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霍格華茲的學生,搭特快列車往返麻瓜世界跟魔法世界是你的日常。你聽著火車經過鐵軌的規律聲音,心情頗好的看著旁邊座位放的東西。
昏暗燈光映照著深藍色椅墊上的袋子,潔白的提袋中裝著外帶餐盒,外頭微微泛紅的液體彰顯出裏頭的不尋常。
這是你這次假期特地帶回來的伴手禮,準備給某個日常剝削你休息時間的傢伙一點顏色瞧瞧。你心情頗好的在一旁看著書,時不時的在顛簸時用手稍微護著餐盒。
路上乘務員經過時看了一眼包廂,在發覺隨著時間過去,濃郁到幾乎泛紅的空氣便迅速離開。幾個同學在找你詢問魔藥學課程筆記的同學,也在拉開包廂門時便被這刺激的味道嗆的連打好幾個噴嚏。
「我說你真該自己一個包廂……哈啾!不是我在說,之前我喝了自己調的提神劑,那個感覺也沒有現在這個這麼刺激。」
一直打噴嚏的聲音從對面傳來,一個鼻子因連續打太多次噴嚏而泛紅的女生坐在對面。她大大咧咧的岔開腿坐著,滿不在乎的從包包中拿出一條又一條的手帕擦著鼻子,顯然空氣中瀰漫的味道令他十分難受。
「不知道是哪一個傢伙上車前拉著我的手一直撒嬌,叫我要念在同寢室的份上讓你一起坐包廂,我怎麼拒絕都沒用,只差沒有發下牢不可破的誓言,現在就受不了了?」
你抬頭看著眼前的赫夫帕夫,臉上嫌棄的表情溢於言表。要不是他是你親親室友,之後還有用得著的地方,你恨不得想把她丟下火車清醒清醒。
「別這樣,開個玩笑而已,我知道你最好了對不對~」
聽到你冰冷的回話,她立刻換上諂媚的態度,順道拿出慘不忍睹的魔藥學作業遞到你面前。你冷哼一聲,在雙方討價還價,最終以幫你做一個月寢室打掃工作換來了這次魔藥學作業的答案。
一路舟車勞頓,你將雜物交給室友後,拿著袋子回到熟悉的辦公室。和離開前一模一樣的乾淨,所有材料都有條有理的擺放在該有的位置,你深吸一口氣,享受這裏草藥帶來的草本氣息。
「某個在麻瓜世界玩得昏天暗地,壓根不把你身為我魔藥學唯一一個助教的身分放在眼裏的傢伙,居然還記得要來這裏看他的教授?我還以為你跟迷蹤鳥一樣,聽到假期要做的任務後就失蹤了。」
聽到這熟悉的語句,以及在坩堝前死死看著你的淬毒眼神,你渾身起了個雞皮疙瘩。想起在放假前塞到自己懷裏的清單,誰家的教授會在放假期間交代比上課日還要多的工作,偏偏你沒有任何推辭的勇氣,只能藉著回宿舍整理東西為由開溜,但該來的終究躲不過,你只能迎著幾乎將你紮成刺蝟的目光往前,討好的迅速把手中袋子放到石內卜面前。
「這是我特地從麻瓜世界帶的,他們說夏天吃完就不會熱了。」
石內卜疑惑的看著眼前的盒子,隨著盒蓋開啟,米白色略微透明的條狀物映入眼簾,上頭灑著一些堅果碎塊及青色的黃瓜絲,和底部鮮紅色辣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剛剛若隱若現的辣味隨著盒蓋掀起而變得霸道,看著石內卜有些猶豫的目光,你將手中準備好的的麻醬淋到上頭掩蓋刺鼻的辣味。
「我十分懷疑是不是你去麻瓜世界時吸了太多污染空氣導致腦子不清醒,亦或是我需要提醒你還欠我多少工作還沒有完成,比如需要給醫療翼的藥水還有……」
這太過中式的餐點可吸引不了石內卜,他嫌棄的看一眼盒內的食物,轉頭便開始清點你這段時間落下的工作,你聽著石內卜一項一項數著該做的事情,不禁頭皮發麻。
「先吃東西吧教授,我相信你在我離開後應該沒有時間好好進食。」
