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升溫．操控邊界

回家的時候，米蘭坐在公車最後一排，車窗映著她通紅的臉。 她不斷地回想。 煙火下那個吻，宋聿抓住她下巴的手、眼中那一閃而過的幽深，還有……他說的那句：「原來妳也會這麼主動啊。可愛。」 她的心跳到現在還沒平穩過。 她回到家，洗完澡，躺在床上，抱著那隻耳朵有點破的兔子娃娃。 原本她只是想開個影片放著睡，但手卻不自覺打開了手機的備忘錄。 她盯著螢幕看了一會，慢慢輸入： > 【如何讓他只愛我一個人】 她手指停住，緊接著打下第一條： > ‧ 他會主動親我 = 有喜歡 ‧ 要讓他習慣我 → 每天見面、吃飯、陪他 再下一條： > ‧ 他說我可愛，是不是表示……他已經離不開我了？ ‧ 不行，要再確認一次。 她抿了抿唇，忽然又補上一句： > ‧ 他看別的女生的時候，還是會笑……不喜歡。 ‧ 要不要……讓那女生離開？ ‧ 如果只有我陪他、他會不會就不需要別人？ ‧ 是不是生病時我去照顧他、做飯給他吃，他就會更依賴我？ ‧ 他喜歡安靜的女生，那我是不是講話要再輕一點？ 她寫到這裡，忽然停住。 手機屏幕因為她遲遲沒動作，自動變暗了一下。 她的手還搭在鍵盤上，眼神卻空了幾秒。 接著，她深吸一口氣，補上最後一句話： > ‧ 我要成為他無法逃離的人。 ‧ 就像……他已經成為我無法逃離的存在一樣。 她按下儲存。 完全沒發現這份備忘錄內容，正即時同步進某個雲端空間中。 --- 【宋聿端】 畫面切換，宋聿的房間內，燈光昏黃。 他坐在電腦前，手指輕輕滑過鍵盤，眼神安靜。 他點開最新同步的「備忘錄更新」。 看到那行： > ‧ 我要成為他無法逃離的人。 他沉默幾秒，嘴角緩緩上揚。 那不是開心的笑。 是——「實驗數據達標」的滿足。 他低聲呢喃： 「很好，米蘭……」 接著他合上筆電，關掉燈，在黑暗中喃喃說了一句： 「下一步，我會更愛妳一點……只要妳不讓我失望的話。」 — 某個週日下午，米蘭正在房間裡翻衣櫃。 她的手機震了一下，螢幕上跳出一則訊息： > 宋聿： 妳今天穿什麼？拍一張來看看。我要確認妳今天會不會亂跑。 米蘭看著那句話，先是愣了一下，然後不自覺地笑了起來。 她知道這像是在開玩笑。 但也不全是玩笑。 她試著挑了一件他說過「這件顏色很適合妳」的上衣，還認真地綁好頭髮，把臉頰拍到最可愛的角度。 發出去之後不到十秒鐘，對方就回了： > 宋聿： 嗯，乖。 傍晚來補習班樓下找我，我今天想喝熱奶茶。 她回了「好」，卻心跳得像做壞事一樣快。 — 當天晚上，她買了奶茶，像獻寶一樣遞給他。 宋聿喝了一口，低頭靠近她。 「今天有乖。」 說完，他在她額頭輕輕印下一個吻。 那一刻，她幾乎要站不穩。 — 隔幾天，他傳來語音訊息： > 「我有點累，不想出門。想吃你上次做的那個蛋包飯～」 「如果送來的話，我會好好獎勵妳哦。」 米蘭差點沒把手機摔掉。 她重新聽了三遍，然後迅速衝進廚房。 — 這樣的訊息，開始變得頻繁。 每次她做得對、傳了照片、或在某個時候恰好出現，宋聿都會用「摸頭」、「親吻」、「擁抱」作為獎勵。 而每次獎勵之後，米蘭就會更加努力地，想成為讓他「滿意」的那個人。 — 傅知弦 x 米蘭首次單獨交鋒 某一天下午，補習班內部正值課間休息，走廊上人聲稀落。 