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脑袋里突然有声音传来:如果从这里一跃而下的话,会去到另外一个世界吗?
放心,我没有要做傻事(话说为什么这就被列为傻事呢?),我只是好奇到底灵魂离开这个躯壳后,会不会在另外一个世界苏醒过来?但是理智永远占据上风的我认为如果这一跃而下无法一命呜呼的话,那就太痛了。我很怕痛,真没办法忍受痛楚,当然就不要想了。
最近脑袋有几道问题冒出来,来来去去就是 “我到底在做什么?”、“我好想要回到源头。”、“其实为什么会想要来到地球呢?”等等。我不认为自己太清闲所以才会有这些世人眼中乱七八糟的问题,因为这些都是我打从懂事开始就自然冒出来的问题。当然,我不太确定自己来到地球是为了什么,但我想就是为了来体验,来玩的呗!从个人价值观和我认识的世界不相符,到现在我开始慢慢知道如何保有自己底线原则的同时也能和这个社会好好相处,我觉得跟随自己的内在兴奋还蛮重要的。看似不负责任的“追随兴奋”,但是在我看来如果太计较、分析,这实在痛苦,不好玩。我不断告诉自己:要相信宇宙的安排。要相信自己的安排。
这个星期三,和 wendy 去看望雷蒙。这是我第一次来到新加坡的 house for senior citizens,我还蛮期待去见见很久没见的雷蒙。这地方的护士们大多数来自缅甸、可能有菲律宾,有个本地印度人,意外没有马来西亚国籍的——也就代表没能有个说中文的护士。想要问什么都必须以英文交流,wendy 虽然可以用英文来沟通,但是正如他说的,有时候想要多说多问就真的不能像说粤语那样能表达出来。
从踏进门开始,我便看到老人家们躺床的躺床,坐轮椅的坐轮椅,我的心都揪在一起了。经过一间房,里面有大概11个人共享空间,我看到一个老人家躺在床上,貌似需要依靠机器才能呼吸的模样,虽然不认识对方,但却觉得心疼。在我脑海里闪过的是老人家也曾经是少年,是青年,但看到他现在虚弱的模样,我觉得这地方宛如人生缩影。
跟随 wendy 步步走向 221号房,这是角落房间,里面住着八个人,包括雷蒙。一踏进221,我便看雷蒙在睡觉,一眼便能看到他越发瘦小的双腿,我突然揪心起来。虽然wendy 说雷蒙行动不便,不太能行走。可我总以为对方会好起来,能够像从前一样拄着拐杖缓慢行走。如今在雷蒙右边手坐下来看着他的我,心想雷蒙这一次或许情形不太乐观。在那之前,我曾经问 wendy,雷蒙什么时候可以出院?wendy 没有给出明确答案。
现在亲眼看到雷蒙的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没有一个明确答案了。对方真的必须长期躺在床上,坐住也没什么力量的样子,左手也没什么力量,wendy 拿出罗米鸡,一口一口喂着雷蒙。我用开朗的语气和雷蒙打招呼,问对方还记得我吗?看到一脸错愕,我看 wendy拉下口罩,便依样画葫芦,把我的口罩摘下来,让雷蒙可以看到我的全貌。
看雷蒙有点认不清楚的模样,我戴上口罩,随即翻出几年前我们的合影。wendy 这时候也开口笑问:你不记得艾米了吗?做丞燕的啊?
雷蒙看看老婆,再看看我,然后挥挥手,似乎告诉我们他还记得我。我继续翻找照片,wendy 依然慢慢投喂。
“啊,找到了!” 我兴奋把照片 show 给雷蒙看,“这就是我啦!我是不是变漂亮了,所以你不认得我了叻?” 我很少这样不要脸地问,主打就是要让雷蒙笑一笑。
我很想念他每次看到我的时候会腼腆地举起手笑笑打招呼。绅士雷蒙是挺照顾我这个后辈的,所以我坚持要去看看他。还没看到对方的时候,我一直以为雷蒙会出院。看到雷蒙后,我意识到自己太天真了。难听点说,这就是等时间到而已。
我看着 wendy 一边喂雷蒙吃东西,一边温柔地和他说话,雷蒙也很深情地看着对方的时候,我的眼泪突然来袭。我赶紧别开头看向窗外的景色,试图转移视线,那么情绪就不会太不舍。在我眼中,他们是一对恩爱老夫妻。他们两个人并没有亲生孩子,我不敢想象哪天雷蒙离开后,就剩下 wendy 一个人了。
我看着开始行动不便的 wendy 一个星期会抽出好几天来看望雷蒙,喂了罗米鸡再喂糖水,这幅场景就这样出现在我的眼前,我切实感受到这个社会常说的 “老来要有伴”。孩子未必会照顾你,但是爱你的另一半会。
high tea 时间到,是一片蛋糕和茶。wendy 问我要不要吃蛋糕,因为雷蒙都已经吃饱了。蛋糕不吃,就要放到明天了。本来不打算吃的我,因为太好奇伙食的品质,所以就不要脸地拿起来吃。嗯,味道还可以,就是吃了有点干,卡喉咙。不知道食道变小的雷蒙吃了,会不会也觉得有些干,有些卡喉咙呢?
我环顾 221 房的所有人,再看看雷蒙,我突发觉得自己活着就是要让更多人在无病痛的时候就懂得如何正确地保养自己。虽然会被拒绝、被泼冷水、被看不起等等,但是如果,但凡有那么一个人愿意听进去,就会有一个家庭受惠。思至此,我觉得再多的被拒绝也不算什么。我要 focus 在帮助更多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