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丹：中國是「謊言的帝國」？孟德斯鳩和韋伯對中國人不誠實的評價

關於認識中國的問題，最大的誤區就是相信中國人嘴上說的話（註1）。我多次強調過，研究中國，最基本的方法論就是──千萬不要相信中國人在公開場合說的話。可以做為對比的是，酒醉後的中國人說的話最可靠。我當然不是鼓勵研究中國的人要跟研究對象拼酒，我只是要說明，由於幾十年殘酷的政治運動，中國人的基因都流淌著「心裡想一套，嘴上說一套」的生存技巧。這不是他們的責任，但這就是現實。中國，是一個「謊言的帝國」。

當然，幾十年的政治運動，還不足以摧毀一個號稱有「五千年文明」的東方大國。中國之所以成為「謊言的帝國」，一定有「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的原因；這原因的來源，就是中國的儒家文化中糟糠的部分。如果我們不能從歷史和文化的脈絡中，去挖掘今天的中國的基因密碼，就無法理解中國國民性中一些令人無言和傻眼的部分。

孟德斯鳩：中國人是地球上最會騙人的民族

為什麼這會讓我想起孟德斯鳩（Montesquieu）呢？因為這位西方文明史上的偉大啓蒙者，其實對古老的東方帝國也有深刻的認識。他曾說過一句鐵定令中國人極為不爽的話：「中國人的生活完全以『禮』為指南，但他們卻是地球上最會騙人的民族。」這聽起來頗有種族歧視的味道，但在政治正確還沒有席捲西方的孟德斯鳩時代，我們可以忽略他「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的問題，而把重點放在為什麼他會這樣說；因為這樣說的，可不只他一個人。對中國傳統文化有深入研究的西方社會學大師馬克斯韋伯（Max Weber），也有過類似的評論。在他《儒家與道家》一書中提到：

「同樣矛盾的是，常有人提到中國人極端不誠實（即使是對他們自己的辯護律師），跟中國大貿易商那種明顯而突出的可靠性──似乎也不能配合。零售交易似乎的確沒有大貿易商那樣的誠實；『定價』即使對本土的中國人來說，也顯然是虛假的。中國人彼此之間典型的互不信任，是所有的觀察者都能肯定的。」

 

1994年的200法郎鈔票上印有孟德斯鳩的肖像。Photo Credit：wikiped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