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我可以
耳邊沒有人群的聒噪
空氣冰冷 晚風吹
那些我們所熟悉的
怎麼好像都相反過來
突然不能夠明白
我現在身在何處
室內 抑或是室外
我以為我在家裡
看到刮刀鈍了
襯衫皺了
反射性地回頭望你
用你最習慣的口頭禪
我以為
今晚是我們的紀念日
所以在桌上攤出相簿
想挽著你的側肩
牽著你的手
一起翻閱
只是不知怎麼的
呼吸並沒有加速
沙發上也沒有人
我以為
我原本真的以為
我以為我可以
我以為我可以承受
我可以承受醫師所說的每一句話
每一個數字
每一種解釋
所以表現地比以往都還要鎮定
現在
我卻不忍直視
你手背上漸漸浮出的皺紋
我不明白
你瞳孔裡的光代表什麼意思
為什麼你要微笑
為什麼要故做堅強
我懷疑你臉上所有的表情
我懷疑你對答如流時
那種令人陶醉的樂觀
因為那都讓我看不清現實
「今天吃些什麼呢？」
「可不可以，幫我燙個襯衫」
「我想跟你去法國玩！」
「拜託不要再揶揄我了」
「工作愉快，下班見」
「加油！好嗎？」
「相信我，我會陪著你，支持你」
「我都知道的，我願意」
「從今天開始，你不要再有任何事情瞞著我」
「我好想、好想哭，你可以聽我說嗎？」
「我不太明白，這些事情到底有什麼意義？」
「別忘了我曾經保證過的」
「病了也不用怕，老了也還有我」
「謝謝你，我覺得好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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