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界
在流動。
那是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
像是一種疲累， 或者，遺忘已久的怨懟。
那天搭捷運時，旁邊的人靠得有點近。
但沒有碰到， 我身體微微往內縮了一點。
像是被逼到邊界， 卻還在硬撐著理智。
他低頭滑著手機，
沒注意到我的反應。
空氣在那幾秒形成了一種巨大的力量，
像一種無形的擠壓， 讓我全身都在對抗。
我知道我在過度反應，
但那股繃緊與屏息不是現在才有的。
從很久以前， 每次只要感覺到空間被佔據、言語被預設、立場被設定，
我的身體就會像這樣， 自己往內縮，
像是 在保護什麼。
有很長一段時間，
我以為那是憤怒足以焚天燃海。
以為是對自己的保護，
不想讓人欺負、不想輸、不想對這個世界低頭。
直到最近才慢慢發現，
我其實只是在尋找一個能讓自己看到自己的角落，
不用一直為誰準備好、一直備戰保護、一直強撐不去解釋什麼。
只是想，有一個可以獨處的地方，
讓那個在時間長河深處的小小自己，
可以坐下來喘口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