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記憶可靠,那在我十二、三歲前是沒見過鮭魚的,我父親選魚一定是選一整尾,若真魚身太大,那也是請魚販從中切分成頭尾兩段,看父親要買前半段還後半段,通常爸爸是買前半段的,價格比較貴,但魚頭可做魚頭鍋,肚肉肥嫩,可做紅燒肚襠,因此輪切成片的魚,是從來不上我家餐桌,自然,我不但沒見過鮭魚,就更不要說吃過了。
後來,是在我繼父家嚐到鮭魚的滋味。國中時,父母離異,母親再嫁,我們搬到天母去,繼父的父母俱健在,烹割大權操之在老人手裡,老人受的日式教育,還曾去日本留學過,說得一口流利日語,日常所用所吃跟生活習性,都沾染了很重的日本風格。
第一次跟法律上新組的親人們同桌吃飯,所有人都笑意盈盈,彼此客氣地寒暄讓座,並對我跟妹妹說些歡迎加入的話,這一切的一切讓我覺得像在做夢。餐桌上的菜色是陌生的,每人面前都盛放著小碟小碟的菜,似乎是一人一份的型態,餐桌中間是兩大鍋的湯菜,只有那個是自取,但我忘了內容物,因為我被面前的那盤魚吸引住了,如果我判斷沒錯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