影怪用熟悉的語氣喊她的名字。
像從前一樣,溫柔、平靜。
她的手微微顫抖,眼神飄了幾秒。
不是因為沒看出破綻,
而是——她真的太想再見他一次。
但最終她出手了。沒有喊叫,也沒有哭。
只是一擊,把那幻影炸成碎片。
她沒有說這不是海塔,
但那一擊,已經是她親手斬掉的念頭:
「夠了。」
芙莉蓮看到的是欣梅爾。
幻影怪模仿得極其完美。
聲音、神情、動作都無可挑剔。
但她沒有一秒遲疑。
一擊、斷首、結束。
幻影倒下,用他的臉微笑說:
「妳果然很果斷呢,真不愧是你,芙莉蓮。」
她也對他笑了,沒回話。
那不是勝利的笑容,
而是「我懂了」的回應。
那一刻,她不是在對抗魔物,
而是在送別過去那個——
不理解欣梅爾的自己。
她終於明白,欣梅爾從來不是留戀回憶,
他只是想在人們還沒放棄前,
讓他們看到希望的樣子。
這場戰鬥不是關鍵事件,
但是芙莉蓮這趟旅程中,最深的一次照見。
她不是斬掉幻影,
她是在斬掉——自己以為已經放下的情感。
—
🧩 她們沒有戰勝誰,
她們是斬斷了那句:
「如果還能再見一次就好了。」
—
而對芙莉蓮來說,
那也是她走上理解欣梅爾這條路的起點。
🛡️ 斷臂 × 他用一隻斷臂,對她說:「對不起,讓你一個人承受這麼久。」
還沒打倒魔王的時候,北方的一個村落。
那裡藏著一個魔族,看起來像個孩子,卻已經殺過人。
—
芙莉蓮站在眾人面前,只說:
「他會再動手。那不是意外,是本性。」
但沒人真正相信。
「妳是不是太冷漠了?」
「他看起來不像壞人啊。」
「是不是活太久,連信任都忘了怎麼給了?」
—
他們沒有惡意,卻用看著怪人的表情及語氣懷疑她。
她沒回嘴,也沒再解釋。
只是靜靜站著,像過去無數次一樣——
又一次,被推到一旁。
—
結果,那孩子真的再度動手。
這次,欣梅爾衝出去保護村民,
一隻手臂被砍斷,血灑當場。
海塔急著替他接回斷肢,欣梅爾搖頭:
「不用接回去了。」
「這條胳膊,就讓我記得,這次錯得有多徹底。」
—
他不單單是在懲罰自己。
他是第一次,看清楚——
芙莉蓮的無感,是怎麼來的。
—
她的冷漠表情,
是太習慣在無人支持的時候,還是得撐下去。
久了,就連情緒都不再往外放。
—
他走到她面前,低聲說:
「妳一直一個人承受這種孤獨吧?」
「我真的錯了,不只是這一次,是很久以前就錯了。」
—
但她聽不懂。
她只看著他斷掉的手臂,問:
「不接回去?這樣之後會很麻煩吧。」
她不是拒絕道歉,
是根本沒聽懂那是在道歉。
沒有人教過她,什麼是「感到抱歉」。
—
從那天起,她說的話,大家會認真對待。
—
🧩 他失去的是一條手臂,
她回收的,是一段以為早已無人能懂的自己。
—
這不是一場錯誤,
而是對那份被忽視太久的情感,第一次有人誠實面對。
—
那條斷臂,不是痛苦的象徵,
而是欣梅爾對自己,也對整個世界說出的一句話:
「從今天開始,不准再讓她一個人承受。」
🕰️ 時間感 × 她不是急性子,是怕來不及說再見
費倫進步得很快,
什麼任務都搶著做,什麼魔法都拚命練,
她總是在趕。
不是為了變強,
是因為她知道——海塔可能明天就會死。
—
他的身體一年比一年虛弱,
有些日子甚至站不起來。
她不說出口,卻一直知道:
「我沒有十年,也沒有五年。
也許,只有這一年,也許——只有這個月。」
—
所以她什麼都拚,連自己都不給喘口氣的機會。
她不是在練魔法,她是在跟時間拔河。
—
芙莉蓮卻說:
「魔法不是一天兩天就學會的。你可以慢慢來。」
她不是不懂費倫的努力,
只是她看時間的方式,和人類不一樣。