傅知弦照例出現在補習班，原本是來找宋聿聊天的，順便遞他大學專案的報表。 櫃檯老師見她，客氣地說：「宋聿剛被主任叫去了辦公室，應該還要一下下。妳要不要先坐著等？」 「嗯，沒關係。」她語氣淡淡，照例推了推鼻樑上的細框眼鏡，坐在走廊的長椅上，翻開資料夾。 這時，米蘭剛好從教室出來。 她原本是打算去找宋聿的，結果一抬頭就看到傅知弦。 那個上次讓她「莫名不安」的女生，今天穿著淡米白長裙、長直髮披散在肩，氣質冷淡又出挑，就像從文藝電影裡走出來的人。 而她—— 穿著一件印著卡通圖案的Ｔ恤，外加校服裙，像個還沒脫離考試焦慮的小孩。 「啊……妳是……傅學姊對吧？」米蘭先開口，笑容有些生硬。 傅知弦抬眼，目光緩緩掃過來：「妳是——米蘭吧？」 語氣平靜得讓人難以判斷情緒。 她微微一笑，「他常提起妳。」 米蘭聽到這句話時，笑容頓時擴大了一些，但語速不由自主快了些：「真的嗎？他說了些什麼？」 「很多啊。說妳成績進步很快，很努力，也很可愛。」 「……哦，那是因為他教得很好啦。」米蘭垂下眼，嘴角像沾了蜜似的翹起。 傅知弦觀察著她的神情。 那笑容甜得近乎失控，但語氣卻收得過緊，像是正在強撐著壓力平衡。 她眼底浮出一點興味，忽然語氣一轉，像是輕描淡寫地提了一句： 「我記得他以前教過好幾個學生，也都滿認真帶的。不過像妳這麼……上心的，好像還不多。」 米蘭聽見這句話時，眼神閃了一下，但隨即低聲笑了笑： 「嗯，我就是比較笨一點，需要更多的幫忙吧。」 「是嗎？」 傅知弦收起資料夾，起身時眼神從米蘭臉上掠過。 那女孩嘴角仍在笑，但指尖卻悄悄掐著裙邊，指節泛白。 ——像一隻被餵得太飽的小白兔，眼底慢慢浮現「只屬於我」的執念。 她轉身走向樓梯口時，心裡默默翻了個白眼。 這哪是兔子，這是快進化成會吃人的兔子了。 宋聿這次還真是挑了個狠角色。 — 傅知弦登場．提醒 隔天傍晚，補習班快打烊，宋聿正一邊鎖資料櫃，一邊回訊息。 「還在跟小學妹聊天啊？」 傅知弦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她靠在櫃檯邊，手裡晃著自己的學生證，一如既往地冷靜從容。 宋聿轉頭瞄她一眼，「妳怎麼來了？」 「順路。」她沒說是刻意等他的。 傅知弦眼角餘光掃到他手機上的對話紀錄，是米蘭傳來的一張廚房自拍，標題是： > 【主廚米蘭：今日便當進度報告💪✨】 她沒說什麼，只是淡淡笑了笑。 「不過……你啊，真的開始玩這種階段了？」 宋聿沒回，語氣懶懶的：「觀察而已。」 傅知弦轉過身，看著落地窗外的街道，低聲說了一句： 「你小心玩過頭，自己先陷進去還不自知。」 宋聿挑了挑眉，「怎麼？連妳也開始勸我？」 「不是勸，是提醒。」 她語氣輕描淡寫，卻像冰塊落在熱水裡，咕咚一聲。 「她現在是你控制得住的樣子沒錯。但她要是反咬……你會收得住嗎？」 「還有啊，」她轉身走開前，語帶一點說不出的鋒利： 「她現在的眼神，開始變得像你了。這才是我不安的地方。」 — 宋聿站在原地，沉默片刻。 然後，他緩緩笑了一下，像是被戳中什麼開心的點。 「我知道。」 「那不是問題，那是——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