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二月,我去參訪鄭南榕紀念館的時候,意外得知了由鄭南榕基金會舉辦的「自由之路藝術節」,將在這次清明節連假的四月五號、六號,舉辦於宜蘭中興文化創意園區,也就是過去的中興紙廠。
說起中興紙廠,當初會知道這個地方,是因為去年十二月於該園區所舉辦的「將來記智」映像節,為了去看拍謝少年的表演而認識的。
中興紙廠的存在意義,不僅僅是它曾經見證過台灣造紙業的風華時代。
它,也曾經養育著帶領台灣走向「言論自由」的鄭南榕。
如果你還不認識鄭南榕,我過去有寫過參訪紀錄:
文化、精神的傳承─中興紙廠
不過在開始自由之路以前,我要先偷渡一下中興紙廠的介紹。畢竟上面也提過,中興紙廠是過去鄭南榕曾經生活過的地方。
「肇建於1935年的中興紙廠,從日治時代的「臺灣興業株式會社」歷經國民政府接管後再轉為國營事業;而紙廠主要生產新聞紙,兼製鈔票用紙、獎券紙、報紙......」
走在中興紙廠遼闊廣大的園區裡,雙眼之所見皆為過去曾經繁盛的造紙廠房。還記得上一次參加映像節時,我正巧參加了當天舉辦的導覽。為我們導覽的是一位紙廠老員工,那一天,他向我們談著紙廠過去喧鬧的景象,談著他們的生活是如何與紙廠緊密貼近,談著,現在已經化為文化創意展場的廠房們,過去,曾經歷過多少風霜。也是藉由這場導覽,我才知道原來鄭南榕曾經在這裡生活過。
原本這一次參加自由之路藝術節,我期望能夠再聽到一次導覽,只不過這次活動似乎沒有做導覽安排,因此只好作罷。
如今已化為廢墟的老廠房們,依舊帶給我很好的參觀體驗。在活動尚未正式開始前,我就把握機會將上次來時,沒能好好觀賞的廠房們一一走過、拍照留念。只是現在將照片PO上來時,才赫然發現我的數位相機忘了調整照片尺寸,這點有些遺憾。
在欣賞這些老建物時,我看到的不僅僅只是一座「歷史痕跡」這麼簡單而已。
如果說「文字」是傳播知識的工具,那麼「紙」就是運送「文字」的載具。 在過去,紙廠製造著各種功能用紙。這些紙,被運用在與人們息息相關的生活上。它可以算是文化的根基,傳遞文化的幫手。
直到2001年紙廠結束營運以前,「文化」的孕育,紙廠可以算得上是協作者之一。如今,「文化」就像是在回饋這個曾經協助建立根基的老朋友一樣,回到了這座曾是廢墟的紙廠,用「文化」賦予了它不同的生命,賦予它全新的風貌。
自由轉運,前往自由之路
「實踐理想訴諸創作力與行動力,鄭南榕展現無遺。自由的精神,透過藝術文化創作,映入人們的心裡,在創作與感受間,不斷互動展現蓬勃生命力......」
「自由之路」其實是一場橫跨縣市、結合全台各地文化團體、民間組織,共同舉辦的綜合性活動,為期長達四個月。活動內容為於各地所舉辦的講座、展覽、音樂藝術、舞台表演等藝術性節目。呼應鄭南榕為實踐理想的創作力與行動力,創作者們也藉由作品來傳遞創作者的思想與精神。同時,在與讀者、觀眾的互動參與下,反映出「自由的精神」。
自由之路的活動主軸其實跟今年的
共生音樂節──眾聲喧嘩蠻相似的。這次舉辦於中興紙廠的「自由之路藝術節」,時間點選擇在四月五號、六號,正好是鄭南榕殉道三十週年的前兩天,再對照近期台灣政治的氛圍,這次「自由之路藝術節」的舉辦,顯得格外別具意義。
這次的活動我只參加四月六號的內容,當天的演出有戲劇:《自由巷》讀劇,以及演唱會:「自由的路」。此外,中午還有舉辦由陳夏民與設計浪人主持的言論自由座談會。
理所當然地,我這次也是為了演唱會而來,因為有拍謝少年;不過這是其次,主要是我想順道再次拜訪中興紙廠。關於中興紙廠的部分,我留到後面再來。
在活動現場我看到非常多的攤位,除了各界NGO社團外,還有不少小型手做工作室、小吃攤販。整體來說攤位不算特別豐富,不過中興紙廠本身就有不少文創業者進駐,販售各種手工藝製品與自造產品。其中有不少業者是有與藝術節活動進行合作的。
不過這次的活動主軸,仍放在兩場表演與講座上。所以我沒花太多時間在這些攤位上。
戲劇《自由巷》讀劇
戲劇《自由巷》讀劇,是由「原創屋」帶來以鄭南榕為主題的戲劇表演。因為我個人很少看過舞台戲劇,所以「讀劇」概念對我來說還挺有趣的。《自由巷》透過一位電影演員的視角,從他身處的現代作為對照,與「穿越時空」的鄭南榕經歷一遍又一遍的對談。
我特別喜歡扮演鄭南榕一角的演員,因為他的演出彷彿讓人親眼見到鄭南榕這個人就在面前,他的每一句台詞都像是與鄭南榕本人討論過一般。
由於表演過程是禁止錄影拍照,所以我就沒有拍下任何照片。