幾十年對她只是一次午睡,
但對費倫來說,一年錯過,就可能再也見不到。
—
🧩 她用盡全部力氣練習,不是因為有野心,
而是因為——她想趕在還來得及的時候,
讓那個養她、教她的人,親眼看到:「我已經可以了。」
—
這不是「想變強」,是「想讓你放心」。
🎭 修塔爾克 × 當你懷疑自己是不是個冒牌英雄
修塔爾克出生在「戰士之村」。
那裡的孩子從小就為戰鬥而活,沒有選擇。
他的哥哥,是村裡最有天賦的戰士,也是家族的驕傲。
父親對哥哥寄予厚望,對他,則幾乎沒放在眼裡。
他從小就知道:這個家,不接受他這種沒有才能的人。
—
直到魔族來襲。
整個村子被屠殺,只有他活了下來。
他能活下來,是因為哥哥擋在他前面。
那個一直守著他、從不苛責他的哥哥。
「你不用變得像我一樣厲害也沒關係。」
「你現在這樣,就已經很好了。」
—
所以他活下來後,最放不下的是一句話:
「為什麼活下來的不是哥哥?」
—
後來他被矮人戰士艾冉收養,
但心裡的聲音從未消失:
哥哥才該留下。
他才是最有能力、最值得被肯定的人。
我根本沒有「天分」
為什麼活下來的是我?
—
這就是冒牌者症候群。
你不是怕別人懷疑你,
你是自己早就不相信自己了。
—
修塔爾克深知自己沒有身為「戰士」的天分,
但他每天早起練劍,從不鬆懈。
守在一個被惡龍攻擊的村莊十年,但不曾主動去打龍。
—
費倫初次見到他時曾直白地說過:
「膽小鬼。」
那不是玩笑,是失望。
她沒從他身上看見任何能撐起一線希望的東西。 還一直問芙立連這人真的可以嗎?
—
同一天,她們路過他練劍的地方,
看到城牆被斬劈出巨大的痕跡深且高,
那不是膽小鬼能留下的痕跡。
那是——一個不被看好的人,選擇不放棄自己的證明。
—
後來在他再次猶豫的時候,
她走上前說:
「你要勇於面對,修塔爾克。」
「我相信你,你也要學會相信你自己。」
因為她很清楚:
真正的自信,不是你做得到,
而是你選擇相信,自己有可能做得到。
—
🧩 他不是想超越誰,
他只是想走完哥哥沒能走完的路,
成為那個——也能撐傘,也能保護人的人。
他第一次來到這座村莊時,惡龍出現過一次。
他出手擋下了攻擊,龍撤退了。
從那天起,惡龍再也沒來過。
村民們說他擊退了惡龍,
他沒有否認,只是虛心接受,說那應該只是僥倖。
—
他留下來了。
十年之間,他沒有主動出擊,
只是每天練劍、巡邏、靜靜守著這裡。
他不是沒能力,
他只是從來不覺得,自己的力量能成為答案。
—
這次,芙莉蓮對他說:
「我要準備魔法,撐住幾分鐘就好。」
她沒有解釋什麼,
只是把事情交給他,像是在說:
「你可以。」
—
他走進惡龍的巢穴。
不是因為比十年前更強,
而是因為——這次,他願意相信別人相信的他。
—
戰鬥爆發。
他撐著身體與惡龍對峙,劍幾乎握不穩,仍然不退。
撐到極限,他吼:
「到底好了沒啊!我快撐不下去了!」
芙莉蓮淡淡回應:
「你回頭看看。」
—
他轉身——惡龍已經被他獨自擊退了。
芙莉蓮還在蓄力,費倫也沒出手。
🧩 村民常說:
自從他擊退惡龍並住下來後,
惡龍就再也沒來過了。
原來那一天,並不是僥倖。
他不是靠運氣贏的,
而是——他真的有能力,把惡龍擊退。
⚔️ 勇者之劍 × 他不是被選中的人,但選擇踏上那條路
他們來到一座偏遠的村莊,
在村中心,看見一把插在岩石中的劍。
那就是傳說中的「勇者之劍」。
大家說,那是欣梅爾當年拔起的——英雄的證明。
—
修塔爾克看著那把劍,心裡升起一個疑問:
如果這是真的,為什麼從沒有人說過這個地方?
