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週二發表的短篇文藝故事)
配合AI圖,一頁完五分鐘消閒文藝小說,都市裡的小故事,兩人相遇的經歷。
艾薇出生時母親因難產離世,十六歲時父親橫屍市場的後巷內,警方一直找不到兇手。父親本來是她唯一的依靠,她從未嚐過母愛,現在連最愛的父親也離她而去,只剩下孓然一身,她傷心欲絕!
自始艾薇居於姑母家中,為人沉默寡言,低調內向。她在大學唸完「理科碩士」畢業後,就考進了紐約市法醫辦公室 OCME 任職「鑑識分析員」,她的大部份生活都專注在政府犯罪實驗室裡,十年如一日。
羅力任職「鑑識科學主管」五年,剛從布魯克林地區檢察官辦公室的犯罪實驗室調來「法醫辦公室」,艾薇和山姆是他的下屬,山姆年近退休,是見過風浪的人物,羅力很愛跟他溝通去了解工作及附近生活環境,下班後兩人常到小餐館邊淺嚐邊聊天。
一個初冬的早上,羅力問艾薇:「下班後和山姆在小餐館商討一些棘手的彈道分析,那裡二十樓有一隅陽台,不會招待其他人,是保密傾談的好地方,妳會來嗎?」
「不會,下班後是我的時間,不要打擾我!」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山姆當然看出羅力有心追求艾薇,傍晚的餐館內,山姆說:「我和艾薇共事七年了,她是一個工作細心認真的人,在比對的工作上,我從來找不到她的出錯或遺漏。」
「沒有人追求她嗎?」
山姆笑了:「這裡處理分析證物的鑑識分析員約莫在百人上下,我初來時也看出很多男生想追求她,全都鎩羽而歸,艾薇絲毫不留情面,一口拒絕,後來我知悉艾薇較多,她的成長跟一般人有異,如果她不是在這裡工作,最有可能會變成現代女巫。」
「此話怎說?」山姆侃侃而談,據他對艾薇所知的毫無隱瞞。
羅力嘆了一口氣:「可憐的女生!」

早上羅力仔細地把一袋證物交給艾薇:「警方那邊有點急趕,請盡快作 PCR 及 DNA 分析,明早十一時前要提交給法院作證。」
「哪有可能完成?除非整夜加班!」
「求妳了,明早還要給山姆複核,我整理最後的數據吧!」
「我會帶回家連夜趕工的,我不會待在這加班。」
「都聽你的,我和山姆在小餐館晚飯後一直會待在實驗室裡。」

夜裡餐館內山姆說:「我的死黨經營古董店的,他說前兩天艾薇從他那處買了一把 1856 年的古董手槍。」
羅力沉思了片刻,突然想到了甚麼:「一個月前日本不是有一個女生用十九世紀的古董手槍自殺麼?快去找一找,是儀式感抑或具有甚麼靈異目的。」

