版主一向很喜歡看紀錄片,在Netflix上兜兜轉轉選到了這部《全美緝兇:賓拉登》(American Manhunt: The Search for Osama bin Laden)一共三集的紀錄片。原本只是拿來配飯吃隨便看看,殊不知劇情緊湊、引人入勝,就用了一個晚上一口氣看完了。

Netflix《全美緝凶-賓拉登》
此系列紀錄片分為三集,第一集一開始就是大家都很熟悉的2001年9月11日,大家俗稱的911事件。還記得那時版主還只是個低年級小學生,911發生的時間應該是台灣的晚上(或許已就寢),所以我印象中是在隔天被媽媽載去上學的路上,聽著車上的新聞廣播,還有媽媽說:「好可怕,好像災難電影。」,雖然可怕,但卻覺得是很遠的國度發生的事情。

而這件事情卻永遠改變了某些狀態,全球在恐怖主義猖獗的壟罩下,不僅改寫了美國的國內政策,也永久改變了世界的安全觀念與外交格局。而對於我們這些非當事國家的大眾來說,我覺得影響最大的是對於部分種族與宗教的觀感惡化,下意識的在機場會遠離中東族群或看似伊斯蘭教徒的人們。
911事件
帶大家重溫一下記憶,911事件是發生在2001年9月11日,由蓋達組織(al-Qaeda)策劃並執行的恐怖攻擊行動。當天,恐怖分子劫持了4架美國民航客機,並將其中3架用作「自殺式飛彈」,其中兩架分別撞上了紐約世貿中心「北塔」以及「南塔」、另外一架撞上了五角大樓,唯一有一架原定目標可能是白宮或國會山莊,但因乘客反抗,最終墜毀在賓州田野。這場災難造成約 2,977 人(不含19名劫機者)死亡、數千人受傷,數百位急救人員殉職,許多救災者日後罹患癌症與呼吸道疾病。

而本系列紀錄片的第一集就聚焦於911事件之後,美國中央情報局(CIA)如何迅速將攻擊源頭指向基地組織及其領袖賓拉登。透過深入的情報分析與跨部門合作,展開了一場前所未有的全球追捕行動。
第2集則開始探討美國情報機構在面對線索中斷時的挫折感,以及基地組織在全球持續發動攻擊的情況。(好像一度睡著了,因為他們一直抓不到賓拉登)
在中間這些過度期,版主一直驚訝於隨著紀錄片時間的推進,我們泱泱大國號稱有外星人進駐美軍基地的美利堅眾合國,竟然讓時間從第1.2.3.4.5.6.7一直到第9年都還抓不到賓拉登!(雖然已經是史實,但還是讓我很驚訝,而且在最一開始小布希還把實權交給了一名說:「我要在6個禮拜內讓他們的眼窩爬滿蛆」的官員。)
片中的調查人員、政府官員、反恐人員也都不斷地敘述他們有多沮喪,世人有多不能諒解他們(甚至連他們自己都不能)。然後政黨輪替,總統也從小布希變成了歐巴馬,但還是沒抓到賓拉登!(外星科技呢????)
然後終於來到第3集,我是建議時間不夠的人可以直接看第三集就好,超級精彩!第三集敘述一個關鍵突破口:「信使」,透過追蹤信使,終於找到賓拉登以及他的心腹所藏匿的地點;於是美國開始召集了海豹6隊訓練、最後執行代號:「海神之矛行動」。其中讓我印象深刻的是,紀錄片中專訪了當初擊斃賓拉登的士兵,他是一個看起來相當樂觀、有使命感的士兵;他敘述了他們的訓練過程,在阿富汗的營地透過衛星影像去重建賓拉登的藏匿建物,每天搭起來再拆除,以防也被對方的衛星監測到。然後他們模擬了所有會遭遇的情形,準備了plan A、B、C、D....來完成這項最重要的任務。

