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霖《考場現形記》讀者見面會記要

撰文／戲雪

照片來源：（）

　　在見到秀霖老師之前，憑藉低調的行事、含蓄的行文，還有作者在臉書上的自婊（？），本以為會見到一位內斂寡言如主角陳淡，甚至羞澀怕生的年輕人，也暗存冷場的心理準備（畢竟他似乎沒什麼和讀者互動的經驗），結果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笑）

　　會場在國家書店裡，離台北捷運新開通的「行天宮站」走路約五分鐘距離；店內的自家出版品（秀威）較其他通路齊全，可以挖掘隱匿的好書，周邊還有城邦、何嘉仁等大書店，相當有書香氣息，建議大家可以提早到訪，先在四處逛一逛。附帶一提，店裡沒有洗手間，得到隔壁救國團商借，而且只有一間，所以如果是來參加活動的讀友，下捷運後可以先在捷運上過廁所再過來。

　　我到達的時候，將近兩點整，現場已坐約八分滿，眼見活動就要開始，便隨意找個最外邊的位子坐下，以免影響其他人。接著主持人（編輯林先生）一番開場白，主角秀霖便從旁邊的休息區走入中央，開始當天的讀者見面會。

　　我一看到他的衣服，立馬扼腕——早知道我也穿中國風的服裝來！原來秀霖除了準備墨筆簽名之外，連上衣也是唐裝，如此我應該也把衣櫃裡的旗袍漢服穿出來的，嗚嗚。

　　以秀霖高瘦的身材、斯文的長相，穿唐裝很適合，倘若特別去訂製一身長袍馬褂，看起來一定更俊秀英挺。當然老師後來穿上風衣外套也是玉樹臨風、顧盼生雄……秀霖老師看在我這麼狗腿的份上，下次要幫我多簽幾本喔！ XD

　　這次的讀者見面會，從成書歷程開始，到書名插曲，再介紹《陳子泊文集》、分享自己學習古文的經驗（這樣算爆雷嗎？XD），最後再以讀者心得、自己的定位做終。主角秀霖臉上隨時帶著笑容，妙語如珠、風趣生動，可說是沒有冷場，現場笑聲不斷。

　　比如原本經銷商認為「考場現形記」這個書名不好賣，因為不夠推理、不夠現代、不夠聳動等等，所以秀霖又想了一些奇怪的名字，什麼「貢院（丸？）殺人事件」（我個人覺得還挺合適XDD）、「考場舉不舉」、「我要活下去」等等，秀霖大概列舉了十來個吧，每個都很好笑，幸好後來在編輯和秀霖的堅持，以及封面設計的配合下，把原書名守了下來，好記，也符合內文寓意。

　　還有國中學寫文言文，被老師退稿說：「你不要以為每句話後面加上『之乎者也』就是文言文了！」全場笑翻，看來大家都有這個經驗啊！

　　由於高中不間斷的練習，到了大學，秀霖文言文功力大增，有一篇國文作業被拿去輔大做範本，輔大教授讀過後，說只要改一個字就更完美了，然而他到現在還是不知道是什麼字，而且正本也不知流落到哪裡去，在此特別呼籲大家幫他留意一下。（笑）

　　秀霖現場跟大家分享許多他的山寨古文，還有作業代工記，雖然某些文章段落有點白爛，也還挺好笑的，不過為了不破壞秀霖老師跟老師的老師的感情，在此略過不表。

　　秀霖是一位很謙遜（？）、感恩的人，會中他不時提到以前的恩師，感謝他們的指導鼓勵，例如高中國文老師要求他們寫文章去投稿比賽、高中歷史老師介紹科舉制度成為《考場現形記》靈感來源，還有其他很多地方，說如果沒有他們就沒有現在的他云云，書中兩篇序文也是找他們寫的。還有引用我的心得時，不但先經過我的同意，當眾提到我時，也以「前輩」尊稱－－其實我沒大他幾歲，這樣一叫就把我叫老了，啊哈哈－－總之就是很值得成為現下年輕人的楷模。

