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你是否留意過,每年十月底一直到十二月底,如果你有機會搭捷運,往往會聽到很多人開口夾雜著中、英文、廣東話或福建話等語言,彷彿身在新加坡或馬來西亞。由於學制不同,年底通常是星馬人來台度假的旺季,我身邊甚至經常聽到有人說,他們的朋友,年年都要來台灣。今年如果不是這場疫情的關係,大概現在又是我接待星馬旅遊團的開始了。
不只星馬人士愛來台灣旅遊,台灣人也常常將星馬當成是短暫幾日旅遊的好選擇,不知走在星馬街頭,你是否曾經聽到當地人開口說話時,雖然交談使用的是華語,卻常常讓你傻愣了一下或一頭霧水呢?曾經在新加坡住過幾年的我,剛去的幾個月,如果到新加坡人家中拜訪,就是一個這樣的傻樣,往往只乾坐在旁微笑,感覺烏鴉不停在頭上飛過,似懂非懂地聽著別人的談話,雖然他們講的是華語,不過詞彙可是我從來都沒聽過的呀!
新加坡及馬來西亞由於歷史、戰亂因素,形成了一個種族、文化及人口組成都相當多元的區域,例如,華人先祖大多來自於福建、廣東或廣西一帶,地域及方言都影響詞彙,也影響著漢字的使用。就讓我們從「食」、「衣」、「住」、「行」的角度看看星馬華語。
「食」
1. 吃食類
我們在台灣常去的自助餐,星馬也不少,只不過他們稱為雜菜飯,有時也會寫成什菜飯。如果要吃粥或稀飯之類,要看店主的先祖輩從中國的哪個區域來,如果是廣東,就會稱為粥;如果是從潮州(不是屏東潮州喔!)來,大概就會寫成潮州糜。內用跟外帶也不一樣,通常店主只會問你吃還是包,吃就是內用,包(打包)就是外帶。想買雞肉,看到甘榜雞,可別以為說的是雞肉特別甜,甘榜是馬來語鄉下的意思,這表示這是隻土雞的意思。如果你愛吃海鮮,小卷類星馬統稱為蘇東(sotong),你如果說要炒小卷,大概只會換來「蛤?這是什麼?」;如果看到江魚仔花生,嘿嘿!就是我們說的小魚乾花生啦!
2. 飲料類
星馬把很多飲料,都用「✕✕水」代表,例如,豆漿叫豆花水、薏仁漿叫薏仁水、仙草做成飲料就叫仙草水、甘蔗汁也理所當然地就是甘蔗水啦!有些飲料會分熱跟冷,如果你聽到要燒還是冰,這樣知道怎麼回答了嗎?
3. 點心類
大家知道外國友人來台,我們最愛推薦他們買的其中一項伴手禮,就是鳳梨酥,星馬也有類似用鳳梨做成的小糕餅,但他們稱為「黃梨塔」。黃梨塔通常是過農曆新年前,家戶必備會用來招待新年期間來訪客人的小點心,不過現在是全年都買得到了。
4. 量詞使用
大概是因為方言關係,新加坡稱呼水果或某些物品的量詞,一律都稱之為「粒」,例如,一粒榴櫣、一粒西瓜、一粒蘋果、一粒雞蛋,甚至稱呼腰際的游泳圈也會說,喔!安哥(英語:uncle ),你最近的肚子越來越大粒了吼……
「衣」
衣物部份大致相同,但由於沒有冬天的緣故,只要是寒冷季節用的衣服,大概都以冷衣代替,毛衣可以是冷衣、羽絨外套也可以是冷衣,如果真要指特定衣物,有時可能就改用英語。此外,星馬地區,由於不少馬來族群跟華人族群混居交流,通婚成親之後,生下的混血兒也有特別的稱呼,峇峇(Baba)是指男性、娘惹(Nyonya)是指女性,這群峇峇跟娘惹的歷史可以追溯到明朝鄭和下西洋的時代,傳統上他們被稱為土生華人。這群土生華人傳統上可能不會講華語,但可能會講馬來語、英語或峇峇話,因此在服飾方面,娘惹會身穿娘惹衫(卡巴雅)與紗籠等類馬來傳統服飾做搭配,男士們大多會以襯衫與紗籠為主。
「住」
住的方面,新加坡由於地狹人稠,大部份人都住在公寓式大樓。如果買的是由政府的建屋發展局蓋的房子,在台灣我們叫國宅,而新加坡則稱為組屋;如果買的是由私人發展商(建設公司)蓋的房子叫做私人公寓,經濟狀況再好一點,可能想買透天厝住,這類型的房子統稱為有地住宅,如果是一整排的透天厝連在一起,成為一個社區形式,則稱為排屋。馬來西亞相對土地較多也較大,因此大部份人通常選擇住在排屋。另外,如果有人告訴你他要去巴剎買東西,這是馬來語市場的意思,去小販中心吃飯,就是相對於台灣的美食街綜合夜市小吃攤的概念,而這些也成為新加坡華語用語的一環囉!
「行」
在台灣坐公車,在星馬則稱為坐巴士、坐計程車稱為坐德士、騎腳踏車則簡化騎腳車,小貨車稱為羅喱、捷運站叫做地鐵站,如果有人問你會不會駕車,就是問你會不會開車的意思。台灣有些地方,例如學校前面,為了安全,可能會設置跳動路面,而這在新加坡稱為路隆。(不過很多新加坡人大概也不知道,因為他們會告訴你英語是什麼XDD)最後,如果有人找你一起「握握」,好!就去吧!因為這是人家邀請你去「走走」(walk walk)的意思!
看了以上我寫的「食」、「衣」、「住」、「行」,是不是開始頭暈了呢?請注意!這只不過是一小部份,因為還有大量的語序的不同,例如:你走先(你先走)、什麼來的?(這是什麼?)、做莫?(做什麼);馬來語摻雜英語,例如:go makan la!(去吃飯啦!);華語摻雜英語,例如,這件事一百巴仙是真的(這件事百分之百是真的)。
星馬華語博大精深,現在回想起來這些用法是挺有趣的,而文中列舉的不過是滄海一粟,還有許多魔性的詞語和奇葩的語法,簡直一萬字都寫不完,更妙的是,只要你在星馬生活,不知不覺中,你的華語也會逐漸被同化。
雖然有人說這不是規範的華語,也有人說它太難聽,但對於很多人來說,它是每天陪伴在身邊的語言,是最親切的存在。
你覺得最奇葩的星馬華語還有哪些?什麼表達方式是你沒法get的?都可以在下方留言和大家分享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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