賓拉登藏匿地點
其中這名海豹部隊的士兵也提到,他覺得非常榮幸可以參與這個計劃,但他們也必須跟孩子道別、寫了遺書,因為這很有可能是一場又去無回的任務。
終於要執行最終計畫時,畫面同時也在白宮決策者之間來回切換。詳細執行過程非常緊湊、驚險,並且不時交錯著華盛頓辦公室的緊張氣氛,一直到他們執行完擊斃賓拉登都還不能鬆懈下來,海豹部隊還必須要安全的離開巴基斯坦的國土範圍,避免直升機被他們軍機擊落下來。
紀錄片中鉅細靡遺的演繹著執行任務的細節,從直昇機防追蹤的的黑科技、從衛星影像判斷是否為賓拉登本人(這邊也意外得知賓拉登冷知識:他竟然超過190公分),一直到第一台直升機莫名地摔落在庭院。各種意外交織情緒堆疊,紀錄片完全不輸好萊屋動作大片。

為什麼要瞞著巴基斯坦政府?
但看到最後讓我很納悶的是,海豹部隊一直很怕在飛行過程中遭巴基斯坦軍隊攻擊。賓拉登不是恐怖主義的首腦,應該是全球通緝犯、大家的共同目標嗎?於是搜尋了一些資料後得知美國政府其實不信任巴基斯坦,因為巴基斯坦政權、軍權複雜,也並沒有完全跟美方建立信任關係,甚至美國也懷疑懷疑巴基斯坦軍方或情報部門(特別是ISI)中有人與賓拉登或其組織(蓋達)保持聯繫。所以在擔心情報洩漏、主權與外交風險的計算後,決定獨自完成這項任務。
謹慎處理賓拉登的遺體
而紀錄片最後也提到他們是怎麼處理賓拉登的遺體。
美軍在擊殺賓拉登(Osama bin Laden)後對其遺體的處理,是一個高度敏感且經過謹慎設計的過程。其目的在於:
- 防止遺體成為激進分子的崇拜象徵。
- 避免國際外交風波。
- 展現一定程度對伊斯蘭教義的尊重,以減少穆斯林世界的反彈。
所以他們最後展現對伊斯蘭教傳統的「基本尊重」。為賓拉登遺體進行了伊斯蘭教傳統中的清洗(ghusl)儀式,遺體被裹上白布(kafan),在將遺體入海前,由阿拉伯語翻譯員誦念伊斯蘭祈禱文(Salat al-Janazah),由船上的人員靜默參與。最後在北阿拉伯海進行海葬。
觀後心得
觀看《全美緝凶賓拉登》這部紀錄片時,我確實被它緊湊的敘事與情報行動的細節所吸引,過程宛如一場電影般精彩。然而,隨著故事進行,我也不斷思考:這部作品是否過度美化了美國的角色?紀錄片中強調美國在反恐上的正當性,卻輕輕帶過了美國自身在中東地區的介入與破壞。恐怖主義固然可怕,但某些時候,美國以「反恐」為名的軍事行動,也像是一種國家級的暴力手段。911事件是歷史事實,但在那之後,中東地區因戰爭喪命的人數遠遠超過。伊斯蘭教與中東國家在這些敘事中時常被單一化、妖魔化,而忽略了更深層的歷史與地緣政治因素。這讓我反思,或許在正義與邪惡的二元敘事背後,真正驅動一切的,仍是國家利益與權力算計。
當我們把目光從紀錄片延伸到當前局勢,近期以色列與伊朗之間日益緊張的衝突,再次讓人思考美國在中東的角色。美國長期以來對以色列提供軍事與外交支持,在這場衝突中,也難免被質疑是否成為背後的推手。表面上,美國強調維護以色列的「自衛權」,但實際上,美國對中東局勢的介入是否也是為了維持其在該地區的戰略利益、牽制伊朗勢力,甚至控制能源與地緣政治格局?當「反恐」、「安全」、「人權」這些話語被政治化時,我們更應該警惕:究竟誰在定義正義,誰又在利用衝突鞏固自己的權力位置?

以色列上空(路透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