言論自由座談會:「設計發浪,一個台日設計交流平台」
其實這場座談會講的東西我大部分都沒什麼印象了。
座談會主要是談到設計浪人在從事一個「平台」的工作,協助台灣與日本兩方推動地方產品與設計的合作。
就我個人來看,其實像這樣的「平台」還蠻重要的,因為如果有學過外語就知道,不論是英文、日文,甚至是我們常講的台語,它們必定有部分用詞的意思與中文只能算是「相近」,但是要用得「精準」,可以說是非常困難。因此不論是對台灣的業主、設計師,還是日本方的企業主,「平台」的存在能夠減少兩方在資訊上的認知差異與誤會,讓合作能夠更加順利進行。
座談會最末尾當然也提到了台灣近日的「現況」與「假新聞」。我覺得當天陳夏民提到一點非常重要,那就是「假新聞」之所以會變得這麼氾濫,或許要歸因於台灣人對於「即時性」過於偏好。
當台灣人都只想看「即時、快速」的新聞時,資訊提供者當然會投其所好,快,還要更快──這樣的結果,就造就了正確性不足、資訊充滿遺漏,卻為了「即時」而草草公布在民眾面前的「假新聞」。
當然,假新聞的出現絕不只存在一個原因,還包括了有心人士的刻意操弄、媒體在資訊收集上不夠透徹等等......但無論如何,「假新聞」對台灣所造成的傷害已是確切存在的問題;甚至,這些「假新聞」還流竄至各個社群平台,即便新聞媒體針對內容做了後續的追蹤修正,但是「既定的錯誤資訊」早已深深烙在閱讀者腦海裡。
「自由的路」演唱會
不用多說,「自由的路」演唱會當然是我最期待的活動。當天演出者有絲襪小姐、謝銘祐、拍謝少年。
「絲襪小姐」是一組組成已經有段時間的樂團,似乎自2010發專輯後就沉寂一段時間。當天主唱小龜也有提到,他們是真的很久沒有表演了,當天還看見她的家人帶著小孩來到現場,並且開玩笑地說,她的小孩不喜歡她上台表演,因為這樣媽媽會不要她。
我在事前有搜尋過「絲襪小姐」的歌曲,在Youtube上聽過地幾乎都是故事有些沉重的作品。不過表演當天,我聽見得卻是滿滿溫柔與愛。
主唱輕柔的聲音與充滿溺愛的語調,像是在唱著贈予孩子祝福的話,這跟我在網路上事先預習得有些不太一樣。或許這就是人在到了新的階段以後,我們所想要講述的東西,也會隨著我們所擁有的一同改變。
當我們得到了「愛」,就會想把「愛」放進作品中,讓「愛」變得更加具體、更加讓我們所珍愛的人,能夠感受到。
謝銘祐的表演,則是又帶來了另一種溫柔。
一個人,一把吉他,接連唱著許多台語歌,給土地、給台灣、給我們這些年輕人,滿滿的期許,滿滿的人情味。在每一首歌的對談中,我最印象深刻的是當他提到鄭南榕時,他說到,鄭南榕不會想要我們紀念他,紀念就代表你把他當一個神,我們不需要神,可是現在的台灣卻一直在造神。
在表演過程中,我們身後不時有一位大哥不斷地跟唱,非常激動、非常激動地唱。直到李文政上台後,才跟我們提到,這位大哥是鄭南榕過去的同事,他喝了點酒,所以很激動、很開心。他很開心辦了這場活動,因為爭取百分之百的自由,一直都是鄭南榕想做的事。「自由之路藝術節」,其實就是在彰顯鄭南榕的精神。
或許我會找時間也來寫一篇文介紹「拍謝少年」,介紹他們為什麼對我來說這麼重要。
聽 咱的歌聲 共阮的故事 唱予你聽 聽 咱的歌聲 共阮的故事 唱予你聽
拍謝少年的演出自然是我最期待的。在拍謝少年表演前,謝銘祐大哥不斷吐槽說,他其實只是在為拍謝少年暖場而已,這麼說太言重了。
如果說,絲襪小姐的溫柔,是出於愛,如果說,謝銘祐的溫柔,是出於期望;那麼拍謝少年的溫柔,就是出於一種做伙勉勵、一種同甘共苦的體貼。
在與拍謝、與現場的觀眾一起合唱的過程,就像是在吐露心中的不滿,大聲唱出咱共同的心聲。
我不是海口出身的囝仔,我從小聽到大的不是海湧的浪聲,但是從聽到拍謝少年的《暗流》、《兄弟沒夢不應該》,再到《骨力走傱》,他們的歌曲就不斷鼓舞著我,鼓舞我曾經一度失落的心。
我個人很喜歡「自由之路」這個詞的使用。在過去那段還在戒嚴的年代,人們不論是創作、言論、藝術的表現,往往得經過嚴格的思想審查、限制。這些創作者無法「自由」的透過創作來傳達心聲,他們不被允許賦予作品生命力,賦予作品「思想的存在」。
時至今日,這條「自由的道路」已經被走了出來。人們可以盡情高歌,可以盡情談論。我們的音樂,我們的文字與文化,都不再需要受「政治」的約束。我們可以自由遨翔,自由的走在「自由之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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