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後,當青春記憶在街頭重逢:大罷免下的偶然與和解

更新 發佈閱讀 31 分鐘

大罷免:十二年後的第一眼

你原本只是要去內湖的。

星期五上午十點,天空亮得刺眼,照射在罷免與反罷免的看板人物臉上,看起來格外不協調,像那時的社會氛圍,閃爍又浮動。

你站在南京三民捷運出口,

左手提著筆電包,右手握著一疊印著「產品規格初版」的資料。

五分鐘後你本來應該坐上計程車,

跟客戶討論一個你自己都覺得很無聊的UI改版。

可是松山區今天注定不讓誰安安靜靜上班。

大罷免活動把街道堵成一片沸騰的混亂。

汽車喇叭、罷免的口號聲、直播主的吶喊、反罷免的擴音器,

全部混成一種怪異的熱氣。

你站在人潮中狠狠嘆了一口氣。

「靠北,偏偏今天。」

這是你的第一個念頭。

你不是來參加活動的。

你不想站隊、不想喊口號、不想變成網路的一句標籤。

你只是想去開會——

這城市卻硬是把你拽來這裡,就像12年前被推到那場學生抗議的現場。

你本能地想繞過人群走去計程車排班處,

但就在你抬起頭那一刻——

你看到她。

何珊珊。

她站在離你不到二十公尺的地方,

戴著寫著大罷免字樣的志工背心,

手上拿著一疊傳單,

對著來來往往的人輕聲說著:「拜託支持一下……」

她看起來比學生時代更沉穩、

肩膀挺直、表情專注。

陽光落在她的臉上,

那個安靜的輪廓你十二年沒見,卻一眼就認出。

你的心裡有一種說不上來的衝擊。

像有人突然在胸口敲了一下。

你沒有走上前。

你只是站著,

像被丟回十八歲那樣無所適從。

然後,她抬起頭。

她看見你。

那一秒,時間好像真的停住。

珊珊愣了半秒,

微微張口,

像是還在確認那是不是你——

那個十二年來幾乎沒有聯絡的「你」。

你剛想抬手,

喉嚨還來不及發出第一個音節——

有人突然從你背後拍了一下你的肩。

「拰老師ㄟ!我在路口看半天,果然是你!」

你整個人被拍到往前晃一下,

回頭。

阿勳。

背著畫布袋、脖子掛相機、頭髮亂得像剛跟風吵架。

笑起來還是那種少年時代的、帶著火光的笑。

「哇操,你真的變工程師了喔?」

他看著你胸前的筆,毫不客氣地笑。

「插兩支筆,你是怕彈藥不夠是不是?」

你一句話都還沒來得及回,

他已經看見了珊珊。

他愣住。

像被人從背後狠狠推了一把回到過去。

他的嘴角微微彎了一下,

不是笑,

是一種你很久沒看到的、介於驚訝、懷念、還有一絲閃躲的表情。

你突然覺得呼吸有點卡住。

就在這時,

一個溫和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你們……怎麼都在這?」

你們三個回頭。

阿哲提著一杯手沖咖啡,站在人群邊緣,

臉上帶著一種典型屬於他的微妙、克制、又有點好笑的驚訝。

「我是來附近買書的,結果……」

他抬頭望向熙來攘往的人潮,

「沒想到遇到三隻鬼。」

四個人。

十二年後的第一眼。

在一個誰都不該在這裡相遇的早上,

硬生生被城市的混亂湊在一起。

沒有任何人說話。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

有些東西不是一句「好久不見」能承受的。

你握緊手上的規格資料,

心跳亂得不像自己的節奏。

珊珊低下頭,卻忍不住再抬一次眼。

阿勳把相機往後背調整,像掩飾什麼。

阿哲看著你們三個,嘴角揚起難得的笑意。

街頭的口號聲此刻變得很遠。

而十二年來沒講完的那些話——

突然就在你們四個人的沉默之間慢慢發亮。

街角的沉默:青春被拉開的裂縫

松山的街頭依舊吵,

但你們四個人之間的沉默,比街上的噪音更大。

人潮晃過、汽車按喇叭、直播主拿著自拍棒從你們旁邊經過,

而你覺得,整個城市只有你們四個人停了下來。

珊珊低頭整理志工背心,試圖找話題卻又停住。 阿勳用手撥了撥瀏海,像在整理他的緊張。 阿哲把環保杯握得太緊,那姿勢不像哲學教授,比較像高中考試前偏頭痛。

而你……

你根本不知道該把手放哪裡。

四人十二年沒一起出現在同一格畫面,此刻卻像命運硬塞過來一樣。

你咳了一聲。

「呃……你怎麼會在這?」 你問珊珊。

她抬起頭,眼神裡有慌張,也有禮貌的距離。

「我們公司有人來支援志工,我剛好休假……就想說來幫忙。」

她的語氣穩,但你聽得出來,她也跟你一樣不知道該怎麼開始。

阿勳插嘴:「你喉嚨都啞了還在喊喔?你以前不是最怕吵的嗎?」

珊珊笑得有點害羞:「嗯……現在比較敢了。」

那笑容輕輕的,

卻讓你胸口突然被某種悶悶的感覺撞了一下。 像是十二年前的時間突然向你逼近。

阿哲站在旁邊觀察,很輕地說了一句:

「你知道現在這樣的場景,看起來很像什麼嗎?」

三個人都轉頭看他。「像化學課本裡寫的『聚合反應』。」

他淡定地喝了一口咖啡。 「都是獨立的分子,突然被外力推過臨界點,開始產生變化。」

阿勳翻白眼:「你現在是在比喻我們很尷尬的意思就對了?」

「不,只是在觀察。」阿哲瞥了大家一眼,「你們全部緊張到要窒息了。」

你們三個同時心虛地轉開視線。

而就在這個極度尷尬的空隙裡,人群突然往前一湧。

口號聲變大,現場志工往後撤,反罷免的人來嗆聲。

你下意識伸手去護住珊珊的肩。

那不是經過思考的動作,像是一箭穿越十二年的反射。

珊珊嚇了一下,看向你。

她的眼神裡同時閃過驚訝、熟悉、和一種你來不及讀懂的亮。

阿勳站在你正後方,

他把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他的臉色沒有變,但眼睛裡有命運似曾相識的光影掠過。

阿哲則像看破整件事,微微揚了揚眉。

街頭人潮重新穩住之後,你才慢慢把手收回來。

但那個瞬間,某道記憶的裂縫,被拉開了。

你腦海裡突然湧上一個畫面——

比這個街頭更亮、

比這個人群更吵、 比這個瞬間更瘋狂。

**記憶開始滲進現實。

淡海那天的光開始往現在蔓延。**

阿勳看著你,突然說:

「欸,你還記得……我們高三那個上午嗎?

你騎摩托車到校門口,然後……」

你心臟突然猛地一跳。

他竟然先提了。

你吸了一口氣。

「……淡海嗎?」

阿勳笑了,

笑得像高三那天一模一樣—— 亮、狂、什麼都不怕。

「對,就是那天。」

珊珊抬起頭,

眼神裡像突然下了一場潮濕的風。

阿哲低聲說:「原來你們真的去跳海。」

四個人的空氣開始變得不同。

像是那一天的海浪從某個裂縫裡湧回這條街。

你突然覺得,

如果不把那段記憶打開, 今天誰都沒辦法往前走。

所以你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說出那句:

「那天……我永遠忘不了。」

街頭的吵雜慢慢遠去,

你們四個人站在一個剛好能隔開時間的角落。

然後——

你閉上眼, 淡海的藍天、海水、平台、撞球、陽光、 全部湧了出來。

淡海那天:我們把青春丟進海裡

那天的天空,是我十八歲所有記憶裡最藍的一種藍。

不像晴天,也不像盛夏。我跟阿勳很常去淡海,但那天的天空

亮得像有人反覆擦過,乾淨得連一絲雲都不肯停留。

我騎著那台很少見的 110cc 小速克達,

引擎發出有點吵卻很好聽的聲音。

那是屬於學生的引擎聲:

窮、便宜、卻渴望自由。

我一停在學校門口,

阿勳已經站在那裡。

他沒有招手,

我也沒有喊他名字。

我們就是對看一眼——

然後他直接跳上後座。

沒有一句話。

那種默契不是來自兄弟,

也不是友情。

是青春的一種魔法:

我想逃,你也想逃。

那我們就一起逃。

引擎加速的瞬間,

我甚至聽見阿勳在後座小小地笑了一聲。

那是他最乾淨、最少年、最自由的笑聲。

1. 衝往淡海

我們穿著難看的軍訓制服,

兩個人在台二線上被海風打得衣服整個鼓起。

阿勳把手張開,

像要把風全部抓進胸口。

「喔幹,好爽喔!」

他在我耳邊吼。

我笑著回他:「靠,安靜啦!」

但我心裡知道——

那是我們最接近無敵的一刻。

當時的淡海還有一個突出到海面上的舊平台。

是我們班男生口耳相傳的秘密據點。

說是違建、危險、不能靠近。

但那天的我們哪管那些。

我把車停在平台旁。

海風大得像要把人吹下去。

鹹味重得像咬一口都能嚐出年紀。

阿勳跳下車,轉過身看我。

那眼神像一個世界正在被點燃。

「走啊。」

他說。

2. 直接衝進海裡

我們沒有脫鞋、沒有換衣服、沒有把手機拿出來,

像兩個瘋子一樣往平台盡頭衝。

軍訓鞋踩在鐵欄上發出「鏘、鏘、鏘」的聲音,

那聲音跟海風混在一起,

像鼓聲。

阿勳一邊跑一邊喊:

「三、二……衝啦!」

他跳下去的那一秒,

海面被劈成一朵白花。

我緊跟著跳。

海水撞上胸口那一瞬間,

整個世界都變得只有一種聲音:

轟。

海是冷的,

但那種冷能讓心跳到耳朵都發熱。

我們游到手腳發麻,游到軍訓服像鉛塊,

游到肺痛得像要碎掉,才一起往岸邊爬。

阿勳躺在沙灘上大口喘,

他的胸口起伏劇烈,但他笑得像剛逃過死刑。

「幹——」

他抬手指著天空,

「我活著耶。」

那一刻,他真的像火。

亮到沒有人敢靠得太近。

3. 讓太陽曬乾

我們兩個像海邊的流浪狗,

倒在沙灘上任太陽把身上濕漉漉的軍訓服烤得暖暖的。

水蒸發的味道起來了。

海風吹過來。

整個世界都慢慢變安靜。

阿勳忽然說:

「我不想回家。」

那句話很輕,

卻像海浪把我的心拍了一下

我轉頭看他。

他躺在我旁邊,眼睛閉著。

我以為他在講玩笑話。

結果他補了一句:

「我也不想回去那個世界。」

他語氣輕得快被海風吹散,

但每一字都很重。

我沒有回答。

因為那天,

我也想逃。

只是從來沒說出來。

4. 撞球間──你是火,我是影子

衣服曬得半乾後,

我們去附近的撞球間。

那是一間燈很昏、

天花板很低、

空氣裡全是粉末味的老店。

但櫃台的店員很年輕、很嬌小,

笑起來眼睛彎彎的。

阿勳一看到她,

整個人像被切換成「戀愛模式」。

他假裝勾住我肩膀,

對店員說:

「我朋友(指你)等一下沒錢搭車,

那個……妳可以借我們公車錢嗎?

我留個電話,改天還妳。」

你差點用球桿敲他的頭。

店員被逗得笑到彎腰。

遞了紙給他,寫了電話。

阿勳偷拍般的把紙塞進口袋,

轉身走出門時還得意地挑眉。

而你在門口,

整個人尷尬到快蒸發。

但你們兩個就是這樣:

他像火,

你像火旁邊的影子。

影子不會亮,

但火沒有影子就不完整。

那時候的你們不懂這種話。

只知道那天下午,

有海、有風、有陽光、有傻笑、

有青春不計代價的自由。

5. 結束?不。是伏筆

那天回程時,兩人都沒講什麼大道理。

青春本來就沒什麼哲學。

阿勳忽然問:

「欸,你覺得人生會變得不一樣嗎?」

你握著油門,沉默了好久,

才回答了那一句當時你也不知道代表什麼的話:

「會吧。」

阿勳問:「怎樣的不一樣?」

你的回答淡得像風:

「長大後……可能就沒辦法像今天這樣了吧。」

阿勳沒再說什麼。

但你看到他抓緊你後座握把的指節,

突兀地蒼白。

那是你第一次察覺——

你們這樣的日子,會有終點。

只是你那時還不知道:

真正的分岔路,在更後面。

分開的理由:那天晚上世界真的崩了

淡海那天像整個青春都被陽光照亮,

但真正把你們推向不同道路的—— 是那天晚上。

跳海的自由讓人忘記現實,

可現實從不會忘記你們。


1. 阿勳告白——太亮的火焰,太深的傷口

那是期末考前的一個傍晚,

操場旁的涼亭, 風大得讓手上的講義一直翻。

你那天補習完要回家,

遠遠看見阿勳站在涼亭下。 他那個姿勢你一看就知道—— 完了,他要做傻事。

你加快腳步時,

珊珊已經走到他面前。

你躲在涼亭柱子後面,假裝找耳機, 假裝沒有偷聽。

但事實上你緊張得手指都在發抖。

阿勳深呼吸。

他的聲音比平時沉得多:

「珊珊,我喜歡妳。很久了。」

那句話像石頭突然丟進湖面。

世界都安靜了。

珊珊愣住。

她張開嘴, 卻像不知道怎麼把話推出來。

「對不起……我一直把你當朋友。」

那句「對不起」很輕,

但聲音落進你胸口時卻很重。

阿勳笑了。

但那不是快樂的笑, 是把裂痕藏在臉上的那種笑。

「沒關係。」

他說。

可是全世界都知道有關係。

你躲在欄杆後面,喉嚨像被石頭塞住。

那天,

你第一次覺得「沉默」是一種懦弱。

2. 找你喝酒——他不是想喝,他是快掉下去了

那天晚上,阿勳突然騎著你的 110cc 來你家樓下按喇叭。 你還沒換好衣服,他人已經坐在你客廳沙發。

他身上全是海鹽味和悶著幾天的潮氣。

桌上啤酒罐一個接一個開。

他喝得很亂, 像把心裡的裂縫灌得更開。

「我是不是很爛?」

他問。

你心裡想說「不是」,

但不知道為什麼, 你的嘴卻說不出口。

沉默像一盆冷水潑在他臉上。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喜歡她?」

他問。

你低頭。

阿勳笑了一下,苦得像在咬碎牙齒。

「那你呢?」

他盯著你。

你覺得胸口像撞到什麼。

「你是不是……也喜歡她?」

你沒有回答。

那個沉默, 比任何一句話都清楚。

阿勳用力把啤酒罐砸在桌上。

那聲音像劈開了你們兩個人的心。

「你就這樣?你永遠都是這樣?遇到事情只會沉默?」

你被罵得說不出話。

因為他說的全部都是事實。

3. 父子爆炸——你是站在火堆前的影子

阿勳說要回家。

你擔心,硬是要跟。

進門時,他爸坐在客廳,臉一看就知道憋著怒。

「又喝?」

他爸一看到啤酒味就炸了。

「我……」

阿勳還沒講完,巴掌已經抬起來。

那一瞬間,你是靠直覺動的——

完全沒思考。

你衝上前,

啪——!

