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經理人們結束午餐會後,我和助理小嵐並肩往車站方向走去。平常工作裡顯少有機會談到私事,難得的空檔,她開始說起自己的經歷。她提到年少輕狂帶來的後果,也說到因生活所迫而做出的無奈選擇。字裡行間,聽得出每個選擇都不容易,其中藏著她努力扛起生活的痕跡。儘管如此,她仍對生活有盼望──不是外放的熱情,而是一種內斂的沉靜,其中還藏著一點不願示人的少女心。
「感覺蠻辛苦的~」我微笑著說,不是同情,只是對她真實的尊重。
「對啊,不過能做的我就盡力去做,其他我也沒辦法給孩子更多。」她的語氣像是夾著歉意,又像是自我安慰。她說起自己最近在學習「感恩」,試著用感恩的眼光看生命中的每件事。雖然做得不完美,但好像慢慢開始不一樣了,那讓她覺得開心。短短的談話落在感恩中結束。我們道別後,轉身走進巷口的咖啡廳,點了杯單品,坐在角落,腦中思索著她的話。
「感恩聽起來沒錯,可是總覺得哪裡怪怪的…」我看向對面的 Savior。
他搖晃著咖啡杯,一邊逗著窗外的小虎斑,一邊說:「因為大部分人獻上的感恩,是當下得到的恩典;卻很少為神真正給的應許──永恆的生命──而感恩。」他看向一臉矇逼的我,笑得有些無奈:「簡單說,人把神當成救命稻草,而不是生命的主宰。祂要給你們的是一個全新並且能夠承受祝福的生命,但人卻只要一場及時雨。」
沉吟了半晌,Savior放下杯子,語氣溫和而堅定:「經上說:『凡勞苦擔重擔的人,可以到我這裡來,我就使你們得安息。』但有多少人願意負祂的軛、學習祂的柔和與謙卑?又說:『凡父所賜給我的人,必到我這裡來;到我這裡來的,我總不丟棄他。』但又有多少人真的走向祂,並且一直在祂裡面?」
我略帶尷尬且苦笑地說:「啊不就~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靠自己最好嘛。」
他抬眼凝視著我,彷彿看透了什麼似的,輕聲地說:
耶穌看著他們說:「在人這是不能的,在神凡事都能。」
我們生命裡的「主人」太多—─小到永遠追不完的劇、做不完的工作,大到讓人欲罷不能的名權利,人忙著在生命中創造什麼、抓住什麼,卻在虛空裡打轉,最終白忙一場。。
走在回程的路上,我突然明白:小嵐的故事不是辛苦,而是一個正在轉向的過程;我的困惑不是不懂,而是尚未真正交託與放手。上帝的邀請一直都在,只等著我們願意停下奔忙的腳步,重新把生命交還給祂──讓祂成為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