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趣、競技、職人之路？天篷人學藝的白金階梯（上）

「小孩學才藝，父母要陪。」

交響樂貴婦緩緩說完這句話後，吁了一口很長的氣，她的孩子們從講不出連貫語句的稚齡起便開始接觸音樂，現在分別以鋼琴、提琴類樂器的專長進入世界知名的音樂學院，交響樂貴婦的階段性任務完成，終於可以多過一點有自我的生活了。

「你太辛苦啦，所以我才不敢讓小孩學音樂。」

工藝貴婦接腔，她的孩子申請上知名的藝術設計大學，這回的午茶聚會她特別拖著一卡行李箱現身，裡頭全部是孩子的繪圖練習冊與尺寸尚能裝箱帶出門的作品，工藝貴婦的iPad裡另外收錄了一份作品集電子檔，用精緻畫冊的規格詳列作品名、完成年份、尺寸、媒材與創作概念，立體作品則在專業打光下拍出各角度的照片，我一邊滑工藝貴婦的iPad，一邊豎起耳朵，試圖從手上的資料與貴婦們的聊天內容梳理出天篷子女的藝能科之路要怎麼走。

「你才辛苦呢，我可受不了家裡到處都飄著木屑、石膏粉，還有有機溶劑的味道。」交響樂貴婦像是經過正在裝潢噴漆的工地，抬起手在鼻子前猛搧。

「沒辦法，小孩子學藝術嘛。」工藝貴婦苦笑，「我們整理作品集、找攝影師來拍照算好處理了，你們每年要弄那些自選曲、指定曲目的錄音錄影，還要帶樂器出國比賽呢。」

「真的真的，每次我跟小孩帶樂器搭飛機都緊張死了，一下想說弄丟怎麼辦、一下想說弄壞怎麼辦，不知怎麼被誰碰一下走音了怎麼辦？」

交響樂貴婦嘰哩呱啦抱怨了一串，倏地想起我在訪談開始前表明自己對於學音樂一竅不通，於是扭頭對我補充：「樂器弄壞可不是保險賠錢的問題，大老遠飛了一趟，卻因為樂器壞掉不能參加比賽，沒上台比賽，那些老師和教授就不會對你這個學生有印象，他們都會先挑自己認識的、之前就來拜師學藝的，最後才是選演奏有讓他們留下印象的，如果他們對你一點印象也沒有，那就完全沒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