那一巴掌落在你臉上,

像雷一樣震得你耳朵發鳴。

客廳瞬間安靜得可怕。

你甚至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

阿勳愣住。

他看著你,眼眶突然整個紅了。

你感覺到臉一陣火辣,

但你比他爸還大聲:

「不要打他!」

那是你人生中第一次吼大人。

也可能是你最不像你的那一刻。

阿勳的父親呆了一秒。

阿勳卻像被這一吼徹底擊碎。

「你們都以為我不夠好……對吧?」

他的聲音開始破。

下一秒——

他衝了出去。

4. 追逐——你怕他碎掉,你怕你們全部碎掉

阿勳衝上街,你追得快斷氣。

夜裡的風很冷,

街燈把你們的影子拉得很長。

你追到松山機場旁的地下道時,

他蹲在牆角,手抱著頭,

像一個被世界踢出的孩子。

你慢慢靠近,

心臟痛到胸腔都在震。

「我們回家好嗎?」

你輕聲說。

阿勳抬頭。

眼淚跟酒氣混在一起。

「我真的……很痛。」

他說。

那一刻,你心裡突然有個東西碎掉。

你從來不知道他會這麼脆弱,

這麼需要被接住。

你蹲下,把手放在他肩上。

他肩膀在抖。

你第一次覺得他不是火,

而是快熄掉的火柴。

5. 分岔路——他離開,你留下

隔天清晨,你把他送上去台東的客運。

他帶著一個爛背包、一袋畫具、和滿身沒講出口的傷。

車門關上前,他沒有看你。

但車子開動的瞬間,

你看到他抬起手,在胸口的位置,

輕輕握了一下。

像是把青春最後一塊放進某個地方。

你站在客運站外,看著那輛車越走越遠。

直到只剩白煙。直到什麼都看不見。

那一年,你十八歲。

你不知道,

你和他都在同一個早晨裡——

默默長大。

而從那天起,

四個人的路徹底分開。

重新相遇:十二年後的沈默與悸動

你們四個人站在大罷免現場旁的小巷入口。

雖然人潮還在叫、標語還在晃、警察的哨聲此起彼落, 但在這條窄窄的巷子裡, 那吵雜像隔了一層玻璃。

只有沉默是清晰的。

珊珊把志工背心脫下,

折成一小塊,握在手裡。 像是要把自己的心情也折成一小片藏起來。

「我們……要不要找個地方坐一下?」

阿哲打破沉默。

他嘴唇抿著,像怕自己說錯話。

那就是阿哲: 永遠溫和、永遠觀察、永遠替別人收拾情緒。

阿勳卻沒看他,只盯著你。

他的眼神裏沒有怒,也沒有笑,

只是深得不尋常。 像他在確認, 面前這個穿著工程師襯衫的男人—— 是否還是當年那個替他擋巴掌、 替他撐住世界的少年。

他淡淡說了一句:

「我們四個……多久沒一起出現了?」

沒有人回答。

因為答案太刺人:

整整十二年。


1. 「走吧。」

最後還是珊珊先開口。

她收好背心,

把頭髮往耳後一勾, 那個小動作跟高中時候一模一樣。

「我知道附近有一家小酒館,

很安靜,我之前跟同事來過一次。」

她抬頭看你,又看向阿勳。

眼神像是在問—— 我們能不能坐下? 我們有沒有資格坐下?

你點頭。

阿勳沉默地把畫布袋往後背, 也跟著點頭。

於是四個人往巷子深處走去。

你走在最前面。

珊珊在你旁邊。 阿勳緊跟在你後面, 你能感覺到他腳步很重, 像把每一個過去都踩在地上。

阿哲走在最後,

像是這個小隊伍的思考尾巴。


2. 到酒館之前的 20 公尺

巷子很窄,

一盞破街燈一直閃。 光斷斷續續灑在你們身上。

你們像是被時間一格一格分切。

走到第十步時,

你聽見阿勳在後面小聲說:

「……你臉上的傷疤勒?」

他說得很輕,

像怕這句話戳穿什麼。

你下意識摸了一下右臉頰。

那裡有一道極淺的、只有近看才會看到的細細痕跡。

「看不太出來了吧?再說,工程師又不靠臉吃飯。」

你笑著說,卻有點做作。

阿勳沒笑。

「我還記得那聲音。」

他低聲說。 「很大聲。啪——整個屋子在震。」

你停下腳步。

他也停了。

你們兩個人像在巷子裡被一條看不見的線綁住。

珊珊和阿哲在前面回頭,

卻都沒有說話。

阿勳深吸了一口氣:

「那時候……

如果不是你站在我前面, 我可能真的……」

他說到一半停下來。

那句話沉在喉嚨深處, 像是十二年來一直沒浮出來的海底石塊。

你什麼都沒說,

但你知道那是什麼—— 他可能真的會離家後再也不回來。

甚至更糟。

他看著你,

眼裡的情緒厚得像一整片潮水。

然後他勉強換上笑容:

「……你現在還會擋巴掌嗎?