　　秀霖中間出了一個考題，書末陳淡寫的那首詞，詞牌名是？其實我有想到蘇軾那一首，不過我只記得「大江東去」、「赤壁懷古」，但是想不起來詞牌名，真到秀霖提示「念」字，全場才異口同聲說出「念奴嬌」。

　　陳淡這首詞收錄在《陳子泊文集》，這本文集分為「道」、「論」、「詩詞」三部分；這裡我要提一點：陳淡的文章，跟一般古文相比之下，似乎少了一點什麼，我後來想，應該是用字的問題；很多時候，古人會用一些現代少見的冷僻字，但陳淡用的字，包括字的用法，連我這非中文系的現代人都看得懂；不過換個角度想，他或許是白居易派的，走「老嫗能解」風。順便講一下，如果這本文集真的出版，站在支持的立場，我會購買。

　　然後這裡其實還有個八卦，在見面會剛開始時，秀霖曾提到：有讀者發現《考場現形記》似乎都是男生，唯一一個女生是陳淡的大嫂林氏，不過也沒有名字；之後講陳淡的文集時，裡面有一位「林生」（也是姓林，但沒名字）是陳淡的好友，但是後來和陳淡分道揚鑣，讓陳淡很傷心。後來我們知道「林生」其實就是陳淡的女友，但不知道這個林生，和書中的林氏是否為同一人？亦即陳淡的女友後來是否就是陳淡的大嫂？（這人還真八卦XD）

　　最後提到他們推理作家協會的人，都會互相鼓勵，就像老鼠會（？）一樣，每當有人想要放棄，其他人就會說「再寫啦再寫啦」，頗有「獨蹲坑不如眾蹲坑」的味道（這句話是我自己加的XD）。他們成員間彼此的感情似乎都很好，像寵物先生幾乎每場都會到，然後每場都會被點名，比如這次他又化身為本書的大魔頭某某先生。

　　秀霖講完之後，就是讀者互動時間。

　　主持人先問大家在這次見面會後，是否認為「陳淡真有其人」？這問題在一開始秀霖就問過了，也是這次見面會的重點之一，然而無論是哪個答案，現場都沒人敢肯定地舉手。就我個人而言，我覺得「是」也「不是」，所以沒舉手－－我猜人名是真的，但角色是虛構的，就像趙雲是真有其人，但燎原火卻是虛構的。當初讀完本書，我就上網查過，發現明初確實有個人叫陳淡，但是與書中的年代不符，所以我才認為可能是挪用，後來一想，網上（尤其維基百科）的資料也可能是宣傳人員故意放上去的，不可盡信啊！（笑）

　　總之經過秀霖一番解說（？），大家心裡終於有個答案，不過主持人問的時候，仍有人舉手和大家持相反意見，於是主持人就把第一本書送出去給她囉。至於問題的答案／陳淡與古文之謎的真相，因為主辦方和秀霖特別請大家撰心得文時不可破梗，所以就留待不克出席的讀友們慢慢挖掘。

　　接著開放讀者提問，小妹我靦顏舉手問道：「請問老師，陳淡這個角色之後還會出現在其他作品中嗎？老師之後的出版計劃是？」秀霖聽我敘述完問題，第一句話卻是：「我先聲明，這位小姐絕對不是我的暗樁，不過我已經準備好這兩個問題的答案，而且還有投影片，就在下面兩頁。」我在此也以個人名譽發誓，我絕對不是他的暗樁！（笑）

　　果然他點兩下滑鼠，布幕上便出現「陳淡四大杯具」（秀霖還特別說明他沒寫錯字），包括：一、《考場現形記》東林黨爭，二、《東瀛記》島原之亂，三、《東寧記》明鄭政爭（「東寧」即台灣），四、《三藩亂記》鄭耿之爭。還說以《考場現形記》十年一本的速度，再三個十年就可以寫完了，全場絕倒。

　　下一張投影片，是密密麻麻的設定稿，原來明年他預計出版另一系列的作品「」，以現代為背景，橫跨神鬼人三界，是玄幻推理類型，封面打算走輕小說路線，（看向一旁的林主編）希望秀威能夠接受出版。（笑）