他懷疑過,也動搖過。
難道連欣梅爾,也曾說過謊?
他試著拔劍。
拔不動。
芙莉蓮只是輕描淡寫地說:
「這把劍啊,欣梅爾真的沒拔起來過。」
—
那句話,靜得像一記耳光。
原來欣梅爾不是被選中的人,
他甚至沒拔起那把劍。
—
但他還是成為了「勇者」。
不是因為劍認可了他,
而是因為——他自己選擇要走上那條路。
他沒有神血加持,也沒有命運安排。
他只是看見世界需要被改變,然後站了出來。
—
修塔爾克站在那把劍前,低下頭。
他不是氣餒,是羞愧。
他終於明白:
原來成為那樣的人,
不需要被選中,
只需要你自己選擇去守護——那個你想守住的人。
—
🧩 真正的勇氣,從來不是拔起誰的劍,
是在沒人肯定你之前,
🧙♀️ 賽莉耶與費倫:你選的是魔法,還是某個人教你如何面對世界的方式
一級魔法使考試結束後,通過的考生可以從賽莉耶那裡選一個魔法作為獎勵。
這是一種榮耀,也是一種試煉:
你會選最強的?最稀有的?還是最有戰鬥價值的?
費倫選了——
「讓衣服不用洗也能變乾淨又芳香的魔法。」
—
賽莉耶愣住了。
她沒有多說什麼,但眼神明顯一震。
她教過無數弟子,從沒有人在這種場合選過這種魔法。
這不是禁術,也不是高階戰鬥咒式。
在她眼中,魔法是力量,是知識的極限。
她看得懂潛力,也能測得出資質,但她——從來不理解人類的情感。
—
但費倫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這不是隨便選的。
這是她師父芙莉蓮願意花上三個月研究的魔法。
不是為了打敗誰,只是為了「哪天或許用得上」。
「旅途中衣服很難洗,這樣就不用煩惱了。」
「這是件值得學習的理念。」
—
這個選擇,不是為了展示實力。
這是一種延續,也是一種模仿。
是費倫在心中默默說出的一句話:
🧩 「我想成為,像她一樣的人。」
—
她不是選一個魔法。
她是選擇了一種生活方式——用魔法回應日常的困難,靜靜幫助別人。
那份選擇裡有喜歡、有認同,也有深深的仰慕。
人總會模仿自己最嚮往的人,而費倫,正在走上那條路。
—
對賽莉耶來說,這仍然難以理解。
她教過的弟子,
有人沒有魔法天分卻一生追求她的肯定,
有人根本不在乎她的認可卻成就非凡,
但她從未真正認可過任何人。
因為她要找的,不是徒弟,
而是「第二個自己」——
一個願意攀上魔法極限之巔的人。
芙莉蓮不是,她選擇離開那條路。
費倫也不是,她選了一個毫無戰鬥力的魔法。
—
但也正因如此,賽莉耶終於明白了芙莉蓮那句話:
「到時妳會知道,我的弟子是誰。」
—
她知道了。
眼前這個女孩,安靜而堅定地說:「我想成為像她一樣的人。」
她「知道」了答案——但她仍無法理解。
為什麼不是最強的?
為什麼不是追逐極限的人?
為什麼會是這樣的人?
