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丹：「五毛」在幹什麼？

「五毛」是中國大陸稱呼那些領錢幫助政府在網路上進行宣傳活動的人，在台灣也叫做「網軍」或者「水軍」。做為一個小有名氣的版主，我的臉書、推特上有大量這樣的「五毛」。觀察他們，其實也是觀察中共政策的一個小小的指標。

例如，平時沒有什麼事件發生的時候，「五毛」們稀稀拉拉，工作熱情也不高；但是當大事發生，例如最近的香港問題，隨著我的發言的增加，「五毛」的數量也大幅增加，發帖數更是指數級增長。我的推特現在幾乎每三、五分鐘就有人「追蹤」，顯然很多帳號是有目的而來的。這反映出中共大外宣部門對於香港問題，亟需在網路上進行「維穩」，亟需壓制相關的討論，說明他們是擔心相關議題的擴散的。

「五毛」其實很好辨識，他們最典型的特點有三個：

第一，上來就是罵髒話，通常都是極為齷齪下流；

第二，造謠抹黑，製造假新聞；

第三，大數量發帖，達成洗版效果。

通常，有這三種行為的帳號，大致就可以認定為「五毛」，或者至少就是「五毛行為」。很早以前我不太懂，中共派五毛到我的版上對我進行各種辱罵、造謠，到底是要幹什麼？

有人說，是為了打擊我，或者讓我生氣，擾亂我的情緒。但是這對我來說根本是無效的。我參與政治運動和社會運動已經三十年了，各種流言蜚語，各種恐嚇辱毛，真是見得太多了，早就具有免疫力了，怎麼可能被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擾亂心神呢？這個道理我不信中共不懂。那些辱罵和造謠，其實不會對我造成太大的影響。

那麼，他們為什麼還沒完沒了地派五毛來我的版上搗亂呢？我覺得這是一個非常值得探討的問題，因為答案給我們如何在網路上進行公共討論，提供了一些參考。

在我看來，「五毛」的伎倆對我沒用，但是還堅持來，答案可能有兩個：

第一、 他們就是完成固定的工作。但，他們顯然不管這個工作是否有成效。這其實展現了中共工作的僵化和墨守成規。

第二、他們可能是抹黑和辱罵給別的網友聽的。他們寄望有糊塗的人，真的會相信他們說的那一套。這第二點其實最重要，也是「五毛」主要要做的事情。

針對「五毛」上我的版面來罵人，有網友說得好：「罵你當然有用。在傳播學上這叫做『添加信息噪音』，目的在於破壞理性的公共討論。你和某甲在進行理性討論，他們派出五毛，以壓倒性的數量發垃圾內容，就把理性的聲音淹沒在信息噪音裡。最終的效果就是觀眾在你的論壇裡找不到有價值的內容，然後你的聲音傳播不出去，你的價值觀傳播不出去。」

也有網友指出：「很多不明事理翻牆出來的人發現外面也是亂噴亂罵。回去就跟我辯論，你看，外面也是噴子，國外也很亂。這種混亂的信息，讓本來就找不著北的人就算翻牆了還是找不到北。換句話說，本來就沒有什麼辨別真相的能力，就更無法辨別真相了。」

了解到這一點很重要，因為在網路主導輿論和思考的現狀下，是否能夠學會辨別假新聞和造謠，是否能夠認識到「五毛」的目的，對我們是考驗，也是挑戰。

識別並正確對待「五毛」或者網軍，是我們捍衛民主的重要功課。而要做到這一點，最重要的，就是要提高自己的判斷力和邏輯分析能力，學會獨立思考。如果自己腦子清楚，「五毛」如何猖狂也沒有影響；如果自己糊塗，就很容易被帶風向走了。

所以，當我們為網路上盛行的「五毛」現象和假新聞困擾不堪的時候，請記住，提高自己的免疫力，才是防止生病的最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