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第一次知道我要靠寫作維生時,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大概十秒。
然後她說:「寫字能當飯吃嗎?」
我說可以。但我們都知道,這通電話其實已經結束了。因為接下來的三分鐘,我們只是在討論這週要不要回家吃,她說冰箱有昨天的滷肉,我說不用了我在外面吃,她說外面貴,我說還好啦,然後我們就掛了電話。
那年我32歲,剛從海軍少校退伍,決定全職寫作。沒有固定月薪,沒有勞健保,只有一個鍵盤和滿肚子想說的話。對一個軍校出身、當了十幾年軍人的苗栗孩子來說,「全職作家」這四個字,比任何數字都更讓我媽無法理解。
而我媽的沉默,讓我想起二十年前第一次讀《富爸爸,窮爸爸》的那個下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