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俗
媚俗源於無條件地認同生命的存在。但由於各人對生命存在的基礎有所不同,於是出現各式各樣的媚俗,有宗教的、有政治的、不同主意、不同流派的。這些媚俗都在回應生命的意義、基礎與價值。因為有這些,生命才必不顯得那麼輕。
上帝與拉屎,上帝是美好的,所以拉屎成為了難解決的問題。否認拉屎,否認與所相信價值相反、不美好的東西,只祈求根據某套想法,就是媚俗。共產極權只允許人相信某套東西,只能做某種表演,說某些話,是媚俗。美國人對阿美利堅的感動與推崇其實無異,只是分別掛上了「共產」和「民主」的旗號。又,為了反對某種媚俗以推崇另一種主意,或故意作出與之相反的主張,是另一種媚俗。媚俗否認了個體,否認了複雜性。
當然,媚俗並不僅僅限於政治,而是生活當中,像薩賓娜對家庭的媚俗,又例如日常生活中對「成功人生」定義的媚俗。
是故,媚俗的問題是在於它否認了其他可能性,只允許特定價值。歐洲式的進軍是某種媚俗,對美國的推崇是媚俗,對自由的單一想像是媚俗,它拒絕了其他自由的可能性。
要抵抗媚,就要去思考、去懷疑,思考不同的可能性,嘗試去理解,不要過分相信,尤其情緒宣染的相信,這會落入另一種媚俗。

靈與肉
特麗莎討厭自己的身體,追求自己靈魂的展現,希望在鏡子中看出自己的靈魂。她討厭自己的身體,因為她的身體跟自己母親一樣,母親會在家中毫不顧忌,「低俗」地展現自己的身體。在她看來,那便是毫無私隱的私人領域。將自己的裸體展現,那麼人人都一樣了。對她來說,裸體就是集中營。所有人都一樣失去了個體性,只有身體是沒有靈魂的人,不是人。人應該對靈魂有所追求,這也是人性所在。
關於裸體與集中營,昆德拉的另一著作,《笑忘書》也有相關論述。《笑忘書》最後一個篇章,兩位主角到天體沙灘,一個看到人人都裸體,就突然覺得裸體毫無吸引力。 另一個看到的,是集中營毒氣室的場景。
真實與不真實
弗蘭茨與這概念的描述,很觸動我。他作為教授研究不真實的東西,至少不是物理上存在,也沒有實質行動。所以,他很嚮往真實的東西,像是遊行、積極參與政治之類,認為那才有用。
只是,遊行、政治活動,作用又能去到多大?有時只是一種宣泄自己情緒的表演,實際可能沒什麼作用。 政府會單單因為這樣回心轉意嗎?但有時表演又是人們唯 一能做有用的東西,至少能讓他人看見。
他認為的「不真實」其實更「真實」,「真實」反而不真實。 一些「不存在」的理論往往是激勵人心的源頭,一些看似無關的事會在某些時候派上用場,記者、翻譯學家、醫生、教授、畫家、作家,都是革命上重要的人物。
雖則在最後的進軍中失去自己的生活。 但至少他是快樂地死去的。
Es muss sein
Es muss sein! 這是托馬斯回到布拉格的原因,也是他從醫的原因。必須如此,這是一個艱難的決定人。是因為這股「Es muss sein」的內在驅動力,才把自己分類。遵從自我、反對媚俗,這讓人才活著。

雜談
米蘭•昆德拉的寫作風格是會加插很多小說人物的思想,讓我們更理解他們的想法和行動動機。尤其在我閱讀蕯賓娜和弗蘭茨對同一概念的想法時,更能理解他們的矛盾。
昆德拉小說的另一個特點,是當中有非常多關於性愛的描寫,甚至多得我覺得不必要。有些場景我理解他為甚麼要加插性愛的描寫,這些人類原始慾望,是他在那些章節想表達的感受的相關比喻。可是當中我還是覺得不能理解,甚至我認為有些是相當不尊重女性(《笑忘書》中)。
《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是我在紐西蘭旅遊期間閱讀的小說。早幾個月生活非常忙碌,難得能去紐西蘭欣賞自然風光好好放鬆,也慶幸自己在這段時間一次過把書讀完。這本小說雖然在描述捷克,卻勾起了我很多相類似的記憶和思想,這是一份無何奈何的共鳴,也恐怕自己未來要一直承受這份不能承受之輕。但願未來能夠保存自我,拒絕媚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