工程師也是人,應該會怕痛吧?」

你想笑,但喉嚨緊得笑不出來。

珊珊輕輕喊你們:

「到了喔。」

二十公尺的路,

像走完十二年的缺口。


3. 推開酒館的門

這是一家靠近民生社區的老酒館,

綠色木門、昏黃燈泡、杉木桌面都有歲月的味道。 像是專門收留迷路大人的避難所。

你讓珊珊先進、再讓阿哲、

最後你和阿勳並肩走進去。

你們兩個肩膀中間只有三公分的距離,

那距離像一道古老的傷, 又像一條未完的繫繩。

門在你們身後關上。

外面的吵雜被整個關掉。

世界突然變得好安靜。

安靜得像一部電影要開始了。

四個人坐在一張圓桌。

你左邊是阿勳, 右邊是珊珊, 阿哲在你們三人對面。

小小的桌子,

剛好把四個人十二年來沒講完的故事圈在一起。

服務生遞上菜單。

沒有人拿。

因為下一句話太重了——

誰都不知道該由誰開始。

但阿哲看著每個人,像是在幫你們找下一個呼吸口。

然後他說:

「既然十二年沒一起喝酒……

今天不講一下,是不是太可惜?」

你深吸一口氣。

阿勳抬起下巴。

珊珊放下手裡的志工背心。

你們四個人都知道——

真正的故事要開始了。

阿哲又忍不住咳了一聲,

「咳——我是說……我們今天應該算重聚吧?十二年,滿久的。」

阿勳靠在椅背上,雙手交叉,

像是習慣把情緒藏在背後。

「十二年……」他冷冷笑了一下,

「今天這樣遇到,要不是大罷免,我看這輩子也遇不到了。」

珊珊微低著頭,手指輕輕摩挲志工背心的布邊。

你看得出來,她也有話想說, 但又怕說了哪一句會引爆什麼。

你深呼吸。

「先喝杯啤酒吧……我請。」

終於有人笑了——阿哲。

「哈,工程師出血啊,那今天肯定有故事。」

但真正的戰場,在酒上桌之前就開始了。


1. 政治是誰先提的?阿勳。

啤酒才剛開,阿勳就說:

「你們今天怎麼看外面那些人?」

這句話像往桌上放了一顆緩慢滾動的手榴彈。

珊珊呼吸一緊,

她剛脫下志工背心, 象徵她今天站在某個立場—— 至少在街上是。

阿哲皺眉,

「你想問什麼?」

阿勳舉起啤酒,輕輕搖晃,

彷彿要讓酒裡的氣泡把真話逼出來。

「我最近覺得一件事很奇怪。」

他說。 「怎麼這幾年,大家政治吵得像狂熱宗教?尤其某些民眾黨支持者,我畫廊客人都能吵到把藝術講成政治哲學。」

你嘴角忍不住抽動。

「你畫廊客人本來就各種神奇吧。」

「不是。」

阿勳盯著你。 「我說的是——『政治變成人格的一部分』這件事。沒有立場好像就不配在這張島上活一樣。」

你看著他。

十二年前那個火柴少年, 如今講話像燃燒過很多次之後留下的灰。


2. 阿哲的傅柯:政治不是熱情,是「話語權」的技術

阿哲推了推眼鏡,用極平靜的語氣說:

「這不是熱情,是話語權。」

大家都看向他。

「你會看到政治狂熱,是因為吵得最兇的人, 都是害怕失去『話語的資格』。」

阿哲喝了一口啤酒,慢慢地接著:

「在傅柯的概念裡,權力不是壓在你頭上, 而是逼你開口。 『不發聲』——才是危險的。 因為你會在公共場域裡消失, 變成沒有人要聽的角色。」

他抬眼看著你們三個:

「台灣人吵,不是因為真的愛政治。

是因為沉默曾經意味著『會死』。」

你背脊一陣冷意。

阿哲放下杯子,語氣像刀但帶著尊重:

「所以今天不論是民眾黨支持者、民進黨支持者,還是國民黨支持者

甚至是你我, 吵,都是一種生存策略。」

阿勳、珊珊都安靜。

你才發現,

阿哲的聲音是這張桌子上最穩的力量。


3. 珊珊的蔣勳式溫柔:吵鬧,是土地在長自己的樣子

珊珊終於抬起頭。

她的語氣沒有阿哲的鋒利, 卻有一種撫平的力量。

「我覺得……可能就是這樣吧, 吵鬧也是長大的方式。」

她看著酒杯裡倒影的自己。

「我們這塊土地,太年輕了。

像一個還沒學會說話的孩子, 但想讓別人知道自己存在。 所以他用力、用大聲、用情緒, 即使很笨拙, 但他是在長成自己的樣子。」

她看向你。

「就像我們四個。

明明都受過傷、說不清楚、誤會一堆…… 但我們還是想坐下來講一句話。」

那句話輕輕的,

卻一針穿透你胸口。

阿哲微笑。

阿勳低下頭。

你突然覺得,

這桌子真的有魔力—— 把你們四個人拉回來, 像一塊拼圖終於在經過十二年後對上邊緣。

4. 然後是你:第三代的困惑

阿勳突然拍桌。

「好啦,那你呢?你怎麼看?」

你被點名。

光打在你臉上,

你覺得自己像被逼站在聚光燈中心。

但這一次,你沒有逃。

你握著酒杯,

深深吸氣。

「我們這一代……怪怪的。」

你說。

三人看你。

你繼續:

「我爸媽那代『不敢說』,

我爸媽教我『不要說』, 然後我們現在這一代…… 輪到我們不知道該怎麼說。」

那句話一說出來,

整張桌子的空氣都沉下去。

你再補上一句:

「所以吵、互嗆、貼標籤——

看起來很激動, 其實都是因為心裡那句真正的話, 沒有人會講。」

珊珊輕輕說:

「哪一句?」

你抬起眼:

「『我們其實都很怕。』」

阿勳的手指微微一抖。

珊珊眼裡泛著光。 阿哲深深呼吸。

你說的不是政治,

是三代人的共同傷口。

5. 阿勳終於爆開——但不是生氣,是十二年的委屈

突然,阿勳猛地抬頭。

但這次不是火。

是委屈。

「你知道十二年前我最恨什麼嗎?」

他盯著你。

你心臟跳得很快。

「你什麼都知道,什麼都看到…… 可是你永遠不說。」

他聲音有點顫。

「我快死掉的時候,你一句話都不講。 你只是一直……看著。」

你喉嚨一緊。

胸口被撞到幾乎喘不過氣。

阿勳眼眶紅得不像話。

「你知道嗎?

我那時候不是恨你擋在我前面。 我恨的是—— 你什麼都不講。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他用力吸氣:

「你這樣的人……才是最讓人害怕的。」

那句話落下。

全桌安靜。

而你──

胸口像被十二年前同一個痛點刺中。

但這次你沒有逃避。

也沒有沉默。

你第一次,

用清楚的聲音回他:

「我不是不講。

是我那時候……怕自己講了,你會離開。」

你看著他。

「結果我沒講,你還是離開了。」

你的聲音帶著顫,

但穩得像終於長大的大人。

阿勳愣住。

整個人像被擊中。

他沒有再講話。

也沒再生氣。

他只是盯著你。

像十二年前那個少年第一次看見你幫他擋下那一巴掌時那樣—— 手足無措、又被深深撞到。

珊珊低頭吸了吸鼻子。

阿哲把酒杯推到你跟阿勳中間:

「好了。」

他笑著說。 「你們兩個今天的量已經夠大了。 剩下的,慢慢講吧。 這才是重聚。」

桌上多了一種新的沉默。

不像剛剛那樣尖銳, 而是有重量、有溫度的。

是十二年來,

第一次真正的和解開始的沉默。

夜色深了:青春的真相開始浮上來

酒館外的路燈亮起來了。

黃色光線照在玻璃上,把外頭的吵鬧隔成遠遠的一層薄霧。

但你們桌上的安靜反而變得很重。

像是所有人都知道:

接下來要講的,才是真正的故事。

阿哲喝了一口啤酒,像是給大家時間呼吸。

最先開口的,卻不是你、也不是珊珊。

是阿勳。

1.真正逃家的理由

「我那天……阿勳盯著桌面,手指輕敲著木頭, 像是在敲十二年前遺留下來的某扇門。 「不是因為被拒絕才想逃家。」

他的聲音比剛才脆弱,也比剛才清楚。

「是因為我覺得……」

他抬眼看著你, 那眼神像被撕開一條縫, 裡面全是年少時的傷痕。

「我在你們三個中間,是最沒用的一個。」

你愣住,

珊珊抬起頭, 阿哲的手慢慢放在桌上。

阿勳深吸一口氣。

「你成績最好,我們一起鬼混,你隨便念就前五。 阿哲又冷靜、又穩、又會照顧人。 珊珊……」

他停下來。

那個停頓像卡著海水的喉嚨。

「珊珊什麼都好。連拒絕我都拒絕得很溫柔。」

珊珊眼眶立刻紅了。

她抿著唇,不敢插嘴。

阿勳用力眨了一下眼,像在把濕意壓回去:

「只有我,衝動、沒腦、沒方向。

在家裡被罵是廢物, 在學校覺得自己配不上你們三個, 喜歡的人又不喜歡我…… 我那天不是被打醒的, 我那天是被你們三個的影子壓倒了。」

你胸口痛得像被玻璃割過。

那不是愧疚,而是突然意識到—— 那年你以為他是火, 但其實他是最害怕被世界風吹熄的小火苗。

「我逃家不是因為想反抗。」

他輕輕說。 「是因為覺得…… 我再待在這裡, 會連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他說完,

桌子陷入長長的靜默。

珊珊忍不住開口——

但聲音已經帶著顫:

「阿勳……你怎麼會覺得自己沒用……」

他失笑,搖頭。

他看著你。 「可是你不知道,我那時候每天都覺得……你活得很像我活不成的樣子。」

你喉嚨一緊到連呼吸都痛。

2. 珊珊:她當年拒絕你的理由不是殘忍,是害怕

珊珊吸了吸鼻子,把志工背心放在桌上。

「那天我拒絕你……不是因為我不喜歡你。」

阿勳抬起頭,

眼神像被雷打到。

你也愣住。

珊珊深呼吸:

「是因為——

我那時喜歡的人不是你。」

你瞬間僵住。

阿勳臉色變得蒼白。

像十二年前那個裂縫又從胸口劃開。

珊珊接著說:

「我那時……

喜歡的是——」

她看著你。

整間酒館的空氣都停住。

你簡直不敢呼吸。

你旁邊的椅子突然覺得燙。

阿哲眉毛微微一抬,

像早就猜到。

珊珊低聲說:

「是你。」

你的心臟重重撞了一下。

撞得你手指顫了一瞬。

你不知道該看阿勳,還是該看她,

最後你什麼都沒看。 你抬頭看著天花板, 像怕自己的情緒會從臉上滲出來。

阿勳沒有生氣。

他反而閉上眼。

過很久,他才低聲說:

「……難怪。」

那語氣裡不是怨,

是突然理解十二年前所有碎片拼合的聲音。

珊珊看著他,眼睛紅紅的:

「我拒絕你,是因為——

我怕傷害你,也怕讓你們兩個之間出問題。 你們那時那麼像兄弟…… 我不知道怎麼選—— 所以我什麼都不選。 結果我還是害了你。」

你突然覺得胸口又沉又酸,

像被石頭壓住。

你早就知道那段青春是遺憾,

但你不知道遺憾的形狀這麼明顯。

3. 你:十二年的沉默其實不是冷,而是怕

阿哲看著你,像是在等你講話。

你知道逃不了了。

你緩緩說:

「我那時候……不是沒感覺。」

三個人同時抬頭。

你笑了一下,笑到嘴角都有苦味:

「我那時候也喜歡她。」

珊珊喘了一口氣。

阿勳的拳頭緊了緊。

你繼續:

「可是我怕……我一說出口, 阿勳會離開。 你也會離開。 我們四個人就會散掉。」

你手指輕輕敲著桌面,像在敲自己的心跳:

「所以我選擇沉默。結果我不講, 你離開了; 我不講, 我們四個還是散了。」

你終於抬頭看向阿勳:

「我那時候不是不敢承擔愛,是我不敢承擔失去你。」

阿勳看著你。

臉上的情緒太複雜, 你一瞬間看不出是痛、是理解, 還是十二年來第一次放下的痕跡。

他長長吐了一口氣,

像把十二年的積雲吐出胸口。

「……幹。」

他用低沉的聲音說。 「你這種人……真的很麻煩。」

但他語氣裡已經沒有怒,

只有某種酸酸的、重新拾回的情感。

4. 阿哲:他才是最看得清楚的人

阿哲喝完他的啤酒,放下杯子。

「其實你們三個……」

他淡淡說。 「那時候互相喜歡、互相擔心、互相逃避…… 差點把一段最好的友情活成三條互相繞過去的路。」

他看著你:

「你怕失去他。」

看向珊珊:

「妳怕傷害他。」

再看向阿勳:

「你怕自己配不上他們。」

最後,他收回視線,

苦笑:「結果這些恐懼通通沒有保護誰。」

四個人都沉默。

阿哲伸手,把四人的酒杯推向桌中心:

「但至少…現在你們願意坐在一起說了。」

他輕輕、慢慢、非常穩地說出:

「這才叫長大。」

那一刻,你突然覺得——

這張桌子不只是酒館的桌子。

它是十二年前你們永遠不敢坐下的那張桌子。

你們四個人像在把青春的碎片一塊一塊放上來,

不是要修好, 而是要承認:

那就是你們。

那就是沒有講完的青春。

那就是遺憾長成的形狀。

而故事——

真正的故事, 現在才要開始。


留言
avatar-img
留言分享你的想法!
avatar-img
哈利的沙龍
0會員
2內容數
底層工程師的瑣瑣碎碎
你可能也想看
Thumbnail
最近整理了一下蝦皮的訂單紀錄,發現自己這一年默默也回購了不少好用的東西~從生活療癒系的小物、實用的除臭保養、到打掃家裡必備的清潔用品都有。這次也順便一起整理了「準備在雙12補貨的清單」,如果剛好你也有在找類似的品項,希望這篇可以給你一些參考。 秘魯進口 高油版聖木 這款聖木我覺得很棒,就是聞起來
Thumbnail
最近整理了一下蝦皮的訂單紀錄,發現自己這一年默默也回購了不少好用的東西~從生活療癒系的小物、實用的除臭保養、到打掃家裡必備的清潔用品都有。這次也順便一起整理了「準備在雙12補貨的清單」,如果剛好你也有在找類似的品項,希望這篇可以給你一些參考。 秘魯進口 高油版聖木 這款聖木我覺得很棒,就是聞起來
Thumbnail
在這個網購紅海時代,你是否也跟作者一樣,最後總是點開蝦皮?從拯救文字工作者的老腰的護脊椅墊,到深夜腦力激盪必備的韓國不倒翁泡麵,作者分享了雙12購物清單中的兩樣「生存」與「靈魂」好物。更重要的是,文章揭露了「蝦皮分潤計畫」如何讓創作者低門檻變現,填滿你的小荷包,實現數位遊牧的夢想。
Thumbnail
在這個網購紅海時代,你是否也跟作者一樣,最後總是點開蝦皮?從拯救文字工作者的老腰的護脊椅墊,到深夜腦力激盪必備的韓國不倒翁泡麵,作者分享了雙12購物清單中的兩樣「生存」與「靈魂」好物。更重要的是,文章揭露了「蝦皮分潤計畫」如何讓創作者低門檻變現,填滿你的小荷包,實現數位遊牧的夢想。
Thumbnail
生完寶寶後 我真的深刻感受到一句話: 「睡不好,皮膚就先離家出走」 常常半夜起來哄寶寶、睡眠不規律 膚況也跟著黯淡、失去彈性>< 身為剛生完孩子的新手媽媽,我現在最在意的兩件事就是: 皮膚要彈潤、睡眠要穩定!! 這陣子我開始嘗試日夜搭配的膠原蛋白: 🌞 TIMESEAL 日間款
Thumbnail
生完寶寶後 我真的深刻感受到一句話: 「睡不好,皮膚就先離家出走」 常常半夜起來哄寶寶、睡眠不規律 膚況也跟著黯淡、失去彈性>< 身為剛生完孩子的新手媽媽,我現在最在意的兩件事就是: 皮膚要彈潤、睡眠要穩定!! 這陣子我開始嘗試日夜搭配的膠原蛋白: 🌞 TIMESEAL 日間款
Thumbnail
發現每天固定一個小動作,肌膚整體狀態真的會更穩定,照鏡子的心情也跟著好起來。 早上我習慣吃一包 TIMESEAL 早安膠原蛋白,粉末狀、很好入口,使用小分子技術,搭配維生素C與專利原料 ( 雙胜肽膠原、PANMOL® NADH)。對我來說,就是先把一天的彈潤感打好底,也讓整天狀態更有精神。 晚
Thumbnail
發現每天固定一個小動作,肌膚整體狀態真的會更穩定,照鏡子的心情也跟著好起來。 早上我習慣吃一包 TIMESEAL 早安膠原蛋白,粉末狀、很好入口,使用小分子技術,搭配維生素C與專利原料 ( 雙胜肽膠原、PANMOL® NADH)。對我來說,就是先把一天的彈潤感打好底,也讓整天狀態更有精神。 晚
Thumbnail
🥲【不是貪心、不是笨,是心破防的那一刻~我們都可能遇上自己的詐騙劇本】 🧨 那一年我被詐騙了:以為學姐的求救簡訊~ 105年,我也曾被騙過。 那時我接到一通電話☎️誤信結果我聽了對方的話,換了line 之後我收到一則訊息,我輕信以為是學姐傳來的。
Thumbnail
🥲【不是貪心、不是笨,是心破防的那一刻~我們都可能遇上自己的詐騙劇本】 🧨 那一年我被詐騙了:以為學姐的求救簡訊~ 105年,我也曾被騙過。 那時我接到一通電話☎️誤信結果我聽了對方的話,換了line 之後我收到一則訊息,我輕信以為是學姐傳來的。
Thumbnail
界東市的四月午後,陽光透過樟樹葉間的縫隙灑下來,投影在學校的紅磚牆上,像是一頁頁未寫完的日記。風不大,卻剛剛好可以吹起女生髮尾。 我走到司令台後的小坡時,她正背對我看著操場,手裡捏著一張折成四格的便條紙。 「還沒解開?」我輕聲開口,像是開玩笑。 她回過頭來,笑著把紙塞進口袋,「沒事了,我後來想
Thumbnail
界東市的四月午後,陽光透過樟樹葉間的縫隙灑下來,投影在學校的紅磚牆上,像是一頁頁未寫完的日記。風不大,卻剛剛好可以吹起女生髮尾。 我走到司令台後的小坡時,她正背對我看著操場,手裡捏著一張折成四格的便條紙。 「還沒解開?」我輕聲開口,像是開玩笑。 她回過頭來,笑著把紙塞進口袋,「沒事了,我後來想
Thumbnail
辦公室裡一位工程師,在某天情緒失控打開18樓的窗戶,嚇壞所有同事 過去他看似穩定,但在沉默中悄悄累積龐大壓力 本文透過真實故事探討職場心理健康、情緒崩潰的徵兆,以及我們該如何看見那些「不說的人」,並提供三個實用提醒,幫助自己與同事一起更安全地面對壓力
Thumbnail
辦公室裡一位工程師,在某天情緒失控打開18樓的窗戶,嚇壞所有同事 過去他看似穩定,但在沉默中悄悄累積龐大壓力 本文透過真實故事探討職場心理健康、情緒崩潰的徵兆,以及我們該如何看見那些「不說的人」,並提供三個實用提醒,幫助自己與同事一起更安全地面對壓力
Thumbnail
能不能堅持信念,是修行的考驗;但能不能在退轉時寬容自己,才決定我們能否繼續前行。這篇文章談的是「失敗後的續行力」。
Thumbnail
能不能堅持信念,是修行的考驗;但能不能在退轉時寬容自己,才決定我們能否繼續前行。這篇文章談的是「失敗後的續行力」。
追蹤感興趣的內容從 Google News 追蹤更多 vocus 的最新精選內容追蹤 Google New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