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所學校的暑輔放在開學前兩天,由於是特殊性質的學校、通常不會直接進入授課,因為還要重新確認家庭與學生狀況、是否在暑假後產生轉變;於是這個美其名的暑輔,通常被用來建立新生常規、玩玩大地遊戲,或一些例行性的反毒、反霸凌之類的講座。
校園內的生活,就是這樣樸實無華、而又枯燥。真的。
「你的課表和備課用書我晚一點再拿給你噢~」主任介紹我們彼此認識後,她這樣告訴我;這次第一次擦肩的尾聲,玫瑰落下的花瓣。
結果暑輔都快結束了,她還是在暑假中。
基本上活動都是由各處室輪流舉辦、而且早在上學期期末早已規畫好,我能做的頂多就是盯場管秩序;堂次像鋸齒般間隔分散,不知道任教班級、無從預先班級經營,沒有備課用書、無從提早教學準備。因此我有大量的時間在……發呆。
這時候的我還不知道,這種虛擲時光的奢侈感、在這道圍牆裡會是常態。
開學了。
任務忽然雪崩式地一下子逼到眼前。主任交代,這所學校編制規模小,因此如果沒有擔任導師或行政職的專任老師,都會分配管理一間專門教室;因此跟我同期報到的理化老師要管實驗室,美術專任老師管理美術教室、綜合科老師管理烹飪教室等等……
我要管圖書館。
而且據說不是只顧好一支鑰匙而已,從編目與借閱系統的熟悉、工作人員的招募與排班,整理還書與新書上架、甚至館內的清潔美化,都是我的業務範圍;沒有可以依循的、公開的SOP,我必須自己去找前一位管理的國文老師約時間、慢慢將所有步驟程序問出來,讓圖書館能在開學的一個月後開張運作。
這裡是手機、電視和所有電子資訊相關娛樂都被管制的圍城,因此學生日常唯一可以期待的除了每週一次的生活教育課播放的電影,就是圖書館了,因此囹圄鐐銬都引頸期盼、拖延不得。更嚴重的是,
今天是開學的第一天,我還沒有拿到我的課表和備課用書。
於是我順著空氣中隱約的一抹幽香、走到圍城東南的靜謐角落,去尋找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