她認為「傳承」的是力量,力量就是一切。
但芙莉蓮教會費倫的,從來都不是這些。
🧩 她留下的,從來不是法術或武器,
而是一種態度——
一種生活的態度。
賽莉耶知道這樣的傳承發生在眼前了,
但還是不明白為什麼有人會在權力與榮耀面前,
選擇記住——
那個人活著時,是怎麼看這個世界的。
—
也許,有些東西真的不是靠知識就能理解。
🧩 真正的繼承,
不是力量的延續,而是——
你選擇記得誰,然後怎麼活下去。
🫱 不要害怕,有我守在旁邊
這不是魔法的力量,卻能讓人真正安心。
—
芙莉蓮發燒的那一集,沒有戰鬥、沒有魔族,甚至沒有真正的危機。
她只是生病了。
高燒、頭痛,整個人虛弱無力,連坐起來都很吃力。
魔法治不了。
這不是詛咒,也不是重傷,而是——一場普通的感冒。
—
坐在她床邊的,是欣梅爾。
他沒有試圖找解法,也沒有說什麼動人的台詞。
他只是伸出手,輕輕握住她的手,說:
「雖然沒有治療效果,
但也許能讓妳好受一點。」
那是一種靜靜的陪伴,不誇張、不戲劇,卻有重量。
🧩 那不是任何魔法的術式,
那是一個訊號:你不是一個人。
—
人在病痛中會感到脆弱,
如果身邊沒有人,孤獨就會無限擴大。
不是因為身體更痛,而是因為沒人知道你很痛。
欣梅爾做的事情,無法減輕病症,
卻能讓那個晚上,不再難熬到令人崩潰。
—
多年後,輪到費倫生病。
一向堅強的大弟子,也在病床上發著高燒。
這次,坐在床邊的,是芙莉蓮。
她沒有施法,沒有找藥,也沒有任何咒語。
她只是——學著當年欣梅爾的樣子,靜靜握住費倫的手。
「有人也這樣對我。
那時我覺得有用,我相信你也能感受到。」
—
她沒說那個人是誰,也沒有說自己感受過什麼。
但這就是她的方式——把曾經收到的溫柔,原封不動地還出去。
🧩 她不是在治癒費倫,
她是在對她說:「不要怕,有我在。」
—
很多時候,我們以為只有行動或結果才有用,
但最讓人記住的,往往是那個「有人陪著」的瞬間。
—
她一直以為,最強的魔法是能斬殺敵人、守護隊友。
直到那天,她才知道——
有一種更溫柔的魔法,不靠術式,也不靠力量,
它只需要,一雙願意留下的手。
—
這不是她變得溫柔,
是她終於學會了,把那個人曾經給她的那份好——好好地傳給別人。
🍔 漢堡 × 那是他錯過的在乎
修塔爾克的生日快到了,
芙莉蓮卻忽然表現得很奇怪。
她不像平常那樣冷靜,
只是一聲不響地走進廚房,
一遍又一遍地試做某樣東西。
費倫察覺了異樣,走過去問:「妳在做什麼?」
芙莉蓮停下手上的動作,回了一句:
「漢堡。」
費倫一愣。
「……是因為,那個人吧?」
她知道,這不是芙莉蓮的食譜,這是某個人留下來的遺願。
—
原來這是修塔爾克的師父,矮人戰士艾冉,託付給芙莉蓮的事。
在旅途出發前,他曾將一份料理的配方交給芙莉蓮,並說:
「在那孩子生日的時候,
能不能幫我做這個給他吃看看。」「我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撐到那天……」
—
艾冉知道,自己和徒弟之間有過一段誤解。
修塔爾克年少時曾一氣之下離開,兩人從此分別。
他沒有等到和解的機會,也沒能親口道歉。
但他一直在等一個「能表達關心」的時機。
所以他留下了這道料理,希望有一天,能透過別人傳達。
—
那一天,芙莉蓮照著配方,一絲不苟地做出那道漢堡。
她只是用按照食譜記載的方法將艾冉的生日漢堡再現。
費倫則幫忙備料,一邊壓著鼻頭的酸意。
她知道,這不僅是一份祝福,
也是來自夥伴對弟子——一份遲來的牽掛。
—
修塔爾克坐在桌前,看著那熟悉的外觀,整個人怔住了。
他問:「這是……?」
芙莉蓮點點頭,語氣平靜,卻像在還債一樣慎重地說:
「今天是你生日。」
「你師父交代我做這個給你吃。」
「他說……雖然你們沒有見最後一面,
但他其實一直很關心你。」
—
那句話像是一把從背後穿進心裡的劍。
