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會真正的快樂」

#42

2022年的第一天，我決定為自己安排一場充滿隱喻的午餐。 來到了御書房藝廊，享用別緻又美味的蔬食料理。 第一日，對我而言，充滿著對於一年的想像與寓意。 我想在這一天，好好照顧自己，好好創造些什麼。 就在等待上餐的時刻，餐廳的門被一推開， 竟是遠在牡丹生活的P和J。 第一日，竟就能在這美好的所在巧遇。 喜歡的人、過著讓我嚮往的生活，在這充滿善與美的場所。 後來我們就一起開心地吃飯喝茶閒談，度過了意料之外卻幸福的午餐時光。 我真心覺得，今年是備受祝福的。 這讓我想起，在牡丹小屋，與P的一段對話。 那時我們正穿越林逕，在林間斜照處，找尋採摘已紅透的咖啡豆。 光影扶疏，因為不擅長走在山林間，我跟在P的後頭緩步前行。 只見P篤定地向前，不時停留在咖啡樹前，俐落地摘下果實。 她的眼神裡有光，我看著她，心裡很為她高興。 生活在近乎理想的地方，練習著嚮往的生活模式。 就在那日上午，涉溪歸來，沿途P才對我說， 在這裡生活一年多了，她還在找尋更適合的方式， 種植也好、過日子也好，都還在練習著。 我不解， 應該說，我以為生活就是如此，過下去便是。 但對於P來說，許多事都是要重新創造的。 很有可能要試過一年，才知道這塊土地適合種什麼、不適合種什麼， 年年的風土又會有所差異，所以練習。 人與土地的連結與磨合也是， 我們可以給出什麼給土地，土地又能給出什麼予人們， 隱居一處，這樣的詰問更加顯見。 P沒有前路可以依循，有的 只有她自己心中真正想要的樣子， 她想跟這塊土地，真正地依存，一起過下去。 所以她觀察、她感受、她嘗試、她練習， 至今都還在路上。

走著走著，沿著小路走回了屋。 我和P把採回來的咖啡豆，趁著殘存的一點陽光，曬在庭園。 而後坐下來，J也湊過來，仨人泡杯茶，聊了起來。 日光漸斜，我很難忘記那時候P的臉。 柔和的線條，有一種讓人心安的平靜。 「我是一直到最近，才終於感覺到 真正的快樂。」 真正的快樂。 我不解，生活在這裡，難道還不能感到快樂。 P說，在生命的一次重大事件後，她感到了迷惘。 便開始回到自己，去探問，去尋覓。 在這裡生活，或許也是探問與尋覓的一種方式吧。 我慢慢可以了解，或許不是單一個事件或選擇， 就能絕對地決定了幸福與否。

就在我和P鬆鬆的對話中，J也只是默默的在一旁聆聽。 安靜且重要的陪伴。 後來我們又談了許多，過去發生在生命裡的故事。 有的交錯，又各自安好。 我明白了，那所謂「真正的快樂」，即使是P也無法言說。 盡在那份平靜之中。 真正的快樂 只能依隨己心。

很高興能見證P的這段自剖。 當你發現她的到來，你便已身在其中了。 很玄妙不是，卻又無比真實。 感受到身心的平靜， 踏實於生活的練習， 只要是關於那最最深處的， 我想就算是了。 渴望了， 獲得那份 真正的快樂。