　　其實我是希望能多見到他創作《考場現形記》這類作品，尤其他本身有歷史和古文的功底，棄而不用太可惜了，若能多寫一點，形成招牌風格也不錯。離場前我對他說「老師產量似乎不多」的意思也在於此，我擔心以一年最多一本的速度，加上秀霖現階段又想嘗試新風格，下次我想再見到陳淡，可能真的是十年以後了。（淚）

　　下一位讀友，問秀霖是否願意多多創作本土類型的推理作品；這個問題，我想以秀霖的英文暱稱，自是無庸多言。另一位讀友，則提出書中「陳寧燒書」的橋段，問秀霖的靈感來源？秀霖說歷史上這麼做的人並不少，比如蘇洵就是其中之一。最後我把握時間又問了一個問題：

　　「我有個朋友，因為人在澎湖沒辦法來，想請我替他問一個問題：陳淡本來是一個很體貼、很會為兄長著想的人，為什麼最後『離開』時，要在牆上留下那首詩，他難道不怕連累兄長嗎，這樣的舉動會不會跟之前的性格不太一樣？」

　　秀霖顯然有備而來（莫非他有看到我和友人在「我讀古龍」論壇上的討論？我是覺得不太可能XD），他胸有成竹、言笑晏晏地說：「古代的讀書人，這種一時意氣之舉很常見，像『方孝孺』，當初人家說要誅他九族，他說你就誅吧，就算誅十族也不怕。為了一口氣，他們很可能會做出奇怪的事情，我認為這跟原本的性格沒有矛盾，而且陳淡是用詩暗喻，所以『那位先生』也卡在要不要自己對號入座，才會那麼尷尬又生氣。」

　　我們每一位舉手提問的讀友，皆可選擇或《死亡遊戲》做為贈書，於是我選擇沒買到的《死亡遊戲》（我家小七什麼鬼書都有，就是沒有秀威這幾本！翻桌），把我已經有的《桐花祭》留給其他讀友。在此稱讚一下主辦方，本來贈書送完後，完全可以不用再發的，主辦方（林主編）卻主動找最後提問的那位讀友，記下對方聯絡方式以便寄件，真的很有誠意。

　　最後的最後，就開始排隊簽名啦！

　　當天因為匆忙出門沒帶到書，也在現場買了一本《考場現形記》給秀霖簽名，打算簽名本收藏、沒簽名的那本借人以推廣。是說，既然秀霖家裡還有舊作，也可以帶到讀者見面會來，讓向隅的讀友購買。

　　（話說，墨筆和毛筆差很多，當然用墨筆也很少見，而且秀霖還是用左手寫，只是之前出版社宣傳說會用毛筆，我還以為真的會現場磨硯用書寫呵。） 　　我本來覺得奇怪：一般這樣的座談會，大抵會配合新書出版，以「新書發表會」的形式舉辦，但這次卻是在新書上市過後，才以「讀者見面會」的方式進行，為大家揭開書中的不傳之秘；後來想想，主辦方的考量也沒錯，像我若還沒讀過這本書，甚至也沒讀過這位作者的作品，直接去參加新書座談的動力並不大，反而是讀過之後，想更瞭解這本書和這位作者，才會排除萬難前去出席。（尤其這場還和曲辰在紀州庵的講座強碰，更是讓人分身乏術啊！）只是不知道是否也有沒讀過書就前來的人，如此或許不小心被我們給爆雷了呵。

　　另外八卦一下，現場女生比例偏高（相較我參加過的其他場次而言），而且長得還不錯，像坐我前面的就是正妹兩枚，看來還是秀霖老師的忠實粉絲；當她們兩位從兩旁圍住秀霖拍照，畫面還真賞心悅目呵。

　　大家排隊簽名的時候，我跑去找林主編聊了一下，收穫很豐富，日後有機會再跟大家分享；等人潮過去，我才拿書去給秀霖簽名並合照，不過因為我沒帶相機，所以照片不在我手上（這樣不是白照了嗎XD），後來也在書店裡逛到散場，上捷運前再去附近的行天宮朝聖，結束愉快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