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談 part 19 知道跟不知道

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理論上如此，實際上不見得如此，我們的周遭充滿太多的虛偽，要看穿虛假的外貌並不需要多了不起的能力，有時候只需要常識就可以，問題是在於我們自我選擇放棄。

最近太忙了，未來好一陣子看來也是這樣，所以這篇談一談知道跟不知道的問題。

我們常常可以看到，在台灣的政治界裡，一段時間就會有造神運動，不論這種造神是來自於我們文化中對自我的不信任，還是純粹被洗腦洗到認為只有聽從菁英的話，重點在於這個運動確實存在。

照慣例，筆者不對造神運動的背後因素講太多，這個對台灣政治、媒體界略有概念的都知道，造神運動的根本到底是什麼，不想承認是你家的事，筆者沒必要向鴕鳥說教。

我們來談一談，有沒有超人這回事？

人類中有天才，但是不會有什麼超人的存在，地球上目前最有名的全能超人，就是北韓的金老大，這個超人到底多神大家心裡有數。台灣有另一個十項全能的總統，什麼都學過玩過就別提了，這種小蔣年代的玩法必須要有壟斷的媒體才有用。

從歷史來看，號稱征服世界的亞歷山大是超人嗎？看起來好像是，但他的權力如此之大，我們也必須強烈懷疑亞歷山大本人的事蹟，但至少有一點沒有什麼問題。他的將領們後來繼承他的領土，也都不是什麼泛泛之輩，換句話說亞歷山大的手下也是高手如雲，從此來看也大概可以了解，與其說是亞歷山大一個人征服世界，不如說是他領導的一群人打下江山。

羅馬的凱薩呢？別逗了，朱利亞家族可不是兩隻小貓，整個家族成千上百人，他根本就是一個集團的領導者。拿破崙就不用提太多，他可以用的人最後也就是那幾個，滑鐵盧是一點都不冤枉。

講到底，就是我們都需要朋友，一個人想要全能無敵，做夢去吧。那麼，會相信這些政客是全能超人的老百姓，夢又做了多大一個？

講這些很奇怪嗎？不奇怪，因為筆者就是什麼都會的那一種人(簡稱什麼都不精)。

戰略是雜學，至少截至今天為止，仍然沒有系統性的可能，戰略學依然需要靠大量的閱讀與大量的資料才能支撐起一點點的論述。若不是如此，你所談的戰略不過是某一種方向的戰略，例如陸軍的軍事戰略、經濟上的戰略布局等等，想要全盤規劃？想太多了。

為何筆者知道？廢話，研究這十幾年以上了，要是連這點覺悟都沒有，研究個屁。除非筆者今天有一整群的團隊，不然可能一個人研究到八十歲都不會有啥結果出來。人類就是這樣，一個人的能力與時間就是如此，想要專精一項就很難廣博，想要當一個通才就是樣樣都不精。戰略研究在今天有點偏管理學的味道，所以換一個角度來說，一個戰略家很像是一個PM，只是要處理的事情更多而已。

那麼，我們知道什麼？基本上筆者專研的部分，偏向大系統的架構，以解構、建構價值觀為主，並以建構出的一套概念，去具體規畫施行方針。所以這種大戰略的研究，除了筆者這種明知道做不出來的神經病，正常人是不會去碰的，不說別的，筆者自己都知道自己一輩子都不會知道。所以研究真的是興趣，純粹是興趣。

因為筆者個人的經驗，所以可以跟讀者說，很多事情拿一般人的常識就可以看出來了。就拿偉大的國父老孫，他所著作的建國方略來說好了，相信不少讀者都看過那章密密麻麻的鐵路與港口建設圖吧，讀者是否認為老孫唬爛？

是的，他在唬爛，問題是有意的唬爛還是無意的唬爛。首先，老孫的專業是醫學，而且因為他沒有實際去行醫三十年，到底功力怎樣沒人知道。但可以從他幾件豐功偉業看看他個人的管理跟規畫能力。例如廣州總督恐怖行動刺殺計畫，以死了七十二個精英告終，任務失敗。顯然一個人會認為宰掉一個總督就可推翻整個大清，這人的腦袋瓜若不是沒有裝東西，就是在裝不是革命的東西。

總之，老孫的規畫能力很差，這不用懷疑，問題在於他既不是詹天佑的徒弟，怎麼可能對鐵路很熟？他也沒有在港務局工作過，怎麼會知道港口建設的各種條件？讀者不用替我們偉大的國父找理由，他會提出這麼「了不起」的建國方略，只有兩個可能。一個是問別人，一個是抄別人。再說，中國沿岸適合蓋港口的也就那一些地方，對中國有心的老外早就把研究都做過了，照著抄上去也不是什麼丟臉的事情。

講到國父幹嘛？沒幹嘛，純粹只是想跟讀者抬槓，告訴大家抄書跟問別人，沒啥好奇怪的。我們所見到的那些政客，造神運動的對像，說穿了也不過就是有一群人在替他做事罷了。

讀者不要以為筆者常常信口開河，胡說八道，就真的是上通天文下知地理，筆者我可是有疑問就找人問下去，絕對不會覺得丟臉或是難堪。如果對管理方面不熟，會找做經理的朋友問；對空軍的武器技術不熟，msn馬上敲下去請教；對糧食生產不熟悉，馬上寫email問認識的專家；對歷史狀況不清楚，立刻請教專家絕不遲疑。為什麼要這麼低聲下氣？到處問東問西？

「因為不知道啊」

沒學過，誰會啊？當然是去問專家啊，不然自己上wiki看看就成大師了嗎？筆者會的是戰略學上的一些簡單方法論，而且因為玩的夠久，自己有一套自己的系統，可以統整各個專家的資訊，使其成為一個大架構下的脈絡。這個功力，筆者在十年前完全不會，是這些年書看多了、人認識多了，一點一滴才終於學到一點點勉強可見人的玩意。（而且還知道，有些事情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

這就是知識啊，當你可以把好幾個人的智慧，依照自己的方法論，一以貫之的連通與整合，這套就變成你自己的東西了。知識的成長不就是這樣來的？難道只有供拜大師語錄才能使你心中踏實？難道認識幾個阿拉伯人就以為懂了中東情勢？

很抱歉，人類的歷史充滿了欺騙與謊言，千萬不要以為我們所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也千千萬萬別天真的認為，只有幾百年前的事情才需要考證。不相信的人，可以去翻一翻去年這時候的88風災報紙，保證你會清楚見到，什麼叫做扭曲與製造歷史。自己沒有一套清晰、果決的價值體系，沒有自我的對話過，還可以大言不慚，筆者真的很佩服這些人。

筆者個人是不是大言不慚？是啊是啊，有夠囂張的。麻煩請看筆者不順眼的人，先找出筆者使用的那三套再說，第一套是現實主義，這就不需要多講太多了，做戰略研究的人不是現實主義者，那簡直可以去撞牆。其他兩個？請想踢館的人自己去解構，雖然筆者個人話很多，也很會鬼扯蛋，但不代表沒有一套完整的系統。（雖然這系統可能破破爛爛，但起碼骨架還是有幾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