那一夜眾人都很忙,艾薇忙著工作,羅力和山姆一直邊找資料邊聊古董手槍的事,最後羅力卻發現了古董手鎗的蹊蹺之處。
呈堂證物的事忙完了,羅力找來艾薇,在辦公室內,羅力說:「聽說妳最近買了一把 1856 年製的古董手槍。」
艾薇一臉不悅:「個人喜好用得著你干涉麼?」
羅力慎重地考慮了一下,斟酌要用上甚麼溫和而不會引起誤會的言詞:「上月日本亦有女生購買了古董手槍自殺。」
艾薇想也沒有想:「實在太妙了,居然有人知道這儀式。」
羅力笑了一下:「這根本不可能?」
艾薇一下愣住了:「為甚麼不可能?」
「1856 年還未發明子彈,要『開火』必須有黑火藥、鉛球、棉墊或潤滑脂,再加上雷管。這些材料在現代並不好找,一般人不可能隨便買到。妳手上的古董手槍不大可能射擊,但用來敲破自己的腦袋才比較有可能!」
房間內一片沈默,顯然地艾薇正在考慮眼下的情況,她曾感受出羅力有意無意對她的凝視,似有若無一種溫暖的關懷,更似刻意溫柔的勾搭,你感受不到那是性騷擾,而是更高明的搭訕方式,終於她試探地問:「你喜歡我麼?」
羅力有點驚愕這麼直接的問題,硬著頭皮的說:「從第一眼望見妳,我就喜歡妳!」
「為甚麼?」羅力小心地說:「我是一見鍾情派。」
「你會出賣我麼?」
羅力慎重地想了一想:「我可以為妳檔子彈。」
「你知道我是甚麼人麼?」
羅力咬了一下嘴唇:「工作認真的人,有可能是現代女巫。」
艾薇有點吃驚:「你好像很了解我?」
「我不了解妳,但不知怎的,卻可以為妳赴湯蹈火。」
這種回答既曖昧又露骨,但如果沒有引起反感,那便是兩相情悅,神女也有心:「好吧,跟我來!」
實驗室很大,在機電大櫃後有一個小小的空間,卻有一台不知名的機械,羅力皺了一下眉:「從未見過,這是甚麼器材?」
艾薇說:「下班時間到了,今夜九時正在這裡等我。」她頭也不回地離去。
就在實驗室那個神秘的器材前,羅力懷著忐忑的心情等候,九時正,艾薇出現了:「你絕不能說出去!」羅力點點頭。
艾薇從一個古舊高貴的盒子拿出一把古董槍,放在儀器上,打開了開關:「曾經有兩個人用這手槍自殺,我希望這磁力儀能否招來亡魂,告訴我誰殺死我的父親。」
「妳怎麼知道這器材有效?」
「我也不知道,我也感到毛骨悚然,有你陪著我才有膽量試用這器材。」
羅力溫柔地握著艾薇的手:「可以信任我,為妳赴湯蹈火那感受是真的,我們開始吧。」

那「機器」整夜發出高頻的吱吱聲,但卻沒別的動靜。
羅力說:「不能每夜如此,我們還是需要正常睡眠的,後天晚上再來吧。」艾薇點點頭。
兩周後,有經理層問羅力:「你們實驗室這些天半夜裡常聽到吱吱聲。」羅力吸了一口氣:「這些天我們都在加班工作。」經理摸摸鼻子:「沒事了,實在辛苦你們了。」
這些情況延續了兩個月,開啟那「機器」的那些夜,羅力有機會跟艾薇傾談很多事,艾薇發現了羅力很愛說話,並且風趣幽默,只是,那台「機器」仍未有甚麼異常表現。
看來他們對「機器」越來越沒有信心,打算再試上幾天便會停止這實驗,星期三的晚上,兩人無精打釆地盯著運轉中的「機器」,心中沒有多少期待,但突然間「機器」卻嚴重地震動,發出極其剌耳的吱吱聲,把兩人嚇了一跳,正要強制關機時,整個電力系統發生了故障,不但實驗室內,外面整條街道都沒有電力,一片漆黑。
羅力關了「機器」的總電力掣,拉著艾薇往外走,只見月明高照,晚風拂面,羅力鎮定地說:「我們還是先回家休息一下,明天再回來一探究竟。」艾薇點點頭。

翌日早上,電視新聞裡只提及實驗室該區的電力變壓站發生事故,已搶修回復正常。兩人如常地上班,沒再說甚麼!近午時卻有FBI 的探員煞有介事地來訪艾薇,羅力也在旁:「艾薇小姐,二十年前殺死你父親的兇手落網了.........」
艾薇激動得淚眼汪汪地哭過不停,羅力一直在旁邊安慰她:「沒事了,妳的器材成功了,此事可以完結了。」
艾薇沒作聲,羅力繼續說:「今夜一同晚餐慶祝好麼?只有我倆,沒山姆的份!」
艾薇仍在哭,卻依偎在羅力胸前,不停地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