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鬱症的病情尤其深遠的影響了吳爾芙的婚姻,陳穎以吳爾芙留給丈夫含情的遺書為題,娓娓而談,吳爾芙與雷納德在倫敦布倫斯博理文團(Bloomsbury Group)相識,儘管途中不乏波折,在雷納德多次的求婚下,情投意合的二人終究成婚,吳爾芙在遺書中寫道:「若不是疾病,與我們相比,沒有人能比我們更快樂;若有人救得了我,這世界上除了你不會再有別人。」乍看之下,吳爾芙與丈夫雷納德共有一份無可挑剔的愛情,事實上亦是如此嗎?陳穎更深一層的往吳爾芙夫妻關係裡探討,吳爾芙的病症並沒有因婚姻美滿而稍緩,不到一年內,她再度陷入長達數年的深度鬱暗,甚至一反表面所呈,這段婚姻可能從一開始就存在疑慮,在吳爾芙被大量出版過的書信裡,我們能從她婚前書信的猶豫中察出端倪,作為一個思想稹密的作家,婚姻這件事絕不是二選一的問題,吳爾芙以一句「i go from being half in love with you」誠實道盡了她對未來及愛的不確定性,同時亦對性關係有所保留,正暗示了吳爾芙的同性戀性傾向,一如電影中眾女性角色所詮釋。吳爾芙是一個自省能力強的人,《戴洛維夫人》彷彿是對自己日後命運的預言。
接著陳穎從性別議題的角度切入討論《時時刻刻》,並與《戴洛維夫人》作出比較,《時時刻刻》小說原著由麥克康寧漢( Michael Cunningham)所著,於1998年出版,獲普立茲小說獎,故事設計為三線敘事,並帶入了更多性別議題,例如女性主義、女同志、男同志及愛滋病。在《時時刻刻》,吳爾芙從擁有話語權的作者,成為客觀的一個角色,我們得以跳脫僵化的印象和觀點,重新閱讀、研究吳爾芙的生命文本。
在問答環節,觀眾問道,《時時刻刻》這部電影以三線敘事的手法呈現,「Woolf is writing it, Laura is reading it, and Clarissa is living it out」,老師是怎麼看待一個文學作品在多重時空,以重複的元素作為實現載體這件事?陳穎答道,此種多段式結構的非線性創作手法,呈現不同角色生命歷程類似的軌跡,在真實的人生,同一個人無法同時經歷不同時空,因此無法得知同一個人能如何活出另一段時代經驗,而文學能作為媒介生動實現這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