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記1:返家

閱讀時間約 3 分鐘
今年過年,我本來是不打算回去的。
那天,偶然看到一位朋友突然失落了一個下午;直到晚上,才聽她依稀吐出一點無奈與焦慮。那時心裡有底,也許有什麼事要發生了。
果然,隔天下午就發布消息:本土確診。消息一出,享盡數百天平安時日的台灣人又陷入恐慌,各地區的政府、地方、中央、以及民間單位所主辦的活動,都因為新一波疫情的發生而即時提升防疫級別、取消了。包含一年一度我最期待的國際書展。
隔了陸續傳出感染病患的幾週後,時間不知不覺被拉推到鄰近過年的時間。這個時候,內心的不安已經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以前不曾有過的念頭:
「不如藉著這疫情,今年,不回去了?」
月初跟家人說好要帶幾盒小潘鳳梨酥回家的事,突然被我擱置了好幾天。這幾天我一直在想:如果真的打算不回去,那我還必要買嗎?畢竟一盒十幾顆鳳梨酥,我根本吃不完。但,現在不買,再晚幾天就真的買不到了,不如先繼續觀察疫情吧......於是就這樣,我又多拖延了幾天後,某天下午,疫情逐漸趨緩,不再有本土病例發生。
然後我隔天一早就去帶了一盒鳳梨酥,回租屋處以前又買了南下的高鐵車票。我要回家了。
下這個決定,多少還是顧慮了往年的習慣與「家族的情感」;即使覺得自己跟這個家族越來越格格不入,距離越來越遠,但想起父母也許會因為我不回去而有些失落,我的同理能力很快就迫使我做出「回去」的決定。我心軟,硬不下去說不回去;何況,疫情好轉了,我更沒有合理的理由,說不回去──
準備搭車回家的當天下午,我跑了一趟板橋的北門街。會特地來這,除了這裡是我熟知最有年味的地方,想趁此機會感受一下北部過年的氣氛外,這裡有一間江浙點心的小店,以往我會特地來這裡買些酥餅包子當作出門、去圖書館以前果腹的點心來吃。年前一個月,他們開始賣起八寶芋泥、紅豆鬆糕等特別年菜,於是我就去買一大塊紅豆鬆糕,順便請教了保存、蒸煮的方式:電鍋加熱十分鐘,不要等電鍋跳才開蓋,要吃之前再蒸,沒吃放冷凍可以放一個月──請店家裝盒放入提袋後,重,好重。加上那盒鳳梨酥的重量,真的好重。
可是再怎麼重,都沒有搭上高鐵以前、懸宕在內心那份害怕回去家鄉的懼念,來得沉重。
返家的路,好長,也好沉。

〈關於Moonrogu〉
嗨,我是Moonrogu!一位奇幻小說家,你可以叫我村長。從2018年加入方格子並持續寫作至今,已累積數百篇極短篇小說創作以及三篇長篇奇幻小說的連載;而除了小說,我也寫我的寫作觀點,並發展成付費專題「奇幻寫作事」。如果喜歡我的文字,歡迎透過追蹤、訂閱,隨時follow最新的文章資訊!另外,誠摯邀請加入vocus Premium,閱讀我的Premium限定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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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濕與春之夏,牽連的是過去與一些朋友初次面識的回憶,在教室悶著寫考卷的回憶,為了升學在圖書館苦讀的回憶,與早已不再熟悉、但學生時期也沒什麼往來的同學同班的回憶。 這些回憶,沒有一個是好的。因為那些朋友、同學,我們要不是早已沒往來,就是本身就不怎麼熟識。 跟不熟識的人相處,只會讓我覺得噁心想吐。
用鐵皮與藍白條紋的防水塑膠布搭建的小遮蔽處特別有溫暖的感覺;這些,都與我自身追求完美的性格大相徑庭,而且殘酷的是,實際的作為根本是一輩子都達不到完美,這點又跟性格有了牴觸。所以我一輩子,都是在跟自己的不完美搏鬥,然後被它抗打。 但也許,就是這樣不完美的自身,所以才能夠體諒、接受甚至喜愛其它的不完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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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大人都這麼說我們,他們是對的,所以無法達成標準的我們,自然也得接受自己就是這麼沒有用。 貶低貶低,不斷貶低。把自己看得比任何人還要低賤,比畜生低賤,比蟲子低賤,比海洋裡的生物或者大自然的細菌還要低賤,我們甚至沒資格跟牠們比較誰是低賤的,搞不好我們連談資格的資格都沒有。 然後我們繼續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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