修塔爾克低下頭,咬了一口,沒說話。
但下一秒,他的眼淚就滴到了桌上。
他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但肩膀卻明顯顫抖。
🧩 他以為——這輩子再也吃不到了。
不是因為做不出來,
而是那個做給他吃的人已經不在了。那一口味道,是他以為再也無法回去的記憶。
是從心底最深處冒出來的——「原來他一直還在乎我」的衝擊。
—
他一直以為師父對他失望透頂,
以為兩人最後的話語是爭吵,
以為那段關係再也無法彌補。
但原來,那個人從來沒有放棄過他。
—
那是一份他遲了太久才收到的愛,
也是他從來不敢奢望會再被提起的名字。
「這一口漢堡裡,
有他錯過的關心、沒說出口的歉意、和不曾熄滅的牽掛。」
—
🧩 在這段旅途中,芙莉蓮替人們完成各自來不及完成的再見。
這一次,她為修塔爾克,保留了來自師父的一道溫柔。
🎁 忘了重要的事 × 有人教他怎麼記得你
那天,是費倫的生日。
沒有人提起,連修塔爾克也像什麼都沒發現。
她也沒說什麼,沒有暗示,也沒有生氣,
只是靜靜地做完晚餐,一個人坐在角落吃飯。
氣氛,悄悄冷了下來。
—
這本不是她多期待什麼,
但——才剛幫他過完生日而已啊。
她還記得,那天他一臉呆愣地看著桌上的漢堡。
那是他師父曾想做給他的料理,
她和芙莉蓮一起努力照著食譜完成,還在最後偷偷加了他愛吃的醬。
他當時感動得幾乎要哭出來。
她以為——他會記得。
—
修塔爾克不是不在意,
只是——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別人的心意。
他太久沒過生日,
太久沒有被記得、也沒有被教會要怎麼記住別人。
所以他錯過了。
—
這時,是芙莉蓮出面了。
她帶著修塔爾克走進村子的小店,
什麼都沒說,只是幫他挑了一樣東西。
「她會喜歡這個,因為她曾經在櫥窗前看了很久。」
「還記得你的生日嗎?那天我們一起做漢堡。」
「今天,是你回禮的機會。」
—
修塔爾克接過禮物盒,沒有多說話,
只是低著頭,眼神比平常更專注。
—
🧩 他不是擅長察言觀色的人,
但他願意學,願意記住。那是一種新的學習:去在乎另一個人,把她的喜歡放進心裡。
—
那天晚上,他把禮物遞給費倫。
她收下時沒有笑,只是淡淡說了句:「……喔。」
但耳尖紅了,背過身,動作小心翼翼地將禮物收起。
—
她不是在等禮物,
而是在等——他有沒有把她放進心裡。
他不是忘記她,
他只是——從來沒學過,該怎麼記得這樣的事。
—
🧩 他們都不擅長表達,但有人用行動教會了他們。
從芙莉蓮的手裡,
修塔爾克學會了怎麼「做一件記得別人的事」。
這就是靠近的開始——
不是一場告白,也不是華麗的轉折,
而是一個人開始慢慢學著——怎麼把對方放進心裡。
🧯 我不是不能被開玩笑 × 只是那一下,真的太痛了
旅途中,他們總是鬥嘴,也常常互相打趣。
但那天出了點意外——
修塔爾克想逗費倫開心,
下意識地拍了她一下,像平常那樣沒想太多。
但他是戰士,力氣遠超常人。
那一下落在她肩上,是真的痛。
費倫的表情瞬間就變了。
她皺著眉,沒說話,下一秒直接一拳揍了回去。
不是鬧著玩,也不是憤怒的反擊,
只是痛到忍不住的反射動作。
—
修塔爾克當場愣住。
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只是呆呆站在原地,眼神滿是受挫。
那晚,兩人沒再說話。
一個悶悶坐著,一個背對營火,氣氛格外冷淡。
—
是贊恩看不下去,把兩人分別拉開。
他問費倫:「妳怎麼啦?」
費倫別開頭,小聲嘀咕:
「是他太用力了……那一下真的很痛。
我不是生氣啦……只是覺得痛而已。」
—
隔天早上,費倫主動走到修塔爾克面前。
她的語氣有點彆扭,但講得很清楚:
「我不是不能被開玩笑,
是你力氣太大了,那一下真的很痛。」「下次小力一點就好。」