你把叉子遞過去,細心的將涼皮攪拌好再推到石內卜面前。他還準備開口再罵幾句,但在看到你吃一口證明沒有問題,再加上胃裏傳來的空洞感讓他壓下了離開的衝動,坐到桌前吃起你帶來的食物。
入口的第一秒他便明白了為什麼你會帶這個食物給他,像是果凍的口感及黃瓜清爽的味道很快征服石內卜長期只吃三明治果腹的味蕾。
你猜的沒錯,在你假日回去後,石內卜忙於工作,一直都沒有離開自己的辦公室,只有按時送到各處的魔藥顯示他還活著的事實。你撐著頭,看著石內卜從一開始優雅的一根一根送進嘴裏咀嚼,到後來越來越快的速度,腦裏不自覺回想起當時在校長室,鄧不利多校長在同意石內卜教授收你當助教後,私下拜託你的事情。
「我親愛的孩子,你要知道當他的助教不會是一件輕鬆的事情。但,我希望你可以看著西弗勒斯吃東西。他總是沉迷研究,忘了照顧自己的身體。」
那時是你第一次從長輩口中聽到對石內卜的關心,你看著鄧不利多和藹的笑容,第一次意識到在這個冷漠的環境裏,還是有人關心這個表面上總是冷冰冰,實際上比誰還要心軟的傢伙。
「現在去把你這個假期欠的東西做完!」
沒等你分神太久,石內卜迅速的開口,你看著他通紅的耳尖以及微微腫起的雙唇有些愣神。石內卜白皙的皮膚因辣的後勁而略為泛紅,倒是給他增添了一絲人氣。他黝黑的瀏海因為出汗而貼在額頭上,與此同時嘴裏還嘶嘶地喘著氣,顯然是辣的不輕。
裹滿麻醬的涼皮很好的欺騙了石內卜的味覺,他當下沒意識到自己吃下的東西有多麼辣,但身體卻真實的反應出來這份涼皮有多麼的刺激。但縱然他感受到了身體逐漸傳來的熱感,還是閉著嘴,一聲不吭地將你帶來的食物吃完,才繼續他的工作。
你一邊調製魔藥,一邊側眼觀察著石內卜的狀態。石內卜許久都沒緩過來,批改作業的神色越來越焦躁,手不自覺的在桌上輕輕敲著,手上速度也越來越快。在石內卜身邊許久的你,知道這是石內卜煩躁時的不自覺動作,為了拯救學弟妹這次的魔藥學作業成績,你迅速往石內卜的方向走去,從懷中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緩和劑。
「我還以為某人是想要我這個教授位子,才故意給我吃這個麻瓜食物的。」
石內卜抬頭看你一眼,他不相信你跟在身邊那麼久,還抓不准他的口味,肯定是故意為之。你心虛地別過眼,把緩和劑塞到石內卜手裏。他拔開瓶蓋便往嘴裏灌。熟悉的草藥香很好的驅散舌頭上的痛覺,薄荷清涼的感覺順著喉頭一路往下,熨貼了剛剛被辣椒燒灼的五臟六腑,令他舒展開了緊鎖著的眉頭。
「不錯,至少沒有遺忘調製魔藥的方法。」
將瓶內液體喝空後,石內卜將罐子放回桌上,走到你的身後,開始了你再熟悉不過的貼身指導。他身上的藥味圍繞著你,你深吸一口氣,集中精神。
石內卜黝黑的雙眸打量著你,漫不經心的指導幾句後便收回了目光。他待在一旁回味著嘴裏的味道,這次的緩和劑被改良過了,不過方向不是藥效,而是他調配時最不在乎的味道。
「看來某人的小心思也挺多的呢。」
他可不相信所謂的偶然,石內卜的神色暗了暗。腦裏浮現出了之前你以為隱藏的很好的一舉一動。良久,他低低笑了聲,如同羽毛在心尖上微微拂過。妳茫然的抬頭,正好迎上他帶有侵略性的目光。
石內卜沒有過多的解釋便繼續工作,要開學了,需要調配出整個學校魔藥儲備量的他可是很忙的,不過……石內卜深深看了還在勤勤懇懇工作,忙碌的像只蜜蜂般的你一眼。如果有某人陪著的話,這枯燥的日常好像也沒那麼難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