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是憤怒的,骨子裡流著憤怒的血液,縱使環境沒有教導他們要憤怒,他們的心志依然剛硬如鐵。
他們聽憤怒的歌;作憤怒的曲;捍衛憤怒的理想;力行憤怒的活動。有時候我會懷疑:這憤怒到底打哪兒來的?
也許從他們抽的煙談的言說的笑怒的罵,大約可以看出一些蛛絲馬跡。或者憑藉一些表情遺跡、音量高低,來判定一個人憤怒與否。老實說,有時我是無法理解的。相較之下,軟性的鴿子也許比較適合我。
看過公園裡頭等待被餵食的鴿子嗎?一隻隻肥嘟嘟,總是慢慢的晃蕩晃蕩,張著圓圓的小眼,搖頭晃腦來回擺步,笨拙地走著,只有在爭食的時候才健步如飛。鴿子不去煩惱食物從哪兒來,缺的時候往地上找就成了,如同羊的任務便是吃草,羊群被放置在廣闊的草原上,腳下處處是食物,唾手可得,牠們只需等待被剃毛被擠奶被宰割,這一生就算鞠躬盡瘁了無遺憾了。鴿子的任務更簡單,甚至還端不了檯面成不了大菜。
所以鴿子從不憤怒。
當憤怒遇上不憤怒,這中間的趣味就產生了。憤怒的覺得憤怒使他們的人生有了樂趣和目標,是一個積極向上;不憤怒的總露出呆滯的神情,沒有回應也毫無意見,是一個不置可否。可能這件事本質上就是兩個極端的出發點。
儘管如此,我還是很欽佩憤怒的人,他們擁有的氣勢,與精神。
沒有什麼比憤怒更適合撼動這個世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