修塔爾克紅著臉點頭道歉,手忙腳亂。
她沒再多說什麼,
只是轉身走回去,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但她耳尖紅了,動作也比平常溫柔了點。
—
🧩 他們都不擅長說「我受傷了」,
也不習慣聽見「我不是不開心,而是覺得痛」。
但這天,他們各自跨了一小步。
不是道歉或解釋,而是學會了:喜歡一個人,也要懂得收力。
—
贊恩默默看著兩人,撇了撇嘴,
心裡暗想:「真是一對遲鈍的小笨蛋。」
然後悄悄把水壺遞過去,像是給他們時間冷靜。
—
旅途最難的,不是對付怪物,
是學會在無意間讓對方受傷後,還能靠近、不尷尬地說出「對不起」和「沒關係」。
愛的起點,不總是轟轟烈烈,
有時只是一句話:
「我不是不能被開玩笑,但那一下,真的太痛了。」
🗿 雕像 × 她終於理解,他活著時的信念,有多溫柔
她帶著費倫重走當年的旅程,
從北國走到海邊,經過無數村莊。
每到一個地方,她都會停下來,
清理欣梅爾的雕像。
費倫一開始忍不住吐槽:
「他到底有多自戀?怎麼到處立雕像?」
芙莉蓮平靜地說:
「那些雕像——是在打倒魔王之前立的。」
—
欣梅爾當年說過一句話:
「如果大家能提前看到英雄的樣子,
就會更早看見希望。」
她當時只是聽進耳裡,沒有真正理解。
現在她才慢慢明白:
🧩 他不是為了讓人記住,
是為了讓人願意相信。
那些雕像不是留給後人憑弔,
而是留給「還活在黑暗裡的人」,
讓他們在痛苦當中,看見未來的可能。
—
芙莉蓮過去並不理解這些。
那時的她旅行,是為了蒐集魔法、研究魔法,
不是為了理解誰的信念,誰的情感。
她會在一個地方停留,
往往只是因為:
「這裡附近,有我沒見過的魔法嗎?」
她眼裡的世界,是魔法的世界——
是實用性、是咒式結構、是研究價值。
不是回憶,也不是陪伴。
—
但現在不同了。
她會為了一尊風吹雨打的雕像停下腳步,
會施展修復術,只為修補一個她曾經不在意的裂縫。
不是因為欣梅爾是「勇者」,
也不是因為那是「歷史遺物」。
而是因為——她終於懂了:
🧩 那些雕像不是為了證明誰是英雄,
而是為了讓還沒放棄的人有東西可以相信。
—
當初欣梅爾自願當眾人眼裡的「希望」範本,
不是為了被記得,
而是為了讓人們「選擇相信未來」。
那或許是一種主動的自我塑造,
一種看似「自我吹捧」的舉動,
但那不是驕傲——
而是他願意扮演那個能讓人安心的人。
—
芙莉蓮那時沒懂,現在才懂。
她花了這麼久的旅程、走過這麼多地方,
才漸漸讀懂了那句話背後的意圖。
🧩 有些人不是天生偉大,
是因為他願意假裝自己夠堅強, 給別人看見一種可以依靠的樣子。
—
她終於理解,
他真正想留下的,
從來不是雕像、不是榮耀、不是名字——
而是那句他沒有說出口的信念:
「你會好起來的,因為我也曾這樣努力撐過去。」
—
🧩 那些雕像,
不是英雄的紀念碑,
是她重新理解他的起點。她終於明白——他活著的方式,
就是他留給這個世界,最溫柔的魔法。
☄️ 或許這世界根本就沒有魔王
這個世界觀裡的魔族,不像傳統幻想那樣是緊密團結的種族。
他們自私、自傲、不合作,
彼此間充滿猜忌,因為他們更相信自己那份壓倒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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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一直在想——
也許這個世界,從來就不沒有什麼「魔王」。
他只是我們選出來的——
一個方便投射恐懼、方便團結仇恨的「敵人形狀」。
只要能指著某個人說:
「打倒他,一切就會結束了。」
人們就能獲得一種安全感。
—
但世界真正的混亂,從來不只來自「魔王」。
人類會背叛、猜疑,魔族也彼此算計。
你殺不死貪婪、控制不了恐懼。
魔王只是把這些複雜的問題,
「集中到一個人身上」的方便選擇。
—
🧩 真正的敵人,可能從來就不是「他」,
而是——那個讓人放棄希望的瞬間。
—
所以我後來才理解:
欣梅爾他們或許早就知道這一切。
他們走在旅途的中段時,可能就已經察覺:
「我們打倒的,不一定是世界的根本問題,
但我們還是要讓人相信這場旅途有意義。」
—
那是為什麼,他選擇在還沒打倒魔王之前,
就一座座地立下自己的雕像。
不是為了死後被頌揚,
而是為了在那個仍然黑暗、前景不明的時代——
讓人先看到「有人還在往前走」。
—
🧩 那些雕像不是紀念品,
而是「希望的視覺化」。
給那些還沒到終點的人看見,
讓信念,不只是腦裡的抽象詞,
而是街角看得見、碰得到的一張臉、一個姿態。
—
芙莉蓮當年不懂。
她旅程的目的,是蒐集魔法,不是理解信念。
她只在意:「這裡附近有我沒見過的魔法嗎?」
她眼裡的世界是咒式結構、研究價值。
不是陪伴、不是情感、也不是誰的信念。
但現在的她,會為雕像停下腳步,
用修復術補上裂痕,
為泥濘中的石像輕輕擦拭。
不是因為那是勇者雕像,
而是因為她終於懂了:
他想留下的,不是榮耀, 而是一種讓人選擇相信的力量。
—
🧩 真正讓世界變得不一樣的,
不是打倒誰,
而是你選擇記得什麼,
然後讓那份記得,讓別人看見。
—
你問我有沒有真正的魔王?
或許有,也或許沒有。
但欣梅爾教會她,也教會我們——
就算那個敵人不存在,
也要有人站出來,讓人「看到希望存在」。
因為那往往才是——活下去的理由。
📘 後記|寫給這趟意外展開的支線之旅
原本,我只是想重寫《#023|The Emotion Hallow》。
寫著寫著,想補充幾部我很有感觸的動畫,
然後就提到了《葬送的芙莉蓮》。
結果發現——芙莉蓮根本沒辦法一筆帶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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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越寫越上頭。
每一段劇情、每一個選擇、每一場情緒,都太貼近我了。
她經歷的,不就是我這一生,一直在學習的事嗎?
她是被欣梅爾的肯定啟動了收集魔法的旅程;
在他離世後,才真正踏上理解人類情感的旅程。
而我,則是因為歐比王那句話——
「你寫的真的很好,會有畫面。」
我們分開了,但也正因如此,
我重新拿起筆,開始試著去理解那段關係,也理解自己。
—
這篇芙莉蓮第一季劇情心得,我沒有重看動畫,也沒查資料。
這些段落,都是憑記憶寫下來的。
那些對白、那些畫面,根本沒離開過我。
今天一段一段慢慢拼湊回來,
我才發現——
我其實也在走一段類似的旅程。
—
芙莉蓮透過重走旅程來整理記憶、理解情感;
我透過書寫,回頭跟過去的自己說話,
也一一對那些曾經重要的人,道別。
—
這不只是對一部動畫的回應,
而是一種整理人生的方式。
我不是在寫影評。
我是在照見一種方法——
如何面對遺憾,如何保存信念, 如何不讓「相信」在心裡斷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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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
這才是我真正想重寫《#023|The Emotion Hallow》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